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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棠溪说是“抱”，实际上依然是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他的手的姿势，同时头也搭在他肩上。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十一月份的天还是黑得很快，风也是寒冷中夹着一点硬度，两个人已经出来不短的时间。
纪棠溪也知道他们该各自回家，可他就是不舍，可以和他待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埋头苦学好得多。
而萧清涵也并未提出要走，应该是很愿意继续陪伴他，可天已经越来越冷，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不算特别厚。
这样想着他还是开口道：“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回家？”
“看你想什么时候走呗。”萧清涵笑笑。
“我们在这坐了多久了？”
“不知道，应该有半个小时了吧。”
所以是真的应该回去了。纪棠溪抬起头，却是看着男生的侧脸问着：“你和我分开之后会舍不得么？会想念我么？”
“会的。” 萧清涵很肯定地说。
纪棠溪却也没有太过开心，他总觉得自己最想听的并不是这句话，可究竟想听什么，他现在也说不清楚。
又坐了几分钟之后他还是向男生告了别，回到家继续学习。
第二天早上第一节上课前他们就发下了数学的成绩，纪棠溪考到了109分。
这是比百分制的90还多一点的成绩，比上次单元测试好上一点点，却也不会让他有多么高兴。
而开始上课后老师念出的“罚站”名单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林凯，纪棠溪，xx……”
他的心又是一颤，上次是倒数第三，这次倒数第四，还真的提前了一点，除此之外的就是上次明明排在他后面的林凯这次已经前进到了倒数第五，不管怎么说进步还是比他大些。
这一次站在“原位”后纪棠溪心中的不安无疑是增加不少，或许这一次自己真的依旧未能达成心愿。
无论他多少遍用玩笑或无奈的态度来说服自己，但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的努力得到报偿，成绩好些即便不会受到夸耀，也总比成绩差而受到奚落或同情强。
接下来的一节正是语文，他依旧突破了后数五名，算是给这件事留下一个缓冲之机。
至此七门成绩已经出来了四门，纪棠溪算是两进两出，心情上也不至于大起大落，就是觉得这样的经历还挺有趣。
间操之后就是英语，纪棠溪深深记得这是上次拿到了倒数第一的，连90分都没考到，这一次……
裴宣正是他们班的英语课代表，这小子虽然文科方面不太强，英语却是一流，纪棠溪的英语答题纸就是被他发到桌上，还叹着气拍拍他的肩。
纪棠溪低头一看就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他这次的分数就只有102，不止没到90，比上一次的成绩还低了一点。
他真的有了再次冲到卫生间去……一次的冲动，因为有了这个强力“后腿”，他真的觉得自己冲出后五的可能性十分渺茫了。
果然，英语课上，他再一次作为最后一名到教室后面罚站，同时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已经飞出体外，听不懂老师说的除母语以外的任何一个字。
这次下课之后不止萧清涵和江斐玉，连裴宣都过来问他，“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补补英语啊？”
纪棠溪没有开口。
裴宣又道：“那个，其实学英语是有一个诀窍的，就是你先背……”
他说到这，纪棠溪腾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萧清涵焦急地看着男生的背影，还是对裴宣道了个歉，这才追了上去，剩下裴宣只得苦笑着对江斐玉摊摊手，“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倒也不是，”江斐玉拍拍他的手臂，“棠溪应该是觉得这样很丢人吧。”
裴宣抬手捂住了脸。
萧清涵没走出几步就追上了男生，搂住他的肩，纪棠溪也没有抗拒，直到走出教学楼才稍微缓下脚步。
他觉得教室里的气氛太过压抑，铺天盖地的同情让他喘不过气，尽管只有裴宣一个人这样说了出来。
可他不想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和帮助，考不好就继续努力，他依靠自己完全可以做到！
为什么偏偏是他要接连两次承受这些？为什么其他人就能轻易超过他？为什么其他人可以以轻松微笑的姿态看着他，甚至报以同情？
他抬起头望向有些昏暗的天空，眼角滑过一滴水。
身边的男生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甚至包括刚刚那一幕，便伸手帮他抹去，感觉到微凉的湿意。
然后又轻轻拍抚他的肩，“好了，现在总成绩都没出来，你这样是不是太早了点？”
纪棠溪又看向前方，“那要是我的总成绩也……”
“那就只能说明你的努力还是不够，要再加一点，甚至加倍才行。”
“……”纪棠溪转向他，“学弟你这是在，安慰我么？”
萧清涵笑了起来，“要不你想让我怎么样，亲亲抱抱举高高？”
“……”举高高，没必要，亲亲，不敢想，抱抱……大庭广众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心里却有了几分柔软，“今天晚上，你来我家里好不好？”
不论那总成绩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希望今天晚上可以见到他。
“好吧。”萧清涵也不想拒绝。
两人回到教室后上课铃声已经打响，纪棠溪也没办法和裴宣说点什么，而接下来的一节正是政治，在他们不在教室的时候卷子已经被发了下来，那上面鲜红的90分还真的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毕竟他上次只有88的，这一次，应该不至于又是一个倒数第一吧？
事实证明，依然不至于，因为他在老师念到的名单中排在第四位，后面还有一个同学。
嗯，这意思就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进步，并没有获得第二个倒数第一。
作为同样需要背诵的科目，上一次考了个倒数第四的裴宣这一次依然出了后五，其实纪棠溪虽然不知道那小子的成绩，但众所周知，哪怕他考了个倒数第六依然强于后五；哪怕他这次的总成绩是倒数第六依然不用留校值日，这就是现实。
留给他们的进步空间真的没有难如登天，只是前进那么一两名，最多五名而已，连这都做不到的废柴真是活该被同情甚至取笑。
这一节下课后就是午饭时间，纪棠溪还是先找到裴宣，“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不麻烦你给我补习英语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好吧，我也就是说一说，”裴宣笑着，“不过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哦，嗯，我看那位宋同学的成绩也挺不错的，你可以找他啊。”
纪棠溪：“……”不得不说，这句话还真的开阔了他的思路。
之前爷爷就说过期中考试成绩依然不理想就要请老师来给他补课，而“自行解决”的意思也就是他可以自己请老师，却并没有规定一定是能拿到教师资格证的那种专业人员，如果自己想请的是……
只要可以提高成绩，爷爷应该不会反对吧？
午饭时间纪棠溪特意多选了些食物，毕竟下午一定就会发布最后一门生物的成绩，还有总成绩，他多吃点也能让自己更有体力面对这一切。
同时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生，倘若某件事真的“被迫”要付诸实践的话，他一定是最佳人选，不过自己之前从没有向他提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反对。
江斐玉看着他盘子里明明吃了不少，依然还有很多的食物也欣慰地笑笑，“不错，棠溪的胃口还挺好，我很高兴。”
“谢谢江哥了，”纪棠溪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的，对吧？”
“不错。”江斐玉很满意地点点头，萧清涵也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
下午第一节课又是语文，老班提前了几分钟进入教室，告诉他们，这周末要召开家长会。
纪棠溪：“……”
好吧，这件事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只是他忍不住在想，会给他开家长会的人是谁？爷爷，还是……
他老人家已经年近七十，虽然身体不错，但参加家长会的应该都是父母一辈的人，爷爷……
回想小学时的家长会，他的父母从来都是受老师夸奖的，换成现在，只怕不被指责已经算是万幸。
现在已经可以理解小学同学们犯了错为什么都那么害怕老师请家长，就是因为在他们面前受到责备会比其他任何人都抬不起头，他真的难以想象爷爷那样的人会被自己的初中老师指责。
接下来的一节便是生物，随着成绩一起发下来的正是他们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单。
纪棠溪暂时没有去看另一张纸，只是看到自己的生物成绩是89，和上次一模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成绩单。
他是从上往下看的，第一眼定格的正是第二名的萧清涵，这个位置真的超级显眼。
成绩单上在名字后面的是单科成绩，接着是总成绩，以及单元测试成绩单上没有出现的，年级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