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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点了吗？”萧清涵这样问道。
纪棠溪笑了一声，“好多了，谢谢学弟陪我。”
“没有关系。”萧清涵在他手上拍拍。
“其实，”纪棠溪顿了一下还是继续道，“我有些担心我爷爷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如果只是初中第一次期中考试的话，我觉得应该不会有多失望，毕竟你的成绩又不是排到了二三百名或者七八百名，你排到了八十三名，又是在这个学校，已经算是可以的了。你爷爷不高兴肯定是因为你的班级名次不高，就代表你比不上你的同班同学，他应该会很不满意。”
“是啊，他还说要找老师给我补课呢，当然我也可以自己想办法。” 他终于将这件事告诉了男生。
“那你是打算让他帮你找，还是你自己找呢？”
“我，还是打算，自己找。”纪棠溪清清嗓子。
“嗯，那有合适的人选么？”
“有啊，但我现在还没问他呢，我觉得要请老师教我的话就算不磕头敬茶起码也要请人家吃个饭吧。”
所以他也不打算现在就说，要等到正式“拜师”的时候。
“也对。”萧清涵笑了，也没有再问。
纪棠溪这时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毕竟爷爷也并不是为了他成绩差而生气，只是想请个老师帮他提高而已。
这样想着他又晃到男生身后去搂着他，“学弟，我们要是下节课也能在这待着就好了。”
“你想逃课么？”
“……我是有那心，但是没那胆。”说着就将头埋在他肩上。
“你啊……”萧清涵一只手抚上他的手。
纪棠溪的手感觉到浓浓的暖意，心里也有些发痒，不禁又向他贴近一点，另只手握住他的手，而后十指交缠。
萧清涵的手轻轻一颤，没有挣脱。
两个人就在这待到了下课，没有人来打扰，离开时纪棠溪照例觉得十分不舍，他却并没有和萧清涵一起回到教室，而是让他自己先走，自己去做点别的事。
等到纪棠溪回到教室时上课铃声也正好打响，他是从后门进入的，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不过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将视线牢牢凝在他身上。
纪棠溪径直走到萧清涵桌旁，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他书桌上，低声说：“送给你的。”
萧清涵抬起头看着他，也是一脸诧异。
纪棠溪笑了笑，回到自己座位上，周围不出所料地又响起一声压抑的惊叹。
他送给男生的东西其实不算很有创意，但应该非常实用？因为这正是之前某个男生送出过的：一袋吃的。
纪棠溪觉得自己也不算在模仿他，毕竟这真的是很多人表达心意的手段，小学时他并没有这样对女生做过，还想着初中一定要试验一次，没想到这时让他有这种念头的却变成一个男生。
他送出东西后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特别开心，好像向别人表达心意后自己也会同时收获快乐一样。
这时再拿起书本就会特别有学习的尽头，而老班也同时出现在教室。
萧清涵已经将那袋吃的收了起来，老班也并没有注意他，只是走到纪棠溪的桌旁轻轻说了一句：“跟我出来。”
某个男生：“……”自己这是又怎么惹事了？难道送袋吃的也会犯法？
萧清涵立刻有些担心地抬起头，纪棠溪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和老班离开教室后却不是在走廊里说话，而是又走上一条熟悉的，应该是去办公室的路。
好吧，这也不算不能接受了，毕竟自己上次考试之后就被老师叫过去谈心，这一次也并不出乎意料。
果然，老班又一次带他来到办公室，在熟悉的椅子上坐下后，老班说：“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么？”
“知道，”纪棠溪清清嗓子，“因为我又没考好。”
“嗯，那你认为你考的不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这就让纪棠溪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他估计自己的成绩在很多人眼里都绝对称不上“考得不好”，因为他即便是距离他们班的第一名也就差了几十分，这个成绩在初三足以让他考到全市最好的高中，甚至高考后也能进入数一数二的大学，现在却让他分析为什么没考好……
他只得绞尽脑汁地想了，为什么？因为马虎？还是……
“怎么，”老班见他没有说话就继续道，“这个问题让你很难回答么？你是不是觉得你距离满分也没差很多，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实在太辱没你了？”
纪棠溪：“……”他还真没这么想。
“那你知不知道咱们班即便能考到第一的同学也没有全部满分，而他没有拿到分数的题目就一定由失分的理由，或者是老师的一句话没听进去，或者是书上的一句话没往心里去，总之可以让人丢分的原因可以有千种万种，你一个平均分连90都没到的学生就连自己为什么没考好都答不出来？”
“……”纪棠溪是真情实感地无言以对。
“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对着卷子去找过原因对吧？你觉得你考得挺好，甚至这些成绩足以让你有个不错的前程，而你之所以在班级和学校排名都不算高只是因为其他人都考得太好，没有把你显露出来？”
纪棠溪真想说：老师您真是我的知己。
毫不夸张地说，他还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有的时候会觉得命运对自己真的挺不公平，怎么偏偏和那些优秀的同学在一个班，自己被他们压迫得已经要退化成“学废”了，可为什么听老师这么一说，这个想法真的挺可笑的？
“一个人只有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他才有可能进步，你这一次考试差了十分，你认为是你马虎了，实际上不是，就是你这一处的知识没学好，而你没学好的东西绝不止这一处，这一次因为这个丢分，下一次就可能因为那个丢分，这就会让你永远就是90分的水平，没有退步也不会成长，你明白了么？”
纪棠溪站起身对老师微鞠一躬，“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回去之后你给我把每一科都写一个总结，说明你错在哪，为什么错，如果下次还遇到类似的问题你还会不会错，你认为这个问题应该如何弥补，我不限制你写的字数，你可以畅所欲言，甚至可以把你对这门课的想法写上去，时间也不限，写完就可以交，但要在下次单元测试之前交上来。”
“是……”
“还有别的事想和我说么？”老班又问。
别的事……
凭良心说，纪棠溪想和别人说的事还真不算少，却也不是很清楚这老师是否会是适合人选，以及她是否可以信任。
“老师，您能答应我一件事么？”纪棠溪又坐下来，斟酌着说道。
“什么事？”
“我和您说的事，您能别和别人说么？所有人，包括其他同学，其他老师，还有我的家长。”
“好，我答应你。”老班点头
纪棠溪再思考一下就说了起来。
内容倒也不涉嫌多少私密，很多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和他身世相关的，他不想说出去和别人讨论的问题他都没有说，只是说了爷爷对他成绩的看法，还有他自己想要找的老师，以及他对这次考试的一些分析，他认为提高自己的成绩应该怎么做等等，不论对错全部说了出来，而老师也一边听一边做出一些解答，发表自己的看法，以及纠正他的部分错误观点等等。
她对他爷爷的做法是持完全赞同的意见，因为帮他找老师也好，对他严格要求也罢，最终的受益者都一定是他，他应该为此表示感激才对。
曾经对此还有过些许疑惑的纪棠溪此时已经心服口服，便表示了赞同。
“至于你想找的那个老师，我也挺赞同，他的成绩可是非常不错，你们两家又是世交，是有必要多接触一下。”
“是。”现在是老班也支持自己和他多接触哦。
对于他说的，他认为班上的能人太多，让他完全没有发挥空间，以及自己明明很努力还是比不上他们的问题，老师就有些无奈地说：“你呀，等你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再和人家比吧，否则你就永远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我猜你爷爷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毕竟你的那些同学将来要么是你的合作伙伴，要么就会是竞争对手，而无论合作还是竞争，你都要有和他们比肩的资格才行，凡是他们擅长的，你就算不超过他们也绝对不能比他们差，这样你才能在他们中间立足。”
纪棠溪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任重而道远。
他甚至有些不想继续在这和老师聊天，而是回去赶快学习。
关于想要提高他的成绩具体应该怎么做的问题，老班就没有多说，毕竟也没有仔细看过他的卷子，没有了解过他的学习和课后复习情况，也没办法提出具体意见。
“这些就等你那老师来教你吧，”老班说着就站了起来，“回去吧，把我和你说的话好好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