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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嘴基本上都没有闲着，又是寿司又是点心的，纪棠溪觉得一点都不饿，萧清涵好笑地看他一眼，说：“回家吧，我奶奶已经在做饭了。”
如萧清涵所说，谢奶奶完全没有注意到今天是七夕节，对两个人一天的行程也没有多问，就是很平常地吃了顿饭，饭后回到卧室，萧清涵又说：“咱们今天还上课么？”
“上啊，为什么不上？你还想干点别的么？”程大少爷正气凛然地说。
他的c语言已经学到了非常重要的函数篇，每天都很有激情，萧清涵的项目还没到该上场的时候，每天依然很闲，课程便照常讲了下去。
八点半是两人固定的休息时间，萧清涵拿了盘水果回来，程大少爷一边悠闲地吃着草莓一边继续看书，还时不时地点下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那个有趣的样子让萧清涵笑得不行，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哎，我一直想问问你的，你想不想要我啊？”
纪棠溪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道：“要你什么？”
“就是，”萧清涵转着眼珠想这个应该怎么比喻，“比如说你要生小孩会和你妻子做的事，夫妻之间会做的那种事，你想不想？”
“……嘿，”纪棠溪这下倒是放下了书，非常正式地思考着，“可是你又不会生孩子，我和你做那种事干吗呢？”
萧清涵：“……”
他又一次无比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高估这位大少爷了，以前这位少爷说自己学习成绩不好，他以为只是语文历史生物这种类型的，现在看来他是连生理卫生课也……
哎不对，不能这么说，那个课程的老师也不会教他那方面知识的，只能说是他自己完全不好奇，所以也没有做过任何了解。
这年头这世道这科技手段，能单纯成这样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深吸一口气，谢老师又开始主动传道了：“这不是必须要生孩子才做的，只要双方的感情到达一定程度都是可以的。”
程大少爷还是不太明白：“可是我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有没有感情和做不做有关系么？又不是不做就代表没有感情了。”
萧清涵：“……”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再次深呼吸，懒得再和这人废话，直接问道：“那如果我想要你，你愿意给我么？”
想要这个人是他很早之前，早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有的想法，只是因为这个人一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也不想过急，其实在他看来两个人做这样的事也不一定非要结婚才可以，只要有足够的感情就行。
“我……”纪棠溪还在纠结，那个人却已经不想再听他讲了，直接拉着他的手将他拖到床边甩上去，自己压在他身上。
“……我去！”纪棠溪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有这样的么，完全不管别人意见的耍流氓？太随意了吧！
萧清涵是真的不想再等他了，他说他不能接受，自己给他时间，压抑着全部的渴望让他一点一点的适应，如今他们的关系只差最后的一步，今天又是七夕，自己再也不想等了。
他的手不自觉地搭在那人手臂上推拒着，却完全使不上一点力道，他很早就知道这是个十分霸道的人，一点都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的。
纪棠溪微微张开口，突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小陌，你能告诉我一件事么？”
“什么事？”萧清涵也看着他。
“你和阿檀是为什么分手的？”
“……”纪棠溪明显感觉到萧清涵的身体僵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萧清涵的手继续帮他按摩，一边有些好笑地问。
纪棠溪没有答话，他只是通过以往的相处觉得萧清涵应该对阿檀还有很深的感情，两个人分手的原因一定不会很简单。
“你该不会在吃他的醋吧？”见他不说话，萧清涵又逗他道。
“是啊，我就是吃醋了，”纪棠溪索性不隐瞒了，就把自己想问了许久的话一口气都问出来，“你觉得究竟是他好还是我好？”
他本以为那个人会立刻说当然是他好，就算是安慰他的也没什么关系，可没想到萧清涵却装模作样地“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对他牵牵唇角，说：“说实话呀，你们两个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他在任何方面都比你好得多。”
“……什么？！”程大少爷立刻炸毛了，差点要跳起来。
萧清涵一手按着他一手拍拍他的背，说：“你知道我当年给喜欢的人定下的标准是什么吗？是要比我强，这个强不包括长相，单纯指能力，我的标准是在我们同时涉及的各个领域都要比我强，举个例子，就是学习要比我好，分数要比我高，会游泳要比我快，会弹钢琴要比我厉害。”
“……真的假的……”纪棠溪听他说完简直一头黑线，世界上真的会有能达到这个标准的人么？
“当然是真的，”萧清涵笑笑，“阿檀就做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和我一个班，基本上考试他的分数都比我高那么一点，我们就是我们班和我们年组的前两名，我们两个会的东西都不少，一样的有钢琴、小提琴、游泳、乒乓球、围棋、象棋这几样，他都比我强，他读的书还比我多，玩游戏也比我厉害，还能写出一手特别漂亮的隶书字。”
“……”纪棠溪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中法混血，长着一双特别漂亮的蓝眼睛，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完美的男生，没有任何缺点。”
纪棠溪：“……”我想跳楼……
“其实我原本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先追的我，那时候是高一上半学期，刚刚结束期中考试，他和我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那个时候的我对这种事也并不排斥，早在初中就有男生说过喜欢我了，但他却是所有向我表白过的男生女生中第一个让我想多了解一些的人，就因为他也是第一个考试分数比我高的。”
“后来和他接触多了我越来越发现他真的是很厉害，所以上班学期期末的那个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一直到高考结束的那个假期，也就是一年以前。”
“至于我们分手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要出国了，他父母也希望他娶一个外国姑娘，我们就这样分开了，开始的两个月还会打打电话，后来就再也不联系了。”
纪棠溪一直没有开口，因为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清涵说到这就停了，眼神黯淡下来，回想起往事也不禁有些失落，他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却看到那个人面无表情但怎么看都像是在和自己较劲的模样又忍不住笑笑，在他脸上亲了下。
“好了，”萧清涵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柔声安抚道：“刚刚说那么多都是在说我和阿檀的过去，其实和他比起来我更喜欢你啊。”
“……是么。”纪棠溪还沉浸在不爽中，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是啊，你想想嘛，你和他差了那么多，但我还是和你在一起了，足以证明你的个人魅力足以抗衡他用能力在我心里留下的地位嘛。”
“……”纪棠溪怎么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反而要多丢人有多丢人，他对别人的评价是完美，对自己却……
萧清涵也没有再说，只是又向他靠近一点，在他耳边低声说：“你现在还疼不疼了？”
“什么疼？”程大少爷还在心里纠结，随口答了一句。
萧清涵又去洗了澡，回来后只想抱着那个人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却不料床上的人竟是眉头紧皱，手也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像是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
“棠溪？”萧清涵有些担心，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小陌，小陌……”眼前之人不知这样了多久，此时又开始一声声念着他的名字。
“我在呢。”萧清涵在床边坐下来，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颊。
“小陌，你别走，好不好？”床上之人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竟是十分焦急地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萧清涵尽量将声音放柔，希望可以安抚到他。
“小陌，你爱我么？”程大少爷倒是不挣扎了，竟然显出了一种十分忧伤的表情。
可是萧清涵却没有再开口。
其实他知道的，在刚刚他们在这张床上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这样，带着一点不情愿，带着一点抗拒，总是不肯全身心地投入到里面，尤其是在自己说了另一个男生的事情后，他的那个样子简直是在极端的隐忍，但事实上他想要的，不过就是自己这样一句告白。
可是自己却一直没有给他，即便是在他可能完全听不到的现在，也并不想把那简单的三个字说出口。
床上的人安静了许久，就在萧清涵以为他终于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他轻轻地开了口，声音里蕴含着谁也道不尽的情愫：“小陌，我爱你。”
萧清涵坐在那沉默了好久，而后放开了他的手，关灯睡觉。
纪棠溪算是被活活痛醒的，睡着睡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腰部竟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还有后面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强迫他从熟睡中醒了过来。
这时的疼痛简直是要蔓延全身了，身体却动不了，他用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紧紧抱在怀里的，现在房间里即便拉着窗帘也不算很暗了，这人却还睡得正香，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谢学霸一直在睡，程大少爷不想吵到他，只得一动不动地闭着眼陪着他在那纠结，身上还是很疼，却又好想睡觉……
萧清涵却是真正睡到够才醒来的，睁开眼看到天花板时就笑了笑，感觉真是神清气爽，偏过头又看到那个一直枕在自己肩上的人，凑过去就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一下。
纪棠溪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还是微微红了脸，眼却一直垂着，有些不敢看他，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上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么？”萧清涵柔声问道。
“没有。”纪棠溪低声回答，明明是哪里都不舒服。
“现在几点了啊？”萧清涵说着拿过床头的手机看看，上面显示已经过了上午十点，不禁惊叹一声，“我去，都这时候了啊，我估计我奶奶已经给咱们做了早饭，但咱们一直都不出去吃她也懒得管，现在应该已经出去溜达去了吧。”
纪棠溪也笑笑，没有开口。
“好了，起床吧。”萧清涵说着放开他径自坐了起来。
他的动作倒是矫健，然而程大少爷现在是完全不敢有任何大动作的，只得慢慢坐起身，就是这样还要坐在那缓缓，后面简直和火烧一样的，疼得他全身冒汗。
“看来还是有点疼啊。”萧清涵不禁失笑，将昨天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自己也穿了起来。
等他穿好程大少爷才只是套上了一条，还是拼了全身力气勉强完成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珠，还要先坐在那休息一会。
萧清涵吐出一口气，主动拿过衣服帮他穿，下床的时候又扶着他的胳膊柔声说：“来，慢一点，我扶你。”
一个简单的洗漱弄得就像在刀山上行走，程大少爷的动作慢成了一只蜗牛，还是动一动歇三歇的那种，弄得萧清涵一直看着他忍笑。
“昨天洗了澡之后我有帮你上过药的，”萧清涵说，“而且我的动作也很小心，前戏也做得很足，不过你是第一次一定会疼一些的，下次就好了。”
饶是程大少爷一直懒得对他抱怨此时都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他还想着下次？下次他自己和自己玩去吧，或者爱找谁找谁。
萧清涵被那一个眼光弄得又一次心痒难耐。
吃早饭对于纪棠溪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个快乐的过程，坐下费劲，吃东西速度要慢，本来谢奶奶给他们准备的早饭是让人食指大动的蒸饼和小菜，可是那个学霸却说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好吃几天流食，于是只让他吃那个配合蒸饼的白粥，还净捞稀的。
程大少爷勉勉强强吃完这顿早饭，独自回卧室了，萧清涵洗好碗筷便过去问他：“今天的课还上么？”
其实最好是让他躺床上休息一天，而自己也上床陪着他，可以说很多话，可以抱着他，时不时偷亲一口。
不料纪棠溪却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说：“不上了，我要回家了。”
“为什么现在回家，不是应该晚上么？”萧清涵很吃惊。
“我就是想回家了。”程大少爷面上依然没有表情。
“……”你在之后就对我这么冷淡真的好么？？
萧清涵是这么想的，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点点头：“那好，你穿衣服吧，我送你出去。”
两人都换了衣服，纪棠溪只带着自己的手机就这样一身轻松地出门了，只是他行动还是很不方便，每下一次楼梯都要牵扯到后面，疼得几乎要喊出来，身边的谢学霸倒很贴心，一直扶着他，程大少爷这时候最想干的就是把这个罪魁祸首一脚踹下去。
出了楼门萧清涵又问：“明天还来不来？”
“明天再说，但很有可能不来。”纪棠溪继续冷冷地说。
萧清涵也没再开口，送他到小区门口打了一辆车，又扶他坐了上去：“到了家给我来个电话吧，不然我会担心。”
纪棠溪没说话。
关上车门，看着车子很快消失在眼前，萧清涵终于叹口气又忍不住想笑，这位大少爷究竟是在闹什么别扭呢？
纪棠溪回到家母上也很惊讶地迎了上来：“你怎么回家了？不去你同学那学习了？昨天的七夕过得怎么样啊？”
纪棠溪还是慢慢走着，说：“没什么，我就是回来歇歇，不想学习了，昨天过得挺好的。”
“哎，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么？”母上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对他走路的样子十分不解。
“没事，就是有点疼。”纪棠溪有些尴尬地说。
“疼？哪疼？”母上立刻担心了，“受伤了么怎么会疼？快让妈妈看看。”这架势简直就想直接把他的衣服都扒下来检查。
“妈不用了，”纪棠溪连忙拦着，“我没事，就是昨天吃得有点多了，肚子一直不太舒服，我回去躺一会就好了。”
“那好吧，要是有哪难受一定要告诉妈妈。”母上说着还是一直扶着他上了二楼进了房间才离开。
纪棠溪关上门，终于大大松了口气，现在没有别人了，他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龇牙咧嘴的。
我勒个去去，这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啊……
一步一顿的走到床上躺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将脸埋进去，似乎这样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上床前就被丢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那个学霸打来的，想也没想就按了挂断。
很快那个人又发来一条短信：【怎么不接电话？到家了么？】
他看了几眼就把手机丢到一边，回都懒得回。
他现在就是在和那个家伙闹别扭，就是不想搭理他，也不怕这样会得罪他，毕竟已经有了那样的关系，这点小冷漠才不会动摇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就是因为有了关系了，自己才觉得太难以面对，现在那个人不要说碰他，就是和他说一句话，看他一眼，都会让他的心跳变得很不规律。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已经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而且还不只是这一个原因，自己现在全身都在疼，尤其是腰和屁股，连走路都费劲，这让他对那个始作俑者无论如何都给不出好态度。
所以就这样吧，先在家歇着，等自己什么时候好了，心理上能接受他了再去见他。
纪棠溪真的在家待了好几天，平时就在床上躺着，吃饭的时候都会让母上吩咐厨师做点稀的水比较多的那种，弄得母上还很奇怪他的口味为什么变了，不过后面倒是第一夜之后再也没有上过药，他觉得应该没有撕裂，因为那个人的动作小心做得准备也足，就是摩擦过度导致不能很快消肿罢了。
就是这样也足够他受罪的了，每一次去卫生间都忍不住涕泪纵横，好几天行动不便活像在坐月子，东西不敢吃水也不能多喝，简直生无可恋。
他也一直没有去见那个人，甚至没结果他一个电话回过一个短信，可是萧清涵的短信却是每天都来，又关心地问他身体怎么样，又问他想不想自己，更多的还是说想他了，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让自己见见。
纪棠溪每天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看这些短信，萧清涵每天给他发的数量不固定，风格也不固定，有的时候会来点文艺，比如说第二天上午他会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但是等到第三天晚上他又会说：“我想你了，想亲你，想抱你，你什么时候过来让我抱抱？你都不想我么？”
纪棠溪看着这些话最想干的就是冲到他们家把他暴打一顿，还要蒙着他的面不让他看到自己。
这几天纪棠溪白天都不出门，就是晚上吃过饭会出去溜达溜达，父上母上都很好奇了，明明之前都那么积极的他为什么就突然不去上课了呢？
“你不会又和那男孩闹别扭了吧？”这是第三天晚饭的时候父上说的，其实已经想问好久了。
“我才不会和他闹别扭，我就是不想上课。”纪棠溪冷着脸说。
父上母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就是闹别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五天后程大少爷终于行动自如了，早饭还特意要求吃久违的牛肉饼，开开心心地吃了三个，算是结束了这几天苦行僧般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