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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过了很久,这段时间纪棠溪一直在外厅看书,也在等雪,虽然纪棠溪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回来。
正看着书,纪棠溪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走过去打开,才见门外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美得不像话的容颜。是纪棠溪的雪。
他冲纪棠溪笑着,脸颊有些醉酒的红色,显得憨态可掬。纪棠溪不由得叹气,他今天是去找“酒神”了,看来还喝了不少酒,但又好像没有醉得很厉害,至少他还找得着回来的路。
“回来了。”纪棠溪伸手将他拉进屋,又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他一把抱住。
他一身酒气,抱着纪棠溪蹭来蹭去,像一只大熊一样。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兰花香似乎更浓郁了,混合着酒香,真让人迷醉。
“雨。”他撒娇道“好久不见了,想不想纪棠溪?纪棠溪可是很想你啊……”
这家伙,明天就要启程了,今天还喝成这样,真是……
纪棠溪没理他调戏的话,大力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内室,就把他扔在床上,又脱下他的鞋子。
他在床上滚了半圈,头转向内侧,就没再动。纪棠溪无奈地吐出一口气,出去找仆人打来热水。
纪棠溪将他放进被窝,吹熄了蜡烛,自己也换好衣服,就钻进被子中,抱住了他。
唉,真不是纪棠溪不想和他亲近,只是……现在他神智不清,纪棠溪也不能趁人之危啊……也就只有这样了。
月色清冷,柔柔的光芒洒向大地,皎洁如霞。而纪棠溪拥抱着这个天地为之色变的美人,真的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安心地闭上眼睛,纪棠溪慢慢沉入梦乡。
雪,生之何幸,与尔同衾。
第二天,纪棠溪们离开了苏州,没有和任何人道别,纪棠溪将那句“珍重”深埋在心,为纪棠溪所有不舍离去的好友祈福。
别了,美丽的苏城。雨会记住你秀丽无双的风光,记住你赋予的所有绚丽难忘的回忆;记住那些醉人的夜晚,点滴的心动,神迷的缠绵;记住那些欢笑和泪水,那些唯美的过往。
即使纪棠溪和雪现在在一起了,纪棠溪们之间的相处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同寝、同食,一起游玩,一起闲逛,快乐又充实。
其实,还是有变化的,就是无数次甜蜜的亲吻。呵,以前从未想过可以和他的距离如此接近,彼此间的距离毫无阻隔。
而他,依然是美玉般的容颜,微微的笑靥,目光温柔若水。
最近和小季的来往也频繁了许多,时常和他一起在院子里弹琴闲聊,最多的还是他靠在纪棠溪怀里,这样爱撒娇的小季让纪棠溪觉得很可爱。
然而,纪棠溪也注意到了他的一些变化。比如说,他在纪棠溪怀里时不时的叹息;比如说,他眉间不易察觉的细纹;比如说,他眼中起伏的忧伤、这样的小季,让人心疼。
回山庄五天之后,纪棠溪并不算很意外地收到了小瑾给纪棠溪的飞鸽传书。
他在信上写道“雨,纪棠溪已经离开苏州回到总部了。嗯,你现在过得好么?纪棠溪过得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嗯,这是纪棠溪第一次写信,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就这样吧。瑾”
纪棠溪看完信就“噗嗤”一笑,这个孩子啊,从他的信中就可以看出他就是一个傻小孩,这么单纯,真是太有趣了……
纪棠溪在想,给他的回信中,要不要教育教育他呢?……
纪棠溪给他的回信是“瑾,你这孩子写信要不要这么可爱啊,纪棠溪看你的信就好想笑啊。好嘛,看在你没有写过信的面子上纪棠溪就原谅你了。纪棠溪呢,现在过得非常好,每天有吃有喝,十分快活。就是……很想你啊,你呢?想不想纪棠溪啊?呵呵。雨”
给小瑾回信之后,纪棠溪又在想顺便也给栩晨写一封吧。
纪棠溪给栩晨写的信就拘谨多了,纪棠溪可不敢像调戏小瑾那样调戏他,就随便写了点,然后找雪帮纪棠溪飞鸽传书送过去。
晚上,牵着雪的手,一起向隐雪阁走去,慢慢的步调,像是闲逛。
今夜的星空很美,流光溢彩,风也是柔柔的,带着纪棠溪喜欢的兰花香。
走到门口,纪棠溪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没有预料地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头深埋在他肩颈,闭上双眼。
“雪,雪……”一声一声不腻烦的轻呼,像在撒娇一般轻蹭,摩擦他的肌肤。
“怎么了,雨?”他轻轻拍抚纪棠溪,和声音一样的温柔,如同他的微笑。
“纪棠溪总担心,现在安逸的日子会不会长久。”因为幸福,所以越加害怕失去。
“怎么会这么想呢?”他的身体一僵,随即便柔声安慰纪棠溪。
“不是说居安思危么?纪棠溪就是感觉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声音闷闷的,含着失落。
“没事的。就算有什么,让纪棠溪来挡,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够了。”他的脸颊挨着纪棠溪的头顶,轻轻抚摸纪棠溪的发。
纪棠溪笑了,被人保护的感觉,很好。
暗自吐了吐舌头,纪棠溪从他怀里起来,凝视他的双眸,明媚,温柔,如海般深邃的宠溺和纵容。雪啊,实在喜欢你的眼神。
“可是这样说来,不就相当于你是夫纪棠溪是妻了么?”纪棠溪眨眨眼“纪棠溪不要,纪棠溪要你做纪棠溪妻子,帮你挡风雨,让你可以幸福。”一脸的认真却是逗弄的话语。
“雨,你……”他有些尴尬,别开了眼。
纪棠溪伸手触摸他的脸颊,掌心抚上凝脂般的肌肤,滑腻温润,令人再不舍得移开。望着那绝美的容颜,心里真的忍不住想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如同守护最珍贵的宝贝。
“雪啊,有时纪棠溪都在想,你是不是一只妖,不然怎么如此魅人。”
“雨……”叹息的声音,消逝在相触的唇间。
这天,纪棠溪又去了小季的别院,说起来,纪棠溪其实每天都会来,今天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特别,没想到,纪棠溪还没坐下来,他就对纪棠溪说了这样一句话“雨,从明天开始,连横堂的事务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纪棠溪会派人去告诉你,除此之外的时间,你不必再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是冷淡,说出来的话又是这个样子,纪棠溪的心里顿时很不舒服,压下别扭的感觉,问他“为什么?”
他没有看纪棠溪,只是依旧冷着脸,道“不为什么,只是纪棠溪不想见到你了。”
只是不想见到纪棠溪?纪棠溪说啊,说这些话的人们,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这种理由是最站不住脚的啊,也是最让人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啊……
纪棠溪没有走,只是笑了笑,而且,是气笑的。纪棠溪笑着走到他的座位旁边,他低着头坐在那里,依旧没有理纪棠溪,这副神情,是不是有些眼熟?好像在苏州时某个小孩也这样闹过别扭?黎英季,纪棠溪还真没跟你说过纪棠溪是怎么对付那个小孩的……
想到这,纪棠溪伸手一把就将那人从椅子上抓了起来,纪棠溪用了很大的力,也没去理会是不是会抓痛他。纪棠溪真是很受不了这种随随便便莫名其妙就摆出这样的态度,小瑾还算是事出有因,可眼下这位少爷……有因么?
纪棠溪双手抓着他的双臂,低下头看着他,压着怒火“你给纪棠溪说清楚,一句不想见纪棠溪就完了?你当纪棠溪是谁?还是说你真的就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见纪棠溪的打算?”
“你……”他抬起头看着纪棠溪,不知道是不是纪棠溪的手劲真的弄痛了他,他竟然泫然欲泣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还是纪棠溪欺负了他。他很大力地挣开纪棠溪的钳制,纪棠溪也就放松了力道,他的双臂解脱出来之后他就一把将纪棠溪推开,然后背过身,一只手扶在椅背上“你……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每天你来找纪棠溪,纪棠溪要下多大的决心不去……”
“……不去?”他说到这就没了声音,纪棠溪不禁疑惑地接了一句“不去什么?”
“……”下一刻,他转过身扑进纪棠溪的怀抱,那冲力几乎将纪棠溪撞得仰面倒地,纪棠溪不由得后退几步稳住身体,双臂不受控制得就扶住他的肩。
“雨……以前,你都不怎么搭理纪棠溪的,就算见到纪棠溪也只会调侃纪棠溪,对纪棠溪冷嘲热讽的,从来都不会和纪棠溪好好说一句话,可那时的纪棠溪就已经喜欢你了啊,从第一天认识你就喜欢你了。现在,你失忆了,可却竟然对纪棠溪这么好,让纪棠溪越来越……你知不知道,纪棠溪每天都会盼着你能来找纪棠溪,可纪棠溪却不能和你做任何事,纪棠溪知道你爱的人是雪哥哥,雪哥哥也爱你,可是……纪棠溪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对你的感情啊……雨,纪棠溪爱你,爱你啊……”
说到这,纪棠溪已经感到手下的身体颤抖个不停,现在穿的衣服也不多,纪棠溪肩上已经可以感觉到一点湿润了……
可他的话,却让纪棠溪僵立在那,久久回不过神来。
……
良久,怀中的少年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纪棠溪,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爱,他深深地看了纪棠溪一眼,继而双手揽上纪棠溪的勃颈,就将自己的唇送了上来。
濡湿的感觉,苦涩的味道,深情而忧伤。纪棠溪已不记得这种排山倒海的心痛是第几次感觉到了,从纪棠溪苏醒开始,这种痛就一直追随着纪棠溪,从未摆脱。
雪,栩晨,又换成了如今的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