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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你是何时学的绘绣法?”
惊艳之余,一旁的江雀舌很快发现,这幅透着仙气的孔爵开屏图并未使用普通的蜀绣针法,而乃王瓒自创的灭针藏迹之绘绣法,这让她吃惊不下,且难以置信。
要知晓,她亲自教过陈湫蔹几日,发现她并无刺绣天赋,算得上平平无奇。可为何这才短短数日,她便掌握了绘绣的入门针法?
“不错,为师,甚为,满意。”
王瓒倒是一脸淡然,并不吃惊。
“那..那我算考过了吗?”
陈湫蔹蹙眉看向三人,有些惴惴不安,因为,她才从朱绣绣那里得知,绿茶儿险些没能通过考试,而柳覃丹亦是勉强过关。
“你说呢?”
王瓒笑眸看向她,故意卖关子。
“我...”
陈湫蔹看了王瓒一眼,而后又看向另外二人,等待他们的回答。
“过...”
“我不干!我不干!”
江雀舌刚一张口,才吐出一个“过”字,便被身旁的朱清秋给打断。
只见,朱清秋袖子一挽,便怒气冲冲地向王瓒冲去。
“你朱,师伯,说你,过了。”
对陈湫蔹匆匆一句后,王瓒便迅速转身,拔腿逃离。
“王瓒,你给我站住!”
朱清秋则愤愤然地追了上去,徒留身后众人一脸懵逼。
这是要打起来了(ΩДΩ)
“咳!”
江雀舌憋住笑意,看向陈湫蔹,说道:“你师父说得没错,你朱师伯许你通过了,我这边亦是同意。秋秋,恭喜你通过首次春试,日后仍需努力,才能更上一层楼。”
“真的?”
陈湫蔹大喜过望,遂连连道谢,“多谢江师伯,多谢...”
“不过,为何朱师伯那般生气呢?”而后,她又疑惑道。
“还不是因为我阿翁发现了师父偷偷教你绘绣之事,遂由妒生怒了呗!”朱绣绣耸耸肩,说道。
“那..那师父不会挨朱师伯的揍吧?”陈湫蔹担忧道。
“等他能追得上咱们师父再说吧。”朱绣绣哂笑道。
“没错!”
颜小玉眨巴着眼,一脸贼笑。
“这个秋秋,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呢?为何师弟会将绘绣针法单独传授与她?”
望着师兄妹三人离去的背影,江雀舌微微歪头,又将视线移至陈湫蔹身上,对其细细打量了一番。
“师父...”
绿茶儿忽然走近,遂将其思绪打断,她转过身来,淡淡道:“你本该离开汉绣坊的,但我与师兄、师弟念你是老人的份上,才放你一马,让你侥幸通过。”
“是!徒儿明白。师父与师伯、师叔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感激不尽。”
语毕,绿茶儿便下跪向江雀舌行了个拜礼。
“我虽不似师弟那般对徒弟要求甚高,但我也不允许自己的徒弟在绣坊里混日子,汉绣坊可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当初我师父开设汉绣坊,便是为了将蜀绣发扬光大,传承后世,所以,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身为蜀绣后人,切不可偷闲躲静,把这里当成避世之所。”江雀舌正颜厉色道。
“徒儿定当谨记!”绿茶儿俯首道。
“况且,习得一门精湛的刺绣手艺,即便日后嫁了人,亦可开办绣坊,让蜀绣技艺薪尽火传。”江雀舌又道。
“是!”绿茶儿再叩首。
若是嫁入高门,我才不会干这些行商坐贾之事。
不过,她却在心里小声反驳。
只有陈湫蔹那种商贾世家出身的人才适合开绣坊谋生!
“你可知,你秋秋师妹这次考得极好?”
而后,江雀舌话锋一转,便拿过陈湫蔹绣的那幅孔爵开屏图,递与绿茶儿一看。
“这..这真是她绣的?”
看着眼前这幅宛如水墨画的绣图,绿茶儿下意识地猛摇头,无法相信。
“呵呵..你与你朱师伯的反应如出一辙。”江雀舌笑道。
“朱师伯?”
“朱师兄,你莫要,再追了,省点儿,力气,去送,你那些,未能,考过的,徒弟吧。”
被朱清秋追着从二进院跑到四进院,王瓒回头看着他,轻松笑语。
“我..我...”
朱清秋已然累得不行,刚一停下,便双手撑膝,大喘粗气。
“行啦!不就是,没教你,绘绣嘛?你是,师父的,徒弟,又不是,我的,徒弟,我怎能,越俎,代庖来,教你呢?”王瓒无奈笑道。
“师兄!我叫你一声师兄可好?”
闻言,朱清秋立马提上一口气,冲到王瓒面前,将其一把抱住,“师兄啊..求求你把绘绣针法传授给师弟我吧!”
“呃...”王瓒当即语塞。
“师兄,快松手,叫你,那些,徒弟,看到,不好。”
见周遭准备离去,以及前去送别的学徒纷纷停下,侧目看向自己与朱清秋,王瓒的头上霎时冒出了三根黑线。
“你还不,快去,送送,你那些,即将,离去的,徒弟。”他催促道。
“师父,我们走了...”
两名没考过的徒弟上前,向朱清秋道别,亦将他的注意转移。
“徒儿们呀,是为师之过,为师没有把你们教好啊...”
随后,朱清秋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那几名春试没过的学徒送离了汉绣坊。
“呵呵..回回,皆如此。”
王瓒见状,笑着摇头,已然对朱清秋每隔仨月一次的挥泪送别习以为常。
尽管,每回季考,朱清秋总要损失几名徒弟,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新来一批,只不过,这些人中,大部分皆是奔着王瓒而来的,极少数才是真正来拜师学艺的。
“秋秋呀,可真要恭喜你!”
据闻,陈湫蔹乃这次春试中成绩最好者,同时赢得了三位师傅给的“优”,花花随即带着草草,前来道贺。
“是呀!我们刚刚去江师伯那里看过你绣的那幅孔爵开屏图了,简直乃神作嘛,不愧是王师叔带出来的徒弟。”草草点头附和。
“多谢二位师姐,那你们..也通过了吗?”
道谢后,陈湫蔹才看向二人,小声探问。
“自然是通过了。”
花花得意一句后,随即勾着脖子掩唇窃笑,“没想到吧?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哈哈哈...”
“是呀!是呀!”
草草笑着点头,亦是喜出望外。
原本,她们姐妹二人是来汉绣坊找未来夫君的,谁曾想,却在无意间习得了一手刺绣手艺,真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不过呀,我们那位绿茶儿师姐险些没能通过呢!”
笑完后,花花看了看周围,再次勾着脖子,捂着唇窃窃细语。
“但最终还不是通过了嘛,只要过关便好。”
陈湫蔹搓了搓手,讪讪而笑。
“嘁!还不是仗着她阿翁与江师伯那层不可言诉的关系。”
花花撇撇嘴,嗤之以鼻,但又言不尽意。
“什么关系?”陈湫蔹冲口而出。
不过,说完就后悔了。
我不想知道啊,你可千万别说。
“来来来!找个没人的地儿,我再告与你。”
花花又看了看周围,便与草草一左一右,挽着陈湫蔹朝无人的小花园快步行去。
我真不想听啊(′д`*))!!!
被姐妹俩架着往前走,又感觉有道阴鸷的视线打在自己的后脑勺上,陈湫蔹无法挣扎,只得在心中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