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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又不在吗?”
前日,因着路上的那段小插曲,耽搁了二人小片刻,待他俩来到陈家小院时,已快午时。
“祖父最近忙得很,极少回来用午膳。”阿萝偷瞄了王瓒一眼,才对陈湫蔹说道。
这名男子是谁啊?怎会与秋秋手牵手进门?
“可他明知今日乃汉绣坊休沐...”
陈湫蔹并未留意到阿萝的小动作,而是噘着嘴,嘟囔抱怨。
“咳!”
感受着阿萝时有投来的好奇眼神,王瓒清了清嗓子,看向陈湫蔹,问道:“这位,姑娘是?”
“哦,我忘了给你们介绍,阿萝,这是我师父,师父,这是阿萝。”
得王瓒提醒,陈湫蔹这才为二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师父?”阿萝蹙眉。
他就是大师兄与二师兄口中的冰山师父?
“阿萝?”王瓒皱眉。
她看起来不像汉族女子。
“是这般的,阿萝是羌族人,因与族人走散,才被祖父收留,与我们一块儿生活。”陈湫蔹解释道。
“原来,如此。”
王瓒了然点头,又道:“既然,阿萝,姑娘,决定,留在,锦官城,安居,那最好,去官府,办个,名籍,以为,方便。”
“去官府...”
闻言,阿萝皱了皱眉,面露难色。
“师父,你能帮阿萝办个名籍吗?你不是与官府的人相熟吗?阿萝才来成都不久,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会很麻烦。”
陈湫蔹见状,伸手扯了扯王瓒的衣袖,凝眉恳求。
“而且,我不认字。”
阿萝绞着手指,讪讪而语。
“是呀!正因如此,我与祖父很少让阿萝离家太远,就怕她走丢找不回来。”陈湫蔹点头道。
“好!此事,我来办。”
又打量了阿萝一眼,王瓒便应下此事。
“秋秋啊,你与你师父...”
趁着二人在东厨做午膳之际,阿萝瞄了一眼在院内乘凉的王瓒,便贼兮兮地瞅向陈湫蔹,并伸出两个大拇指相互对了对。
“嘻嘻!刚在一起,这不,正想把此事告与祖父呢,谁曾想,他又不在家。”陈湫蔹嘟嘴道。
“说来也奇怪,我那次偷偷去郗氏绣坊找过祖父,可却没有在店内看到他,不晓得他是不是在后店带学徒。”阿萝凝眉道。
“你咋跑那儿去?我跟你说,切记离那里远一点,尤其是郗金!”
陈湫蔹看向她,说得正颜厉色,吓得她手一抖,险些将正在清洗的鱼脱手掉地上。
“呼...”
好不容易将滑溜溜的鱼儿握紧后,阿萝才疑惑道:“为何呀?”
“郗东家虽是大善人,可他却没有教出一个好儿子来,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让祖父晓得了...”
说着,陈湫蔹便附于阿萝耳畔,将自己在元宵节险被郗金欺辱的事情告与了她。
“啊?那你没事吧?”阿萝大惊失色。
“我没事,幸得师父及时赶来,将我从那个巷子带走。”陈湫蔹含笑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
阿萝放心点头,看了一眼手中滑溜的鱼,放弃了拍胸口的动作,转而又道:“上回端午节,祖父带着我上街买菜,远远地看见郗家父子正在为穷人散钱,我只看了他们父子俩一眼,便感觉他们毫无父子相。”
“兴许,那个郗金长得像他阿母吧。”陈湫蔹猜测。
“对了!你知道高阳村吗?”阿萝忽然道。
“高阳村?似乎没有。”
陈湫蔹摇摇头,问道:“是在蜀郡内吗?”
“好像是吧,我无意间听阿明说的。”
“阿明?”
“嗯,那日,他同祖父一道回来的,好像是一块儿出了趟远门,似乎就是高阳村。”
“高阳村..我真没听过。”
陈湫蔹又仔细想了想,好奇道:“他俩去那里作甚?”
“不晓得,我是在茅厕外面听到阿明说的,说什么以后别去高阳村..什么太危险之类的,祖父说暂时不去了,他已经大概摸清里面的情况了。”阿萝歪着头回忆道。
“太危险?”
听得此话,陈湫蔹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阿萝,等祖父回来后,你侧面打听打听这事儿看,我担心他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不会吧...”
阿萝刮着鱼鳞片,凝思着陈老伯最近的言行,感觉陈湫蔹的担忧不无道理,“如果没法从祖父那里打听出什么来,我就去找阿明问问看,反正他住得也不远。”
“那就麻烦你了。”陈湫蔹感激道。
“说甚呢?那可不是你秋秋一人的祖父。”
阿萝仰着脖子,佯装生气。
“是咱俩的祖父,行了吧?”
陈湫蔹粲然而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鱼,嗔道:“你这鱼鳞是刮不完了吗?”
“哎呀!还不是专心和你摆龙门阵去了。”阿萝辩驳。
“可我这边已经把菜都洗好了。”
陈湫蔹晃了晃脑袋,扬眉得意。
“啧啧..平日里不见你手脚这般麻利,这心上人一来,就变得勤快了?”阿萝则挑眉哂笑。
“我向来手脚麻利,好吗?”
“是吗?那是谁在打扫院落的时候,可以从辰时扫到未时,亦未将院子打扫干净?”
“反正不是我!”
......
“呵呵...”
听着二人讪牙闲嗑的声音从东厨传来,坐在树荫下的王瓒莞尔一笑,继续仰头感受着凉风袭面,沁人心脾。
“阿萝的,来历,你们,可有,问清楚?”
返回汉绣坊的路上,王瓒才向陈湫蔹打听着关于阿萝的事情。
“我们遇到阿萝那会儿,她似乎在被人追杀,所以,我才拜托你去帮她处理名籍之事。”陈湫蔹蹙眉道。
“被人,追杀?”王瓒颇为震惊。
“嗯。”
陈湫蔹点了点头,随即将当初与阿萝相识的经过与其详尽道来。
“如此,说来...”她多半是从鬼市逃脱的那名羌族少女。
听完后,王瓒恍然大悟,不过,他并未将此事告与陈湫蔹,并且推测阿萝亦是如此。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王启他们找了许久的人竟会在秋秋家里。
“师父,你可有听说过高阳村?”
陈湫蔹望向王瓒,试探询问。
“这不是,郗唯,建在,万里桥,附近的,村落吗?为收留,流民,之用。”王瓒说道。
“郗东家建的村落?为何我不曾听人讲过?”陈湫蔹惊讶道。
“此乃,他个人,行为,官府,并未,插手,只为,收留,一些,乞丐与,流民,所以,知晓,之人,不多。怎得,为何,打听,这个?”王瓒说道。
“听阿萝提及的,说是祖父曾提到过这里。”陈湫蔹说道。
“嗯,你祖父,在为,郗唯,做事,知晓,此处,不足,为奇。不过,我未曾,去过,那里,所以,对它,是否,真如,传闻中,一般,乃流落,失所者,之福地,不予,置评。”王瓒客观道。
“那你抽空过去看看呗!你不是车官大人嘛。”
陈湫蔹调皮地拉扯着王瓒的袖摆,神情促狭。
“拿我,打趣?”
王瓒一把拽住她的手,再一用力,便将她拉进怀里......
“我的人去查过了,那个高阳村并无甚可疑之处,只是个普通村落罢矣。”
桑梓园,王启找到阿哩后,便将暗影在暗中探明的,关于高阳村的情况向其细细告之。
“没有可疑之处?”
阿哩明显质疑,“那他们为何要挖沙子洗沙子?”
“挖沙子洗沙子?”王启一脸懵逼。
“就是..就是从地上挖出泥沙,再进行清洗,然后放到有许多孔的木槽筛漏,来回反复,最后再将筛出来的沙子集中起来..别的我就没看见了,因为,我被人发现了,忙着逃命。”阿哩着急比划道。
“你说什么?”王启皱眉。
“我说,他们在挑拣沙子...”
“不是,你说被人发现,然后逃命?”
王启立马打断,疾言厉色道:“你又去涉险了?”
而后,他一把拉过阿哩,急切道:“快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详实道来。”
“我是想告诉你啊,可那天你着急忙慌地便走了,我就...”
“快说!”
见阿哩东扯西扯,王启不耐,遂大声催促一句。
“说就说嘛,凶什么?还喷我一脸唾沫。”
阿哩用衣袖擦拭着脸颊上的口水,又瞪了王启一眼,才将那日的事情如实道来。
“他们不是在洗沙子,而是在淘金。”
听完后,王启茅塞顿开,遂下此定论。
“淘金?在沙子里面淘?”
阿哩瞪大双眼,好奇尚异。
“他们这种淘金的方式为名‘面沙金’,通常先将含金子的泥沙用锹等工具挖出来,再放到木溜槽上溜,你说的那个有许多孔的木槽正是木溜槽,然后,将筛选好的沙子用淘金盆来淘洗,从而淘出黄金。”王启解释。
“嚯!泥沙里面也藏着金子?我还以为只有河里才有呢。”
阿哩失惊打怪,跟着便跺着双脚,指着脚下的土地,“那咱们脚下的泥沙里面会藏有金子吗?”
“不会,通常而言,地动较为频繁的地方,才会淘出黄金。”王启笑着说道。
“难怪他们会把村落建在地动带附近。”阿哩恍悟道。
“你说吊梢眉出现在高阳村里?确定没看错吗?”王启又问道。
“没有!”
阿哩笃定摇头,指着自己受过伤的胸口,狠狠道:“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为何他会出现在高阳村?又为何会组织人在那里淘金子?那郗东家知晓此事吗?”
一连串的问题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霎时令王启一个头两个大。
“再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说着,阿哩便撸起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