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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二妖，三妖...”
次日一早，王瓒继续含着那块鹅卵石练习说话。
“大妖块..块头最大，二妖最..最丑...”
嗷？
听闻此话，二妖急忙跑了过来，将脑袋凑到他的眼前左摇右晃，仿佛在说：我不丑，不信你仔细瞅瞅。
“别闹！”
王瓒一把推开它的脑袋，继续道：“三妖最..最...”
“根本，没用！”
始终无法连续说出四个字，王瓒顿觉气馁，将鹅卵石吐出后，便准备扔掉。
“罢了。”
看着这颗形状好看的鹅卵石，再回想着陈湫蔹当初天不亮便从锦官城去往南市城外的内江边为他找寻适合的石头，遂心下恻隐，将其擦拭一番后，放入了袖中。
“师父！”
“嗯。”
随后，王瓒来到绣房上课，并要求徒弟们将这几日练习的绣品拿与自己检查，想看看他们有没有趁机偷懒。
“不错，进步，很大。”
当他看过陈湫蔹绣的一幅荷塘月色、一幅日出江边，以及一幅鱼戏莲后，遂喜出望外，不吝褒奖。
尽管，细节上仍有瑕疵，针脚的处理亦不算完美，但相比从前，可谓天差地别。
我不愧乃蜀绣大师，朽木到我手上亦能雕刻成型o(*￣︶￣*)o
“哇哦..师父夸赞秋秋了也！”朱绣绣惊喜大呼。
“是呀！是呀！甚是不易，甚是不易啊...”
颜小玉猛点头，喜极而泣。
“咳！”
陈湫蔹见状，亦是欢喜不已，随即上前一步，向王瓒行礼，“是师父教得好，徒儿才能有所长进。”
“那亦是，你自己，以勤，补拙，才会，进步，显著。”王瓒莞尔道。
“嘻嘻！”
陈湫蔹喜不自禁，掩唇而笑。
“散学后，再为你，开小灶。”王瓒又道。
“多谢师父！”
陈湫蔹笑着道谢。
“喂喂！二绣，你有没有觉着，师父与秋秋的关系改善不少？”颜小玉看向朱绣绣，小声道。
“嗯嗯！确实如此。”
朱绣绣点点头，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在经历了那般多的事情后，此二人居然还能和睦相处。”
“这便是所谓的阴阳调和，以柔克刚。”颜小玉打趣道。
“难怪我们与师父相处了好几年，都没法克住他，只因我们是阳而非阴。”朱绣绣恍然大悟。
“那你想不想由阳转阴呢？”
颜小玉挑眉看向朱绣绣，并将目光下移。
“不要！”
朱绣绣当即摇头，并夹紧了双腿......
“好了，今日，到此。”
直至太阳快要落山，王瓒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小课，准备起身离去。
“唔...”
他垂眸看向正在收拾针线的陈湫蔹，忽然好奇道：“当初，你为何，执着于，为我，治疗，磕巴？”
“嗯？”
陈湫蔹缓缓抬起头来，反问道：“难道师父不想治愈此疾吗？”
“已然，习惯矣。”
王瓒微微别过头，不与其对视。
“可是很不方便呀！譬如你着急的时候，就很难一次性把话讲清。”陈湫蔹说道。
“我鲜少，有着急，之时。”王瓒随即道。
“那你总有骂人的时候吧？上回你指着我鼻子骂的时候，就是‘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出下一句。”陈湫蔹小声嘟囔道。
“呃！”
说完，她立马后悔，尤其在对上王瓒那双渐变阴郁的眸子后，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陈湫蔹啊陈湫蔹，你说话的时候怎不过一过脑子呢？
“原来，你想，听我，顺溜地，骂你？”
王瓒说得不咸不淡，但看向她的眼神却愈发冷然。
“不是！不是！师父，你听我解释...”陈湫蔹着急道。
“哼！”
不过，王瓒却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完了..我又得罪师父了...”
望着王瓒决然冷傲的背影，陈湫蔹嘴一瘪肩一垮，欲哭无泪......
“咦..秋秋，师父怎不与你开小灶了？”
翌日散学后，见王瓒径直离去，并未似往常一般，留下来与陈湫蔹上小课，朱绣绣遂看向陈湫蔹，疑惑好奇。
“兴许..兴许师父今日要忙别的事情吧。”陈湫蔹垂首心虚道。
“是吗？”
朱绣绣挠了挠头，将信将疑。
“既然秋秋今日不用上小课，那咱们早些去用膳吧。”颜小玉随即提议。
“好好！”
朱绣绣点头附议，起身便一手拉一个，朝饭堂跑去。
“二绣，你慢些！”
颜小玉又被他拽得来扑爬连天，而陈湫蔹则一直耷拉着脑袋，愀然不语。
“呵！嫌我，骂人，不利索？”
因着心情差，王瓒在用过膳后，便带着那三只妖艳儿出来散步，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二进院的食堂外，恰好见陈湫蔹三人说说笑笑地从里面步出，遂气打不到一处来，从袖口摸出那颗鹅卵石，便打算向陈湫蔹的脑袋瓜砸去。
“嗷嗷？”
三只妖艳儿见状，分外诧异。
“咳！一旁，呆着去。”
王瓒扭头冲它仨努了努嘴，便掂着手里的鹅卵石试角度与力度。
他只想泄泄气，而非真要将陈湫蔹砸成瓜娃子，况且，那丫头已然够傻了，不能更傻。
咻——
掌握好力度后，王瓒便以一个绝佳角度，将鹅卵石扔了出去，向陈湫蔹飞去。
“嗷！”
那三只妖艳儿同时闭上了眼睛，生怕见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哎哟！谁又砸我？”
一击即中陈湫蔹的脑门儿中央，她脚下一滞，急忙捂着额头左右张望。
“谁干的？出来！”朱绣绣当即大喝。
“咦？”
颜小玉则捡起了地上那块鹅卵石，仔细端详一番后，遂变貌失色，失声尖叫：“见鬼啦！这不是上回被秋秋给扔掉的那颗石子儿吗？咋又回来啦？”
“啊？”
闻言，另外二人立马看向那颗石头，并很快发现，它确实乃陈湫蔹最后扔飞出去的那一颗。
“糟了！又闹鬼了...”
朱绣绣瑟瑟发抖地环抱住自己，缩着脖子东顾西盼。
“快..快离开这儿！”
颜小玉将手里的鹅卵石一扔，便拽着另外二人迅速撤离。
“噗哈哈哈...”
躲在暗处的王瓒见状，掩口葫芦，笑得眼泪直飙。
“王二，你在作甚？”
就在他笑得来直不起腰的时候，忽闻斐什的声音打身后传来，紧跟着，又听到他失惊打怪的嚷嚷声响起。
“好你个王二，居然躲在背后用石头砸..唔唔...”
未待他把话讲完，便被王瓒捂着口鼻，拖进了角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