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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
跟着王瓒学了近两个时辰的飞针绝技,当陈湫蔹打着呵欠返回寝卧的时候,已至酉时。
“累死了!”
她揉着发酸的胳膊推开房门,却发现空中无人,“福宝呢?”
“福宝,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阿翁阿母,这是我祖母。”
一个时辰前,就在福宝垂首摸索着黏在嘴角的饭粒时,却被跑来的颜小玉拉着来到其家人跟前。
“阿翁阿母,祖母,这是我小师妹福宝。”
“小师妹?”看起来不小啊!
瞅着福宝珠圆玉润的饱满模样,颜父微微蹙眉。
“你叫福宝啊?真是个好名儿。”
将福宝快速打量一番后,颜老夫人率先上前,拉住了福宝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真是人如其名好福气啊!定能旺咱们卤儿(*^-^)
“福宝今年多大了?”
颜母亦是这般认为,看福宝的眼神愈发像是君姑看儿媳,越看越满意。
“快十七了。”福宝嗫喏道。
看来,我的嘴角没有挂着饭粒。
见二人拉着自己言笑晏晏,福宝遂安心落意。
不过,他们看我的眼神怎有些奇怪?
福宝感觉,颜家姑媳对自己分外热情,热情得好似在对待新过门的儿媳。
呃...
想到此,她忍不住偷瞄向一旁的颜小玉,却发现,已然没有他和颜父的身影。
“小玉啊,那位福宝姑娘应当比你年长一些吧?”
茅厕内,父子二人一边嘘嘘,一边谈心。
“刚好比我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福宝定能旺我。”颜小玉笑着点头道。
“唔..话是这般说,但她不仅比你大三岁,这块头差不多亦是你的两倍啊!”
颜父觑向颜小玉,言不尽意。
“阿翁,正因如此,我才会对她心生欢喜。”
颜小玉扭头回望着他,如实而语。
“额..此话怎讲?”颜父不明。
我儿的眼光怎有些剑走偏锋啊?
原以为,颜小玉会同自己一般,喜欢像颜母那种清秀娇柔的女子,谁曾想...
“阿翁,我自小便身子骨羸弱,还险些夭折,说明我天生命薄,所以,我的另一半定要有旺夫相,才能护住我,免我英年早逝。你瞧福宝,人如其名,一看便知,是个旺夫的女子,我打第一眼起,便对她心生爱慕,想与她结成连理。”颜小玉莞尔解释。
“唔..她确实有旺夫相,且好生养。”
颜父点点头,又道:“不过,你喜欢人家,那人家喜欢你吗?”
“我会让她喜欢上我的!”
颜小玉双手捏拳,目光坚定。
“咳!小玉,你尿到自己的下裳衣摆上了。”
见颜小玉得意忘形,已然忘了自己正在嘘嘘,颜父遂别开头,好意提醒。
“呀!”
颜小玉一惊,赶紧后退......
“陈湫蔹..陈湫蔹...”
“唔..师父,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回房后,陈湫蔹便倒床睡去,直至睡到酉时末,天刚黑之际,耳边忽然传来王瓒的声音,才将她的美梦打断。
“师父?”
她腾地睁开眼,朝房中看去,“呼..果然是在做梦,师父怎会跑来我的房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陈湫蔹笑着打了个呵欠,又擦了擦眼屎,便复又躺下,打算接着睡去。
“陈湫蔹!”
“啊?”
就在她的后脑勺刚挨着枕头之时,再次听到王瓒的声音响起,且更加清晰,遂猛然坐起,朝窗户望去,便见王瓒正盘坐在窗沿上,向自己笑着挥手。
“师父?”
陈湫蔹大惊失色,嗖地翻身下床,朝窗边奔去,“师父,你快下去,你坐这里很危险!”
“噢不不,是下来,别下去,快下来。”
很快,她又急忙改口,招手让王瓒从窗沿上跳下来。
“到底是,跳下去,还是,跳下来?”
看着陈湫蔹惊慌失措的模样,王瓒促狭一笑,伸出大拇指朝身后的楼下指了指,而后又收回来,指向了房内的地板。
“下来,快下来...”
陈湫蔹上前,抓住王瓒的双手后,便小心将他拽了下来。
砰——
“哎哟!”
王瓒刚一踩实地面,便将陈湫蔹一把拉进怀里,令她猝不及防,脑门儿直接撞向其坚硬的胸膛,随即目眩头晕。
“撞疼了?”
王瓒见状,赶忙将其拉开,轻揉着她的前额,小声询问。
“师父,你怎么偷爬上来了?这可是女弟子的寝楼啊!”
陈湫蔹望着他,不满嘟囔。
“咳!”
王瓒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心血,来潮,罢矣。”
“师父,你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闻言,陈湫蔹有些哭笑不得,尤其在见到王瓒似做了坏事的孩童一般,缩着脖子频眨眼,更是堪笑堪无奈。
这还是那位高冷如霜的王师傅吗?
“叹为,观止?你在,笑话,为师?”
王瓒皱眉,佯装生气,并将陈湫蔹揽得愈紧。
“哪有...”
感觉二人愈发靠拢的身体,陈湫蔹摇摇头,红晕渐起。
“想不想,去夜游,外江,放荷灯?”
瞅着陈湫蔹泛红的耳垂,王瓒心痒难耐,伸手将其轻轻捏住,并来回搓了搓。
“放..放河灯?”
耳垂在王瓒指尖的揉丨搓下,渐渐酥丨麻,全身亦是如此,尤其是后背,已然起了层层鸡皮,不过,“放河灯”三个字还是让她心头一怵,不好的回忆随之涌起,令其百感交集。
“不是,河灯,是荷灯。”
王瓒显然看出了她此刻的复杂心绪,随即解释道:“日赏,荷花,夜放灯。通常,我们,会在,夜晚,以天然,长柄,荷叶,为盛器,燃烛,于内,似河灯,一般,放于,河面,任其,随波,逐流,与星光,交相,辉映,让天河,相连。”
“可我们都回来了,斐公子与李小姐也不在...”陈湫蔹欲言又止。
想必,此乃他们三人自小以来的盛夏喜好吧...
“我只想,与你,一同,放荷灯。”
王瓒松开揉捏她耳垂的那只手,改捏其下巴,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以后,日赏,荷花,夜放灯,便是,你我,二人的,独乐,之事。”
语毕,便俯首而下,寻其娇唇吻去......
杨花飞尽荷花开,南人北人湖上来。
荡舟自唱黄菱曲,载得山头月子回。
——《前题》元·李廷臣
当师徒二人携手来到笮桥边时,赏完花,又纳完凉的人们才顶着初升的月亮,不舍离去。
“给!”
坐上彩舫后,王瓒很快为陈湫蔹做好一盏荷灯递与了她。
“会烧起来吗?”
陈湫蔹伸出颤巍巍的双手,瞅着立于荷叶中央,摇曳飘渺的烛火,心有余悸。
“放心吧,不会。”
王瓒笃定摇头,握住她打摆子的双手,与其一道,将那盏荷灯放进了水里。
“呼...”
看着荷灯摇摇晃晃地被风吹走,游向天边,她这才松了口气。
“陈湫蔹,你要,学会,不畏,过去,不惧,将来。”
将心有余悸的陈湫蔹搂进怀里后,王瓒语重心长道:“我知晓,你仍未,放下,过去的,事情,但你,不能,一直被,过往,牵绊,畏首,畏尾。”
“我明白,我只是..只是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陈湫蔹喑哑道。
“不会的,我相信你,你也要信任自己。”王瓒鼓励道。
“咦..师父,你又不口吃了?”
听着王瓒将一句话顺溜讲完,陈湫蔹一脸惊喜。
“是吗?”
王瓒挠了挠脸颊,似乎并未留意到自己刚才说话的方式。
“唔..看来,多与你,单独,相处,我的,重言,之症,定能,痊愈。”他想了想,又道。
“嘻嘻!那师父有没有奖励呀?”陈湫蔹笑问。
“有的。”
王瓒莞尔一笑,伸手将陈湫蔹的后脑勺小心扶住,便带着她缓缓躺了下去。
船身恍恍荡荡,激得水波粼粼,浪花肆意......
“大师兄,这船不会翻吧?”
五丈外的另一艘彩舫上面,正端坐着福宝与颜小玉,不过,不似颜小玉那般气定神闲,福宝显得有些战战兢兢,尤其在看到他从舟子的手中接过船桨,又将其打发走人后,更是担心不已。
大师兄会划船吗?
“放心吧,福宝,只要你别乱动,就不会翻船。”颜小玉自信笑道,手里动作不停。
“没想到,你还会划船。”
福宝搓了搓手,故作淡定地笑了笑。
“我会的东西可多啦!你瞧...”
说着,颜小玉突然空出一只手,从衣袖里抽出一物飞了出去。
咻——
一道银光骤然闪过,擦着河面,飞向了就近的一盏荷灯,一击即中,将其烛火熄灭。
“哇..刚刚那是..绣针吗?”
福宝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
颜小玉得意点头,再次从衣袖中飞出一枚绣针,袭向了另一盏荷灯。
唰——
荷灯随即熄灭,看得福宝目瞪口呆。
“谁?谁把我的荷灯给打灭了?”
一声怒喝传来,吓得颜小玉手一抖,赶紧抓住船桨,朝一旁划去。
“噗!”
福宝见状,遂掩口葫芦,暗自窃笑起来。
“大师兄,没想到,你还会这门绝技。”
“是我从我师父那里偷学来的。”颜小玉脱口而出道。
“嗯?王师叔?”
“咳咳!福宝啊,其实,我找来你泛舟看荷灯,是有话想问你。”
见自己失言,颜小玉急忙转移话题。
“什么话?”福宝问道。
“你..你希望我留下吗?”
颜小玉慢下划桨的动作,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她。
“嗯。”福宝点头。
“真的吗?”
“嗯。”
福宝又点了一下头,“不过,你不是要回去继承家里的盐业吗?”
“自是要回去的,不过,若是你想我留下,我便会多留些时日再走。”颜小玉说道。
“为什么啊?”
福宝看着他,眸光微闪,似星光坠入其间,光彩耀目,熠熠生辉,霎时令颜小玉心猿意马,遂直言而出,“因为,我喜欢你。”
呼啦——
一阵河风吹过,乱了涟漪,亦打乱了二人的心跳频率。
空气瞬间变得安静...
“好巧,我也喜欢你。”
待风过浪静,涟漪复又一圈一圈地延伸而去后,福宝才缓缓开口,眸光愈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