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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凡心里烦躁着。
他怕再听到林萍的声音会忍不住，失去绅士风度，朝她破口大骂。
林萍看着顾凡黑沉的脸，倒是闭了嘴。
几个人，各怀心思，在手术室门口等着。
两个钟后。
顾云宁被推出来，转移到病房，浑身被包扎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吓得顾凡半死，特别是那个脸蛋，医生告诉她养得不好可能会留疤。
不过，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反正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疤痕都能够治好。
顾凡要被气死。
林萍听着，心里也是慌张。
毕竟。
如果顾云宁的脸毁容了，肯定没有男人愿意要她了。
眼前这个顾凡，她看着也有点悬。
林萍察觉他在听到医生说养的不好的话会留疤的时候，脸上表现出来的担心和焦灼。
“老头子......”
林萍微微颤抖着的手，抓了抓顾成鹏的，眼神微颤。
顾成鹏看了她一眼，一声叹气，没有后话。
“如果没什么事，请你们回去吧，我相信云宁醒过来不希望看到你们。”
顾凡坐在病床前，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萍想反驳，被顾成鹏给阻止了。
顾成鹏抓着她的手，按压在自己身后，“走了！”
声音带着怒意。
林萍到底还是欺软怕硬，见顾成鹏真生气，也不敢说什么。
眼巴巴的跟着他离开。
顾云海灰不溜丢的，紧随其后。
顾家三人离开。
季司深上前，轻拍顾凡的肩膀，无形的安抚。
终究，人只是受伤，对季司深来说，也是一种好消息。
“总裁，我想请几天假，我想在医院陪她。”
顾凡目不转睛看着顾云宁，对着季司深请求。
季司深深眸凝着顾云宁，尔后是一声叹气，“时间我给你自由，但是请假就不必了，公司有什么事，你要尽量到。”
“总裁。”
顾凡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这种尽量到。
恐怕在顾云宁能照顾自己之前，他走不开。
“说到底，她也是我妹妹，顾凡，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季司深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里，一时间落入无尽的安静。
顾凡看着顾云宁，习惯性伸手，准备替她捋一捋眉眼之间的碎发，才发现她的脸被纱布包围着，根本看不到一丁点碎发。
短短之间，这种习惯性的行为，让他慌张。
一不小心，所有和顾云宁有关的一切都变成了习惯性，已经渗入了他的生活里。
“云宁，你快点醒过来。”
明知道，顾云宁麻醉药过了就会醒过来，但，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
......
病房外。
季司深一处来便和陈熙，秦宇遇上。
季司深挑眉，看着陈熙，“这么巧！”
陈熙也不跟他卖关子，“你就别装了，刚刚在事发现场，你也在，说吧，这事情又和你有关？”
季司深无奈的摇摇头，“别这么说，不是所有跟警察有关的事情都和我有关，不过事故中有个人还真的跟我有关系。我还没问你呢，这种case怎么轮到陈局来管了，难道你被降职了？”
“笑话。”
陈熙轻蔑的，瞪了季司深一眼，真是不能从季司深这个嘴中听到一点好话，“最近局里事情太多安排不上来。”
陈熙没想过多的解释，看着季司深，“还是说说你吧。”
季司深摊摊手，“没什么好说的，该怎么办怎么办。”
季司深没想自己说出顾云宁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情，跟事故无关也是，这也算是他的私事范畴之内。
“陈局，改天有时间约个饭，老婆还在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没等陈熙回应，季司深已经大步离开。
陈熙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这厮还是一个脾气。
说走就走，哦不，没说走，直接走。
“陈局，我们还进去吗？”
秦宇一直都没有存在感，见季司深离开，他轻声问。
“进，为什么不进？”
季司深刚刚从这个病房里出来，想必那个跟他有关系的人就在里面，而里面是一个女孩。
想到这里，陈熙露出狡黠的笑容，那笑容很玩味。
但，在门被推开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两个身影便立即打消了陈熙的念头。
“嗯哼，你好。”
陈熙清了下嗓子，还在自己的念想之中，刚刚回过神，语气难免有些尴尬。
但，那也仅仅是陈熙自己心里明了。
顾凡转过身，便见两个男人进来。
陈熙，他知道。
呆在季司深身边的时间也不短，公司一些有关系的事情，找陈熙，工作上难免也有一些交集。
“陈局，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顾凡？”
陈熙显然没想到这里坐着的男人是顾凡。
他跟顾凡交谈甚少，但有一次莫名的聊天谈到了女朋友这个话题。
他记得当时顾凡很是排斥。
怎么一转眼，就坐在一个女孩子的病床前？
这，令他有些讶异。
抛开这些先不说。
正事。
“顾凡，睡着的女孩跟你是什么关系？”
说正事，但，陈熙杠杠，感觉还是从私事入正题。
“她是我的女朋友。”
顾凡目光灼灼，看着病床上仍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的女孩，认真又笃定的说道。
陈熙经过刚才的沉淀，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讶异。
看了下时间，“她应该快醒了。”
“医生说麻醉药过了就会醒来，但是这都过了很久了，她还是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凡一想到这个，心里越发的慌张。
“对了，医生......”
顾凡立即伸手要去按床头灯。
“我刚刚从主治医生那边过来，他应该差不多就来查房，你女朋友应该是麻醉药没过，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陈熙进来之前，也是在主治医生那边了解了一些病人的具体情况。
顾凡心神凛了一下，缓缓坐回位置上。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她出事的电话，才赶过来，接着手术就耗费了所有我来的时间，陈局。”
顾凡说着，抬头，斜眸，看向陈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明天才过来提个口供？”
陈熙拧着眉头，看着顾凡，带着浊气的呼吸，微微一呼。
他当然明白顾凡的意思。
“那也行，你也得多休息，别照顾了病人，却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谢谢。”
顾凡说完，又转过脸，继续盯着顾云宁。
另一边。
顾家三人才刚刚踏出医院大门，便吵了起来。
“都怪你，走那么慢。”
林萍泼妇骂街一般，双手叉腰，脸色不耐，盯着顾成鹏，“如果你当时走快一点，拉她一把，她就不会出事了。”
他们现在可谓是得不偿失。
丢了个顾云宁的话，利益的来源就没有了。
“什么怪我？”
顾成鹏原本一口气才努力的压下，被林萍这么一指责，心里的怒气又腾了起来，“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为什么要跑出去追云宁，你不追，她也不会因为要躲着你，发生这种事。”
“是是是，就你心底良好，你说得对，那你倒是阻止我呀？开始还是你拉着我走的，你别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了。”
林萍指着顾成鹏的鼻子，也是掏心掏肺将心底的怨言都说出来。
“你啊你，就知道狡辩，我拉着你出来，那不一样，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顾成鹏现在后悔了，他怎么就缺心眼的跟着林萍一起来南城胡闹了。
如果不来的话，那么顾云宁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够了，别吵了，还嫌我不够烦吗？”
顾云海对着两人大吼。
他现在被巴哥追债，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刻了，明天要是交不出钱的话，不知道巴哥会整出什么诡计来对付自己。
“你烦？你有什么可烦的，你在家里不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顾云海，这种日子你还嫌弃过得不够滋润是不是？”
林萍也是气晕了，对上谁都是一肚子的火气。
这个时候，顾云海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了。
“你说什么？”顾云海带着怒意的双眼，盯着林萍。
林萍见着有点后怕，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哪啊感觉，带着杀意。
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你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
顾成鹏看不下去，直接上手，推了顾云海一把。
顾云海踉跄了两步，双手握成拳头，带着怒火的眼睛直盯着顾成鹏。
“瞪什么瞪，我还没问你呢，你在烦什么？到底，你来南城有什么目的？”
从昨天到现在，一提到来南城是为什么？相关的问题。
顾云海总是眼光闪烁，顾左右而言他。
顾成鹏看在眼底，没有说出口而已。
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顾云海还不愿意说出口。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让他这样子。
顾成鹏盯着顾云海看。
顾云海被看得有些虚，揪了揪自己衣服的两边衣料，微微低下脑袋。
兴许是在思索着该不该说出口。
“林萍，南城我是待不下去了，也没脸呆下去了，我回乡下，如果你们母子两想在南城呆着，我不会反对，我自己回去。”
顾成鹏到了现在也算是看透。
和林萍，二十几年的夫妻，他对她的了解不说有百分百，也有个八九十。
想必林萍心里是没想回去乡下了。
他也不强求，如果她和顾云海能在南城自给自足，他没有意见。
活到了这把岁数，也看开了。
“爸，你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妈，一个人回去？”
顾云海听到顾成鹏说要回去，顿时就慌了。
林萍却以为他在担忧。
直接伸手将顾云海给拽过去，“云海，你让他回去，他要一个人回去就回去。”
“不行！”
顾云海很是着急，如果顾成鹏回去，那么明天如果巴哥带人到家里去的话，那不就完蛋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顾云海抓着顾成鹏的手，“爸，我们是一家人，应当共进退，你不能回去，要回去也等过些天一起回去。”
“为什么？”
顾成鹏带着端详的眼色，看着顾云海，“就不能现在回去？”
“当然不能了。”
顾云海像是个好孩子，和颜悦色，挽着顾成鹏的手臂，“爸，你想啊，姐姐现在还在病床上未醒，虽然说她心里有气，但说到底我们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亲人啊，难道你就忍心放任她不管回去？”
顾成鹏一生气，倒是把这个事情给忽略了。
顾云海见顾成鹏态度有所松懈，他继续快马加鞭，“爸，我的好爸爸，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而这个时候，顾云海的电话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巴哥。
他手机仅今年抓着手机，就像是烫手的山芋，眼神颤巍巍看了看顾成鹏，又看了看林萍。
“那个......我接个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