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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世上有程胜天完全放心让她一个人去办事的女人，那么肯定就是鬼灵了。
鬼灵的性格，是从小养成的。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特别有意思，狠毒和温柔，这两个词竟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或许，她的温柔只有程胜天能懂，也只有程胜天才能拥有。
许诺本来一开始都将鬼灵当做了大姐，和她形影不离。
但刚刚在火锅店，她简直被鬼灵吓住了，好似是一时间难以接受鬼灵竟然是这样残忍的人。
所以回到诊所后，她没有片刻的停留，径直朝着家里赶。
鬼灵送她到门口，她也不敢再挽着鬼灵的手。
鬼灵关上门，返回了诊所，看见程胜天正坐在椅子上抽烟。
她缓缓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老大，你真打算过这样的生活？”鬼灵肃穆的盯着他。
程胜天奇怪的打量了两眼，苦笑道：“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了？”
“但是你并没有回答我。”鬼灵道，“刚才你说，安宁只为我，听见这话的时候，我其实很感动，但是现在我已经好了。”
“你不想过这样的生活？”程胜天吃惊的道。
“一日三餐的生活，总有腻的时候。”
“早起早睡，总有起烦的时候，更有睡腻的时候。”
“所谓的安宁，总会被打破的，这些不过都是你为我构建的蓝图，真实而虚幻。”
程胜天讶异不已，张张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的并不是这样的老大。”
“…………”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在最艰难的时候，不死不屈，就是因为我心中还有梦，还有未来，可对我来说，这是看不到未来的生活。”
“老大救我的次数，我都数不清了，在我的心里，我的人包括我的身体，都是你的。”
“可是已经拥有的东西，很难做到刻意去珍惜是么？这是人性，这不是老大的错，更不是男人的错。”
程胜天不可思议的道：“鬼灵，你到底怎么了？”
“做回天主，成就自己，帮助所有曾经为你洒过血，挥过汗的人，你知道有多少人还在苦苦挣扎，还在生不如死么？”
“当初是我们将他们带上巅峰，可是现在我们自己活了，难道我们就能撒手不管？”
“还有，我手下那么多叛徒，我会亲自，一个一个，宰了他们。”
“………………”
程胜天深深吸了一口气，简直被鬼灵吓住。
自从醒来在郭家，程胜天早已经没有了这种斗志，可鬼灵却是一点没变。
她缓缓走到程胜天面前，垂下头道：“我已经痊愈了，我想见昔日的兄弟。”
“哎…………”
程胜天只是叹了一口气，很为难的模样。
鬼灵夺过程胜天手里的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人已经坐在他的脚上，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已经想通了，绝对不会再意气用事，如今，我已经知道老大对我的爱，是可以不顾一切，哪怕自己生命的。”
“这个答案，我死而无憾。”
“所以，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奢求什么两人世界，更不奢求做你真正的妻子。”
“因为，我们想要重新站起来，就必须保持曾经的关系，老大从来都没有错，是我错了。”
“我不能再让所有多余的感情，左右我的思想，影响我的判断。我再也不会让曾经可怕的事情再次发生。”
“老大虽从未怪我，可我的心里永远都过不去，除非，我们重新站起来，站在金字塔的顶尖。”
听她慷慨陈词，时而斗志昂扬，时而伤心痛苦，时而情意绵绵。
程胜天却一直在愣神，半晌都没有说话。
最后，鬼灵勾着脑袋，吻住了程胜天的下巴，轻声道：
“时间不早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老大。”
她伸出手，让程胜天抱她。
可程胜天还是没有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诊断室，唯有一张桌子，可以勉强躺下人。
她坐上去，缓缓躺下，轻声道：“老大，这一刻，已经错过很多年了。”
“我这里，那里，都是你的，你随时想要拥有都可以，期限是一辈子。”
说完这话，鬼灵已经紧张的闭上眼睛。
她虽然年纪已不小，可是程胜天一直都知道，她的玉体始终完美无瑕的保存着。
即便是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也没人可以动她分毫。
而这世上能让她躺下的男人，只有程胜天。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就这样闭上眼睛，开始去解连衣裙。
“老大，我冷。”
程胜天依旧没有反应，她心里已经变成了委屈。
最后，她都有些绝望了，难道程胜天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
即便是自己完全恢复了，他也始终不会让自己做他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怨气，为什么忽然冒了出来。
她脸色一横，便是坐起来，准确无误的跳到程胜天身上，绝望的道：
“你知道么？这一刻我梦了千千万万遍，我练习了不下百次。”
“错过了今晚，我恐怕再也没有勇气，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鬼灵从开心变成了紧张，又从紧张变成了绝望，最后从绝望升级到了怒吼。
她在撕程胜天的衣服。
程胜天忽然抓住她的手，垂下头道：
“真的，回不去了。”
“这段时间，我的确是在安慰你。”
“………………”
鬼灵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程胜天不忍多看，闭上眼睛：
“我有妻子，她现在正在向省城靠拢，虽然我们之间可能没有机会了，但是还有很多很多女人我都没说，作为一个男人，我真的不是好人。”
“呵呵，呵呵呵…………”
程胜天闭上眼睛，又凄凉的道：
“我躲在这个角落里，就是为了你，因为我无法面对过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过了今晚，我们之间该如何自处？”
“对不起，为了让你康复，我的确说了很多假话。”
鬼灵眼眶里含着两颗泪水，她忽然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刀，对准了自己的脸。
“我不需要，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要这张脸有什么用？”
程胜天震惊的看着她，顿时毛骨悚然，连忙抱住她的腰道：
“不，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美。”
“骗子，我该怎么相信你，我究竟该怎么相信你…………”
程胜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管任何人听到，你曾为了反抗，自毁容貌以及全身，都会由衷的敬佩你，甚至无限度的羡慕你心中藏着的人。”
“可是，你的心里为何偏偏是我？”
“你做的一切，足以惊天地泣鬼神，而我呢？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还有很多很多女人，她们，她们…………”
“哎，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都发生过了，都在我的绝望之下，全部发生过了。”
“所以，这样的我，配得上你么？”
“即便为了你，我躲在这里，放弃了所有的人，可是云柔若是有难，我也许还是会帮她。”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所以才不忍心伤害。”
说完这话，程胜天又点燃了一支烟，抓住鬼灵的手，有些颤抖。
而鬼灵早已经泪眼模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刀，也站了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心里不可能不在乎。”
“只要和你睡了，就会无穷无尽，就像中了毒一样，在每个想你的夜晚，都想和你睡在一起。”
“我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假话，我从来都只想拥有你一个人。”
“可是，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便只有将所有的爱都装进梦里，不愿意醒来么？”
“难道，一个已经迈向三十的女人，就只有自己打发漫漫长夜，打发深入骨髓的孤独？”
“呵呵呵，老大，在山上不仅是那个恶魔，他还曾派了无数男人想要践踏我，他们都没有得逞。”
“因为我真的太想太想，将自己还算完整的灵魂给你，只有这样我才会一生无憾。”
“老大，你总说自己是坏人，可是这世上便没有你这么好的男人，可惜你是天主，可惜，正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注定有那么多女人都愿意为你去死。”
“我忽然看开了，我总想着做唯一，所以不断给你带来痛苦。”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思考，我只想感受属于我的对我的，专属的爱情。”
说完这话，她转过身飞快的上了楼。
程胜天担心她做什么偏激的事，连忙追了上去。
只是，他后面上去，却见鬼灵已经躺下，而且，她已经没穿任何衣物。
程胜天傻傻看着她，神经都要断裂了。
每一次，在爱自己的女人面前，他所有的顾虑和善意，好似都没有任何作用。
哪怕他说得这么直白，哪怕他真是为了鬼灵好。
可是，对于男人来说，他们可以睡所有自己喜欢的女人。而对于女人来说，她们却只愿意将自己交给唯一喜欢的人。
鬼灵也说得很明白，她只属于程胜天，如果程胜天拒绝了她，那么她将不会再有其他男人，总有一天，她会因为得不到的爱情而爆炸。
可怜又可爱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