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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虽然简陋，但程胜天早就准备好了很大的浴缸，重新装修了浴室。
因为鬼灵虽然从山上下来了，她仍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疤痕，所以她几乎从来没有洗过自己完美的身体。
此刻，程胜天将她抱着放下，加药，放水。
鬼灵不解的道：“我不是都好了么，为什么还要药浴啊？”
“因为你太久没有洗过，我得给你杀杀毒。”
鬼灵瞬间就羞涩得蜷缩在一起，连头也不敢抬，与此同时，很是感慨的叹道：
“这世上，也只有老大不会嫌弃我。”
“十四天前的我那么可怕，又脏又臭，可老大从在山上找到我的时候，就从未嫌弃我。”
她的心里充满感动，她简直一刻也忍不住想发生点什么。
程胜天却轻声笑道：“那是因为你的心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只要你的心在，又怎么会臭呢？”
他故意躬身嗅了嗅，笑道：“再说，只会越来越香，怎么会臭呢？”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鬼灵忽然指着自己的脸。
“什么？”程胜天认真看着。
然而，一个分神，鬼灵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拉下去，一本正经的道：
“你也需要杀杀毒。”
“我要杀什么毒？”程胜天苦笑道。
“情毒。”
“…………”
因为是白天，两人都不敢太过分，简单的打闹一会儿后也停止了。
药浴过后，鬼灵将身上残留的药味冲洗得干干净净。
回到房间，她打开了旁边的衣柜，才发现衣柜里原本只有两三套衣服，可是现在已经被衣服填满了。
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但她知道是谁给她买的。
让她脸红的是，在角落里，那些里面穿的衣服竟然也不少。
“老大，这是你买的？”鬼灵愕然道。
程胜天苦笑道：“本来我想去买的，但我怕你不喜欢，所以都是让许诺挑选的，她是女人，眼光应该和你差距不大吧。”
鬼灵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是真怕像您这样的大人物，在以后有人用你的原形写书的时候，也把这种事写入书里，真是太影响你的光辉了。”
程胜天摆手笑道：“这有什么呢？以后你的衣服扣得再牢实，也是被男人解开的。”
“唔，老大，我忽然发现，你好流氓。”鬼灵不好意思了。
程胜天苦笑道：“认识我七八年，你竟然现在才发现，还说关心我。”
“天哪，我忽然感觉自己吃亏了。”
“什么吃亏了。”
“我以后，会不会过得很艰难。”
“肯定会啊？作为一个医生，知道如何调养身体。”
“啊啊啊，我不和你说了。”鬼灵被吓走了。
程胜天一把将她拉回来，无语的道：“衣服这么乱，你怎么穿的？”
“那个，不是这样穿的？我从没有穿过连衣裙…………”鬼灵沮丧的道。
程胜天苦笑了一下，捂嘴笑道：“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
“什么问题？”
“男人们都不明白，这种连衣裙你们到底是怎么上厕所的。”
“呜呜呜，我好惨，我又被欺负了。”鬼灵故意揉着眼睛。
程胜天求饶道：“好好，我不说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穿。”
正在这时，他们听见有一道脚步声在外面响起。
两人抬起头，才是看见是许诺过来了。
“哇…………”
她在看到鬼灵的一瞬间，惊艳得目瞪口呆：
“素素小姐，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天哪，和你认识这么久，今天我才算认识你了。”
鬼灵顿时就恢复了往常的性格，不冷不热的道：“谢谢你。”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给我师父做事都是应该的。”许诺摆手道，小眼神却在反复打量鬼灵，越看越是觉得她很美。
典型的鹅蛋脸，眉目之间，有一种女王般高贵的气质。
所谓眉似新月，眸似秋波，琼鼻皓齿，唇若点绛，肤白貌美，细腰盈盈，高挑纤细，柔弱中带着几分强悍，丰足中带着几分柔弱。
那张大病初愈的脸庞，闪烁着一种迷幻的白皙，好似刚从九天落入凡尘的仙女，还未沾染任何烟火的气息。
是那样高洁，华贵，十指不沾阳春水。
不管任何人看见此刻的她，恐怕都会绞尽脑汁的去记忆里寻找关于美好的形容词。
却又发现，几乎没有词可以形容她这般容颜。
“素素姐，难怪有人不惜用那些不堪的手段也要娶你，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想娶你。”
被这么一夸，鬼灵轻轻笑起，笑靥如花，顿时百花失色。
不过，这美好的写意，被程胜天打破了。
他一把抓起半套在鬼灵身上的连衣裙，苦笑道：
“许诺，这衣服怎么穿的，你帮帮忙，我先出去等你们。”
他逃也似的离开后，才发现自己全身犹如火烧，大汗以可见的速度冒出额头。
的确，刚刚大病初愈的鬼灵，就让他有些迷乱了。
更重要的是她就像一个被冷落的妻子，永远都在等待着大婚之夜逃走的丈夫。
这样的状态，能不让他迷失么？
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程胜天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所说的话，不过都是在弥补过错，都是在拼尽全力的将鬼灵带出来，变得和以前一样。
很快，鬼灵在许诺的帮助下，终于穿上那套宽松舒适且靓丽的连衣裙，施施然走了下来。
一道完美的身影，看得程胜天久久回不过神。
许诺却是沿路都在当一个好奇宝宝：
“素素姐，你怎么会连连衣裙都没有穿过，你之前都是穿的什么啊？”
“就是一些便捷的，不拖泥带水的衣服。”
“素素姐，那你之前都在什么地方生活，为什么要穿得这么便捷呢？”
“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都是那个人给我安排的。”
鬼灵指着程胜天。
许诺干笑着道：“素素姐，师父很好啊，他怎么会拒绝你穿得漂漂亮亮呢。”
“他不仅害怕我打扮漂亮，他有时候还逼我伪装成男人。”
“这也能行么？”
许诺惊奇的看了一眼鬼灵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的，嘀咕道：
“你的是*，我的是丘陵，你装男人，有人看走眼么？”
“你说什么？”鬼灵转过头。
“啊，没什么没什么，作为一个医生的眼光来讲，你的女性特征太明显，所以你说你扮男人，我有点好奇，你这么好看谁能看不出来啊。”
鬼灵叹道：“那是我没有说完，他一次都没有得逞。”
“哈哈哈，素素姐，你竟然敢拒绝师父的指令，你真厉害。”许诺得意的笑道。
程胜天却是故作无语的道：“穿衣服这么短的空隙，你就从素素小姐，叫成素素姐了？”
“那可不是么？我和素素姐已经约法三章，以后我们两女一男，我们可要反对你任何不公平的决策。”
“额，瞎凑热闹。”程胜天翻了翻白眼。
鬼灵拉着裙摆，笑着道：“我好看么？”
“不好看。”
“…………”
“哎呀，素素姐，反话你都不知道么？”许诺叹了一口气。
“我好看么？”鬼灵又问。
“他肯定要回超级难看，走，素素姐，我从没见你离开过这里，我带你出去逛逛，师父说好看，不一定真的好看，要所有的人都说好看，才真的好看。”
“等等我。”
程胜天关上诊所的门，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其实，他的心里高兴不已，如果是他自己，还做不到让鬼灵这么开心，但是有许诺在，就会容易很多。
女人和女人总会有更多的话题，而男人和女人，总是喜欢用身体表达语言，从而缺少了很多实质性的沟通。
在许诺的带领下，鬼灵去了很多地方。
不一会儿，吃的穿的就已经堆不下了。
鬼灵本来生长在特殊的环境里，后来又跟着程胜天南征北战，很多时候都没人将她当成女人。
然而此时此刻，程胜天才终于明白，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她们对漂亮的衣服，对可口的食物，都有着无法拒绝的魔力。
可是鬼灵从未感受过做一个女人应有的快乐，而这些都是自己亲手剥夺的。
所以她才会连一件样式新潮的连衣裙都不会穿。
他拧着包跟在后面，时而痛苦，时而惆怅，时而傻笑。
年轻气盛之时，都难免会和狂字挂钩，那时候的他想必也是同样的年少轻狂。
所以才有大杀四方的酣畅淋漓。
可是，在一个人逐渐不停的追逐中，才会慢慢明白，你所努力的一切都不过是浮云而已。
所有权利和金钱的消逝，可以是在一瞬间。
但是，真情的建立，却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够。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他这样活着到底是为了成全谁？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缓缓在衣服店前的阶梯上坐下来，他的拳头都已经攒紧。
他的成功，虽然让自己身边的人全部都做了人上人，可是他的失败，却将他们全部推入深渊。
这个仇，能不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