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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剑起处第四十九章入住(第1/2页)
皇宫三日盛宴的喧嚣余波尚未完全散去,柳慕云那颗因虚荣和欲望而极度膨胀的心,便已按捺不住。
在司徒弘看似无意、实则纵容的默许下,又在几位善于逢迎的官员“理应拜会岳家,以全礼数”的怂恿下,柳慕云志得意满地决定,亲赴凌府。
美其名曰:拜见未来岳祖父,探望未婚妻。
这一次,他做足了排场。不再是单人独骑,而是带了八名气息精悍、神情倨傲的天心门内门弟子作为随从,一行人驾驭着流光溢彩的飞行法器,毫不掩饰修为波动,浩浩荡荡地降落在凌府那紧闭的朱红大门前。
强大的灵压惊得街面行人纷纷避让,远处窥探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叩门。”柳慕云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用金线绣着云纹的月白法衣,下巴微抬,语气轻慢地对身旁一名弟子吩咐道,仿佛不是来拜访,而是来巡查自家领地。
“咚!咚!咚!”沉重的叩门声,带着一丝灵力的震荡,远非寻常访客的温和,更像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宣告,甚至是挑衅。
门房老仆战战兢兢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门外这阵仗,脸色顿时煞白。“去通传,”那名叩门的天心门弟子冷声道,“我家少主前来拜会凌老将军,还不快开中门迎接!”
老仆不敢怠慢,连忙飞奔入内禀报。
正厅内,凌震岳正在与长子凌文渊商议北境防务的细节,闻听禀报,凌文渊当即拍案而起,脸上怒容涌现:“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父亲,就说您身体不适,不见!”
凌震岳面色阴沉如水,握着茶杯的手背青筋隆起。他何尝不想直接将那竖子轰出门去?但眼下局势微妙,天心门气焰正盛,皇室态度暧昧,若直接撕破脸,恐授人以柄,给凌家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沉哑:“让他进来。”“父亲!”“去叫振云振霄到正厅来。”凌震岳闭上眼,挥了挥手,疲惫中带着不容置疑,“告诉昭寒,待在院里,不必出来。”
命令传达下去,凌府那沉重的朱红大门,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气氛中,缓缓打开。没有乐声,没有仪仗,只有门后几名神色紧绷、隐含怒气的凌家亲兵。
柳慕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这才像是勉强满意的样子,昂首阔步,带着一众弟子,如同主人般踏入了凌府的门槛。
也正是在此时,叶逍然正从听雪轩出来,准备如常前往涵墨楼。虽然凌昭寒已多日不去,但他仍保持着每日前去翻阅典籍的习惯,那既是修炼的一部分,也是一种无言的陪伴与坚持。
他刚穿过连接外院与内宅的月亮门,便与迎面而来的柳慕云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叶逍然的脚步猛地一顿。
柳慕云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凌府的景致,眼神中带着挑剔与一种评估猎物般的占有欲,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前方走来的这个“不起眼”的少年。
直到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柳慕云的目光随意地扫过叶逍然,或许是他那过于平静的眼神,或许是他身上那与凌府下人截然不同的、初入炼气境却异常沉凝的气息,让柳慕云觉得有些碍眼。
他脚步未停,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仿佛看到了一只挡路的蝼蚁,甚至连挥手驱赶都嫌脏了手。
那股属于筑基后期修士的灵压,如同无形的潮水,随着他这一声冷哼,刻意地、蛮横地朝着叶逍然挤压过来!
并非要造成多大伤害,纯粹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羞辱,一种“滚远点”的驱逐。
叶逍然只觉得胸口一闷,呼吸骤然困难,周身气血翻涌,仿佛被无形的山岳撞了一下,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但他立刻咬紧牙关,体内《青冥录》功法自发运转,那枚“文心”微微震颤,散发出温润却坚韧的力量,硬生生抵住了这股威压。他强行稳住身形,背脊挺得笔直,低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瞬间变得冰冷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拳。
柳慕云似乎有些意外这“蝼蚁”竟能扛住他的威压而未出丑,但也仅此而已。他根本没把叶逍然放在眼里,只当是凌府一个有点修为的下人或是远房穷亲戚,轻蔑之意更浓,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带着一阵风,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径直朝着正厅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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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令人窒息的灵压远去,叶逍然才缓缓抬起头,望着柳慕云嚣张的背影,眼中寒意凛冽,如同淬火的刀锋。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与此人擦肩而过,感受那份令人作呕的傲慢与恶意。而这一次,是在凌家,在这个他视为短暂港湾的地方。
屈辱、愤怒、还有一种冰冷的杀意,在他心底交织、蔓延。但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剧烈翻腾的情绪死死压住,继续迈开脚步,走向涵墨楼。
只是那步伐,比以往更加沉重,更加坚定。
————
正厅之内,气氛更是冰点。
凌震岳端坐主位,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凌文渊、凌振云、凌振霄分坐两侧,个个面色紧绷,眼神不善地盯着不请自来的恶客。
柳慕云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他大喇喇地在客位首座坐下,随行的弟子毫不客气地立于其身后,眼神睥睨,仿佛他们才是此地主人。
“凌老将军,别来无恙啊?”柳慕云假惺惺地拱了拱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听闻前几日老将军身体不适,未能出席宫宴,晚辈甚是挂念。今日特来探望,顺便……也看看昭寒妹妹。”
他语气轻佻,那句“昭寒妹妹”叫得极其自然,仿佛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听得凌家几人胃里一阵翻腾。
凌震岳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道:“有劳柳少主挂心,老夫身体已无大碍。至于昭寒,她近日闭关静修,不便见客。”
“哦?闭关?”柳慕云眉毛一挑,笑容变得有些玩味,“可是为了年后完婚做准备?其实不必如此辛苦,待她入了我天心门,自有更好的功法资源供她修行,定然比在这……呵呵,进步更快。”
这话语中的暗示与贬低,几乎毫不掩饰。
凌振霄当场就要发作,却被身旁的凌振云死死按住了手臂。
凌震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冷意:“柳少主说笑了。凌家虽小门小户,却也自有传承。昭寒的修行,不劳少主费心。若少主无事,老夫便不久留了,军中尚有事务处理。”
直接下了逐客令。
柳慕云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他没想到凌家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如此不给面子!连杯茶都没奉上,就要赶他走?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语气也冷了下来:“凌老将军何必如此拒人千里?晚辈此番是带着诚意而来。陛下赐婚,天心门与凌家便是一家。日后同在朝堂,还需多多亲近才是。说不定……日后凌家还有许多需要倚仗我天心门的地方呢?”
这话已是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了。
凌震岳终于抬起眼,目光如电,直视柳慕云。那久经沙场、斩杀无数强敌所积累的煞气与威严,即便没有刻意释放,也让柳慕云心头莫名一寒,竟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凌家立足梁国,靠的是历代儿郎在战场上用血换来的功勋,靠的是忠君爱国之心,从不倚仗任何仙门外力。”凌震岳一字一句,声音铿锵,如同金铁交鸣,“柳少主的好意,凌家心领了。请回吧!”
柳慕云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猛地站起身,盯着凌震岳,又扫过凌文渊兄弟三人,忽然冷笑一声:“好!好得很!既然凌家不欢迎,那本少主便告辞了!”
他拂袖转身,带着一众弟子怒气冲冲地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回头阴恻恻地丢下一句:
“但愿凌老将军……日后不会后悔今日之言!”“也希望昭寒妹妹……好好‘静修’,莫要误了吉期!”
说完,这才真正扬长而去。
正厅内,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凌震岳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被捏得粉碎。茶水混合着瓷片碎屑,从他指缝间缓缓滴落。
而内院深处,凌昭寒的闺房小院,门扉紧闭,静悄无声。仿佛外间的一切风波、羞辱、威胁,都与她无关。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擦拭着那柄冰冷的长剑,眼神空茫地望向北方的天空。
那里,是潼谷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