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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某个毒舌且不要脸的，已经入了她的心，再也忘不掉了。
“你说的，我们今后都不会分开的。”
“我说的。”
小姑娘今天还真是出奇的粘人呢。
“你刚才，在干什么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在看卷宗，户部那群王八蛋，占着钱不给，给我气的，不过，你来了，我就不气了。”
南宫语也笑了，那笑意之中，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但是不敢表露，只能听着他吐槽。
不过户部那群真的是吝啬鬼，一点钱都不要想从他们那里弄出来，一问就是没钱，这已经是整个京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户部那群官员啊，一个比一个会装傻，装聋，装病，为了不给钱啊，什么事情都是搞得出来的。
“那你看吧，我陪着你。”
“好。”
这样子他也有人可以说话了，也不会很闷，看着她，他都觉得再没什么能比这更好的了。
她就是站在那，他都满心欢喜，眼底的宠溺，便是用黑布来盖都盖不住。
“我不会吵到你的，你看吧，我看你就好了。”
北宸轩的耳根子忽然就滚烫，别开了眼，小姑娘趴在案前，随便找了一本书来看，姿势，不雅，但他却觉得可爱至极。
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大哥。”
“可以站起来了？”
东方景心底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欣喜，激动，甚至还有多年遗憾终于弥补的感觉。
连东方旭，都是难以置信，这辈子他都没想过自己可以站起来了，刚才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头晕目眩，他抓着东方景的手都在发颤。
“旭表哥，恭喜。”
南宫凝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坚韧，这么可以这么快就站起来，当初她的预计，是两个月，而他，只用了半月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做到了，所以，她是真的很钦佩他。
“应该是我，谢谢子衿你。”
他现在还不能过度站立，需要长时间的锻炼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他等的起，都五年没有站起来了，还缺乏这几年吗?一点都不缺的。
他等得起，也相信，她也等得起，她是他灰暗生命里唯一的光亮，若是可以，他宁愿做永不移动的灯塔，等她靠岸。
“旭表哥这几天可以多做锻炼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
南宫凝转身，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眉间温柔，眼中也尽是柔和，这一世，似乎真的很好呢。
“无忧。”
她一身白衣立于梅林下，连璞初怕打扰到她，脚步放轻走了过去，连璞夏转身看着他，微微勾起唇角。
可那双足可以比拟万千星辰的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了，她确实，想起来了，但是，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在一起，她暂时，还没有从这个漩涡之中出来，一颗心揪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他。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他总是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怕吓到她一样，小心翼翼的。
“下雪了。”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连璞初啊，不愧是倾世六公子之一的雪月公子，当真是容颜倾世宛若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这张脸真的是不管任何人都会心动的，若是真的有其他人会像连璞初这样，她会毫不犹豫奔向他的，可偏偏，他们不容于世俗，偏偏，他们名义上，是兄妹关系。
“哥哥，我想去一趟江南。”
她心里有了打算。
去江南，去原本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看一看，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很像江城。
江城啊，是她生长的地方，她挚爱的地方。
她只是想去找一找，有没有一个地方，有那么一点相似，一点的熟悉。
此外，她更想确定一件事情。
“我陪你好不好？”
“我想自己去。”
她好了，像个正常人一样，也没有之前那样需要他了，好像什么都没变，也好像什么都变了。
看着她的笑意，他只能把心中所有的话都咽下，她是明白的，他知道，此去江南，是什么缘故，他也不想问了，怕，问出不想听到的答案。
“什么时候走？”
“后天。”
她竟这么等不及要离开，是不是他之前太过于心急，所以导致，她产生了要逃离的想法。
是不是他，让她难受了。
“好。”
他走了，那背影很是萧瑟，连璞夏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拐角之后，连璞初才躲在一旁，看着她。
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是，名义上的兄妹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是个变态，所以好几年没回来，他想着逃离，或许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自己，他自认为是理智的，连无忧成亲，他都忍住了没回来，要不是凝儿回来，要不是父母亲告诉他，他们不是兄妹，或许他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
可，听到她不好，他怎么样都忍不住了，心痛，更恨自己，恨那个人，他捧在手心上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的小姑娘，在他那里却那样不值一提，微不足道。
他恨自己没能早点回来，也恨自己，竟然如此懦弱，让他的小姑娘，受了这么多年的伤。
连璞夏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对君亦然，对哥哥，是什么感情，前几日，某人来了，只不过，被赶出去了，她看见了，而且，他也看见了她，他跪着求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内心毫无波澜。
要说欠什么，都是她自己从前不懂事，只能怪他不喜欢她，她有本事喜欢人家，没本事让人家喜欢自己，什么都不欠。
要是欠，也就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两只眼睛，一副嗓子，两条腿，他还不了，他现在，只是觉得内心愧疚，其实，远比不上哥哥的。
哪里都比不上，她当初，怕是瞎了眼，不对，心瞎了，猪油蒙了心，救不回来的。
她此去江南，也是想明白，一些事情，想清楚，一些事情，她觉得，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小姐，天儿凉了，您先回去吧。”
“好。”
江城啊，她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是要找一找的，她爱极了江城，江城的景，江城的人。
江城是她们初遇的地方，还藏着她的梦，她务必是要去一趟的，可她不知道，就在这天晚上，素来滴酒不沾的雪月公子，醉的没了半分世家公子的仪态。
江南遥远，路途艰险，临出城门，她都没见到那个该来的人，南宫凝知道她想什么，但是师兄，为何没来呢?
怎么就能没来呢？什么事情，能比她更重要的。
“山高水长，你多珍重。”
“嗯，我知晓，小凝子，小月牙，等我回来，你们大婚之时，我必会奉上厚礼。”
“厚礼就不必了。但我的及笄礼，你若是不来，我就要说道你了。”
云挽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但此去江南，必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她素来有主见，向来有心思，就是她们，有时也看不懂她。
“你哪里会啊？帮我跟若说一声抱歉，怕是，赶不上她的大婚了，我已经备下礼物，替她添妆，也已经备下，大婚贺礼。”
洛玖韵只是看着她，没说话，此刻听她说了这个，倒是没忍住开了口：
“这话，你还是自己对她说得好。”
“走了。”
“嗯。”
马车车辙印出深深的痕迹，她们看着马车驶向背道相驰的方向，竟有些感伤。
她们虽聚的不怎么多，但知晓她们在京都，便是心安，心定，她走了，她们反而觉得，感伤萧瑟。
“小凝子，小月牙，我就先走了，城防大营，我要去一趟。”
“好。”
小玖儿是朝廷的有编制的将军，是可以姓名同列史册的人，每天很忙，但是小玖儿觉得很好，她闲不下来。
“大婚定在何时？不然，我们一同？”
“我们一同，怕是会忙死钦天监和礼部，战战兢兢，生怕得罪这两位，哪一边都做不好。”
“也是，我及笄礼定了，四月初七，记得来。”
“好。”
“你呢，及笄礼定在何时？”
“看北宸珏什么时候回来，原定四月，只是，他去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说要来，等他回来，应该就会举办。”
“也是，北宸墨也说，要来我的及笄礼，在那天下聘，说是北宸的习俗。小凝子，我问你，你想回去吗？”
她这话问的认真，南宫凝顿了一下，看了眼已经飘下来的雪，淡然道：“走过的路，回头，可就没意思了。”
“小凝子，我，从前想回去，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她从前是想要回去的，陌生的环境，她适应的很慢，尽管有记忆，尽管她很好，但她还是想回去。
但是，自从遇见北宸墨，得知她们在这里，她也就没了那些心思，适应很难，但她愿意去适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