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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对了，傅先生想见你。”
见她？南宫凝微微蹙了蹙眉，她似乎，与这位帝师大人，并不相识，更是从未见过。
不过既是长辈相邀，自然无法拒绝的。
“好。”
傅老先生，也是他的恩师，启蒙恩师，虽不知他想见凝儿是因何缘故，但是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过，他们家凝儿，还真是招人喜欢，他都有点吃醋了。
“在哪啊？”
“宸王府。”
老师的府邸在城郊，但是今天中午他要留他在府中的，这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忘的。
“走吧。”
他们现在不一样了，可以光明正大同行，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他忽然觉得，早点赐婚，挺好的。
而且，萧家在牢狱之中，他们也安全了许多，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危险，安安静静到了宸王府。
傅阮卿此刻坐在大堂之中喝茶，心底无限感叹，他约莫着，自己还要等好久的，因为那小子去摄政王府绝对没有那么快出来。
总是要跟她腻歪腻歪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刚抬手喝了一口茶，就看见并肩而来的两个人。
绝配，他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孙子配不上这丫头，也只有北宸绝，才能和她平分秋色，便是当今太子，与她相比，也仅是不相上下。
这丫头若是没有出生时的变数，如今已然是京中人人效仿的名门闺秀了。
唉，上天的历练，谁也说不准的。
“傅老先生。”
“丫头不必多礼，我与你爷爷，也是颇有渊源的，我二人也算得上相识许久的老友了，他的孙女，也就是我的孙女。早就听闻你这丫头聪慧无双，姿容绝世，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傅老先生谬赞了。”
这丫头好是好，就是太拘泥于礼节了，想南宫离当初，就是除了怼他还是怼他，每每都让他生气至极，而这丫头眸底还带着几分客气疏离，懂分寸真是过了头。
怪不得云老头说她有宇文柔当年的风姿。
“老师，今日备了宴席，您吃完再走吧。”
北宸绝难得开口，但是他也不想碍人事情，人家小两口柔情蜜意，自己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但是转念一想，若今日走了，外头便会说北宸绝礼数不周。
“好。”
吃饭的时候倒是很安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也没有自己所想那般，不由得又对这两个孩子身上的沉稳心生赞叹。
这个年纪，能这样沉稳，都是十分优秀的人，他们哪一个没狂妄的资本，北宸绝少年战神，统领三军，他更是有资格狂妄的，可他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少年恣意，都是沉稳大气。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便是南宫凝，那满身的沉稳冷静，也不是寻常人及得上的。
北宸绝亲自将他送出去，送到了城门口，本是想着要送到府上的的，但是傅阮卿却说他要四处走走，他只能作罢。
南宫凝没走，便是今晚她住在宸王府的客房，也是没一个人敢说的，但是他不能不顾及，毕竟他们还未成婚，至于萧子黎的画像，他已然给了城防守备，那是他新提拔上来的人。
原先那个，哼，死不足惜，便是二哥不杀他，他回来也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二哥倒是便宜了他。
“父皇。”
御书房内，北宸夙坐在上首批奏折，看着北宸墨进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殿中亲自把他扶起来。
“何必多礼，又没有外人。”
“礼不可废。”
便是没有外人，他的礼数也要周全，这是一份体面，给自己的体面。
“坐吧。”
殿中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他们父子，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一谈，关于另立太子的事情。
“不后悔吗？”
他其实，应该从一开始就把这位置给绝儿的，也不知那时发了什么疯，居然会被绝儿说服。
等他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父皇，儿臣，已经不适合待在这位置上了，老七很合适，他跟七弟妹也很般配，而儿臣，也只想不辜负挽月。”
北宸夙摩挲着酒杯上刻着的莲花，看着一旁的北宸墨，心底说不上来的愧疚，许久之后，他才道：
“墨儿，你不怕，父皇杀了她吗？”
“父皇若是真的杀了她，不仅儿臣，会随她而去，连着北宸的天下，儿臣也会拿来，给她陪葬。”
两个人针锋相对，双目之中已然过了许多招数，北宸墨这话隐隐透着杀气，北宸夙感受的很清晰。
“罢了，拗不过你们这些孩子，可想好，今后要怎么办了？”
“若是阿珏需要儿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是他不需要儿臣，儿臣便归隐田园，跟挽月做一对闲散夫妻。”
“若是父皇说，要将先帝那道圣旨废除呢？”
北宸墨眼底划过深重的不可置信，然后立刻低下头蹙着眉，说道：
“儿臣太累了，想清静清静，偷个闲，所以父皇，没必要。”
而且，他知道，这话不过是说说而已，父皇不会让自己背上不孝的名声，尤其是，父皇以仁孝治国。
“罢了，你们啊，墨儿，你知道吗？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想着有大哥在，就不需要想这么多，反正有大哥，那段时日，父皇过得可真是恣意无比，一心想着闯荡江湖，待到大哥登基，父皇便辅佐他，跟你如今，是一个心态。
可直到后来，大哥死了，大嫂也不在了，这北宸的江山，就托付到了父皇身上，父皇也适应了好长时间，才知道原来大哥如此辛苦。
做太子的苦楚，父皇不比你理解的少，做皇帝，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你们这么多兄弟，父皇希望你们可以携手，一起治理，将我北宸带向一个盛世。”
他活不了多久了，或许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了，年少之时狂补，因此伤了身子，他是真的希望，他们可以兄弟齐心。
“儿臣明白。”
“墨儿，想要什么封号呢？想要，哪里做封地？”
“云字不错。”
“是啊，云字不错，封地，就在南疆如何，南疆四季如春，很是适合做封地，山清水秀，好看至极。”
“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北宸墨跪下来，朝着北宸夙行了一个大礼，北宸夙摆了摆手，一手撑头，让他退下了。
“走吧。”
走出御书房的北宸墨，顿时便感觉神清气爽，身上的负担和重量，似乎刹那间便压了下来，沉入湖底，再也不会浮上来。
“全明，拿纸笔，朕要下旨。”
“是。”
他感觉陛下最近处理政事越来越身心疲惫，从前都是有太子殿下和宸王殿下，偶尔誉王殿下和睿王殿下也会来帮陛下，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但是却不敢显露半分。
他写的，是两道圣旨，第一道，是撤掉北宸墨的太子之位，改为云王，封地，就在南疆，第二道，是给北宸绝改名字的事情。
绝儿的名字，也应该改过来了，因为这两道圣旨，京中传言纷纷，各持己见，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南宫凝他们才不理会呢，与他们无关。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接下太子之位的，不然后世便会有许多流言，他不能不在乎。
哪怕自己不能在北宸史上青史留名，也不希望自己会有不好的名声。
云挽月站在他们时常相见的地方，等着那个人，北宸墨一身月白色长袍，很是素雅，骑马而来。
“不后悔吗？”
“此生不悔。”
怎么会后悔呢，他终于可光明正大的娶她，还能给她自己的正妃之位，不委屈她，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夕阳西下，华灯争放，两个人就这样淡淡的看着满城烟火，连背影都美得醉人。
“瑾言，你说，这变化，还真是翻天覆地。”
“嗯，不过，你只要记得，我不会变，就好了。”
“云王殿下会不会被满城议论，甚至是。”
她不敢想那样的后果，从高高在上人人恭维的太子，东宫之主，到现在无权无势的云王殿下，他要承受的，太多太多了。
“这事怪我，不过，若是谁敢议论，或者是对二哥有什么不敬，我扒了他的皮挂在城墙上，二哥那样的男子，哪里是他们可以随意欺辱的，便是无权无势，也由不得他们议论，更何况，好戏还在后头。”
他不可能让二哥无权无势一直这样下去的，父皇也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已经打算把京都和皇宫的守备交给二哥，而父皇，六部如今缺人，吏部尚书的位置，绝对是二哥的无疑。
“希望吧。”
“凝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我为了，一己私欲，就让二哥这样，大起大落，他本该是青史留名的人。”
“是。”
听见这句话，北宸绝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很自私，只是，这样被凝儿说出来，还是很难受。
“可是，没办法，你是北宸绝，在我这里，你做的事情，没有对错，我也很自私的，所以啊，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应该想办法去弥补，不是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