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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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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型挖掘机的液压臂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带着泥土的腥气,将第一块龟裂的柏油路面连同下方的混凝土层一并撬起。
    尘土飞扬中,林工站在工地的边缘,背着手,表情像他脚下的水平仪一样纹丝不动。
    他身旁的年轻技术员还在兴奋地对照着几十年前的老图纸:“林工,按理说挖到这个深度,就该是当年的主水管了,没想到下面还有一层结构。”
    林工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个不断扩大的深坑。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图纸是死的,而埋在地下的东西,是活的。
    “当!”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从坑底传来,挖掘机的铁爪在坚硬的物体上擦出一串火星。
    操作员探出头喊道:“下面有东西!铁疙瘩,硬得很!”
    工人们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林工走下斜坡,蹲在坑边,用手套拂去新翻出的湿土。
    一段粗大的铸铁管道露了出来,通体覆盖着一层暗红色的铁锈,但奇异的是,管道外壁的一处却异常光滑,仿佛被岁月特意避开了。
    那里刻着一行铭文:C701。
    “嘿,这是老家伙了。”一个年长的工人凑过来看了一眼,咂了咂嘴,“七十年代的老规格,早就该报废填埋了,怎么还在这儿?”
    林工的目光在那串编号上停留了三秒,随即移向管道的断裂口。
    在锈蚀的内壁上,他看到了一层薄薄的、已经干涸硬化的暗红色物质,像是凝固的血痂,又像是某种蜡质。
    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都散开,”他站起身,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停止挖掘。用等离子切割机,把这一段整体切下来。注意保持密封,两端焊死。”
    技术员愣住了:“林工,这……这不就是废铁吗?直接砸了清运不就行了?申报流程很麻烦的。”
    “按我说的做。”林工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申报类别:危险工业遗存。”
    两个小时后,一段被钢板彻底焊死的铸铁管被吊上一辆重型卡车。
    林工亲自检查了每一条焊缝,确认密不透风。
    运输车队缓缓驶离工地,但仅仅开出不到五公里,押运车突然在立交桥下抛锚了。
    发动机无故熄火,车上所有电子设备,包括GPS和通讯系统,全部失灵,屏幕上一片雪花。
    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对讲机里喊:“邪……邪门了!我刚才从后视镜里,好像看见一个穿旧工装的***在路边,对着我……挥手。”
    半小时后,林工赶到现场。
    他没有去检查发动机,而是径直走到那个巨大的密封箱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自喷漆,对着箱体上“危险工业遗存”的标签,毫不犹豫地喷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漆,然后用白色漆重新喷涂上一个简单的新编号:D0。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车身上,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走到密封箱的焊缝处,将烟凑近。
    他没有弹烟灰,而是用指尖轻轻扣着烟身,手腕微微下压,让烟灰成一小撮,精准地落入焊缝的缝隙里。
    那姿势,与七年前在工地休息时,总爱这么做的赵师傅,一模一样。
    烟灰落下的瞬间,卡车的仪表盘突然亮起,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自行启动了。
    司机目瞪口呆,而林工只是将剩下的半支烟扔在地上踩灭,平静地对司机说:“线路受潮,没事了,走吧。”
    没人注意到,他转身时,那只抽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同一天,城西那座僻静的院落里,彻底隐退的王主任收到了一封来自市政府的信函。
    烫金的信封里是一份措辞恳切的顾问聘书,邀请他参与一项名为“城市记忆数字化管理框架”的顶层设计。
    王主任看着那份聘书,许久没有动作。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在回函的草稿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准备让秘书代为回复:“真正的秩序,生于看不见的省略号。”
    写完,他开始动手清理这个家。
    他拔掉了座机的电话线,将书房里那台从不联网的旧电脑主机拆开,把硬盘泡进了强酸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10章-修的路(第2/2页)
    他找出三部备用手机,一一取出SIM卡,用铁钳夹碎。
    在关闭最后一部可以勉强上网的老式智能机前,他鬼使神差般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C7”。
    屏幕瞬间被无数链接占满:废弃的工程代号、模糊的地方志记载、某些论坛上的都市传说帖子……他一条都没有点开,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长按电源键。
    屏幕陷入黑暗。
    在那最后一刹那,他苍老的脸庞倒映在光滑的镜面上,与一行虚幻的系统提示文字重叠在一起:“您要找的内容不存在。”
    王主任微微点头,像是验收一件刚刚完工的作品,露出一丝疲惫而满足的微笑。
    几日后,夜色渐深,林工结束了一天的巡查,路过一座废弃的铁路桥。
    他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月色很好。
    他忽然停下脚步,从随身的工具包里,取出一面边缘磨损的小圆镜——正是当年老师傅们用来在黑暗中打信号、反射月光拼字用的那一面。
    他举起镜子,调整着角度,让一抹清冷的月光投射在粗糙的桥墩上。
    本该是空无一物的光斑里,此刻却隐约浮现出七个扭曲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字母:F-L-O-A-T-I-N。
    林工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得,那是赵师傅生前最爱哼的那首英文老歌里的一句歌词片段。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试图回应,只是沉默地站着,任凭那冰冷的光影在自己眼前颤动。
    片刻后,他缓缓将镜子反扣于地,镜面朝下,紧紧压在泥土里。
    光影消失了,四周的风似乎也停了。
    “老赵,”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桥洞,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今天我还是没念你的名字。”
    桥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类似火车汽笛又像是叹息的呼啸,随即归于沉寂。
    林工转过身,向着城市灯火的方向走去,步伐重新变得稳健。
    他知道,有些名字永远不会真正死去,但只要不被呼唤,它们就可以安眠。
    梅雨季如期而至,连绵的阴雨让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
    林工接到指挥中心的紧急通报,城西的地下总泵站监测到来源不明的低频结构振动,其频率特征,与数据库里七年前沈默法医解剖室内,那台心电监护仪最后一次报警时的声波高度吻合。
    他独自一人驱车前往。
    泵站里空无一人,只有机器的嗡鸣和墙壁上渗出的水珠滴答作响。
    他没有看那些闪烁的监控屏幕,而是径直走到主控阀门前,从怀里取出一部老式听诊器,将金属探头紧紧贴在冰冷的阀体上。
    经由听诊器放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不是刺耳的警报,而是一段断断续续的旋律,轻柔而忧伤——是沈默生前唯一会哼唱的那首小调。
    林工闭上眼听了许久。
    他没有选择切断系统,也没有向上级汇报异常。
    他打开了旁边的检修舱门,从工具腰带上拿出一支红色的工业蜡笔,在布满线路的控制面板背面,用力画下了一个圆圈,又在圆圈的正中央,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无”字。
    最后,他用一张高强度防水胶带,将那个红色的符号死死封住。
    当他合上检修舱门的那一刻,那种深入骨髓的振动,戛然而止。
    雨停了。
    林工走出泵站,清晨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辉。
    他抬头望去,泵站门口新换的路牌在晨光中异常清晰——“安宁巷”。
    这条路,在旧的市政规划图上,曾被标记为“C7支线”。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雨后清新气息的空气,迈步走入湿漉漉的街道。
    如同过去无数个普通的清晨一样,他正走向下一个不会被记录、不会被命名的现场。
    与此同时,那口代号“D0”的密封箱,在经历了数次中转交接后,正被一辆没有标识的货车运往城市最偏远的角落——西山危险品永久封存中心。
    那里的地下深处,比任何基坑都更安静,也比任何墓地都更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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