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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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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邱,小邱醒醒啊。喂,听得到我说话么?”
    趁着玄莲师太说累了,回房稍作休息的片刻。万达将原本站着的邱子晋拉到椅子上坐下。
    双手捏住他的肩膀,不住地前后摇晃。
    邱子晋歪着脑袋,双眼迷茫地看着他,可又像是根本没有在看他似得。而是在看一朵花,一片墙,不带半点情感。
    “邱子晋,说话呀。”
    万达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脸颊。
    邱子晋愣愣地低下头,口中开始不断念念有词:无上老母,真空家园。弥勒净土,光明出世……无上老母,真空家园。弥勒……
    “邱子晋!邱监生!弥勒什么啊弥勒,你正常点啊。”
    看到全然一副傻了的模样,完全不见平日的机灵利索,急得万达团团转。
    惨了惨了,大学霸变成大痴呆了。
    这邱子晋要是真的出了事,耽误了两个月后的科考,国子监的那群老先生还不跟锦衣卫的人拼了?
    “这个妖尼,究竟施了什么法术。小邱那么聪明的人都着了她的道。”
    万达张开手掌,看着自己被抠的血肉模糊的掌心,恨的咬牙切齿。
    社区宣传栏诚不欺我,邪-教害死人啊!
    回想起来,刚才真的好险。
    要不是他对佛教知识本来就一无所知,也就不存在什么被人偷换概念的可能,从而打下了坚实的“反洗脑”基础。
    又加上“上辈子”万达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早就修炼出的“上课脑子就放空,管你老师说什么”的本能反应,才能坚守住“本心”。
    不然,恐怕就连他都要被那个妖尼给洗脑了,变成了现在这个二傻子的模样。
    可怜的邱子晋,他就是平日里念书太多太杂,但对佛家经典却又是一知半解的那种,所以被人三言两语就迷惑了。
    不过,最最关键应该还是那个迷香,摄人心魂的迷香……
    虽然玄莲暂时离开了,但是房间里依然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香味。
    万达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想要开窗换气,却发现所有的窗户居然都被从外头钉死了,根本推不动。
    刚才进门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屋子一直没开窗呢!真是太不小心了。
    万达捶胸顿足,愤恨不已。
    他又走到门边,试探性地轻轻推了下门。
    “锁住了……”
    果不其然,他们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看来这群妖尼从他们两个踏入妙音庵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他们两个了。
    万达有一刹那,简直怀疑自己和小邱的男人身份是否已经被她们识破了。
    不过,也有可能这妙音庵就是专门利用给信徒传道的机会,诱拐妙龄女子,为非作歹,从中谋利。
    宋嫂母女说不定就这样被骗走的呢?
    万般心思萦绕心头,焦躁地转过身,走到桌子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哐!”
    桌子上的瓷杯和杯盖互相撞击,发出好大一记响声。
    万达低头一看。
    啊,这是刚才那个玄莲师太说的口渴,叫妖艳小尼姑送来的一碗茶水。如今人走了,这茶水却还剩下半杯。
    天不亡我!待我这就用茶水泼醒他!
    万达右手举起茶碗,正要将冰凉的茶水往邱子晋的脸上泼,下一刻却迟疑了。
    等等……他们如今脸上都是特意扑了粉,抹了胭脂的,要是妆没了,一会儿被看出是男儿身怎么办?
    纠结地将茶碗握在手里,万达的视线一路朝下……
    对上了小邱同学为了配合今天的丫头装扮,特意换的青色绣合欢花的鞋子。
    小邱同学,对不住了……
    万达吸了口气。
    本来处在浑浑噩噩状态的邱子晋突然感到一阵激灵,浑身的汗毛都冻得直竖了起来,头上梳着的两个圆环都差点炸开。
    “你,唔……”
    还没等他开口,万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邱子晋瞪大眼睛,这才看到万达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托着一只空茶碗。
    不知为何,感到脚底下一阵凉飕飕的。
    邱子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左脚上的鞋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除去了,露出了光溜溜的脚底板。
    这也就罢了,自己的左脚上为何一片水渍?
    再定睛一看,左脚大拇指上居然还沾着两片茶叶。
    这个万千户,居然脱了他的袜子,往他脚底板泼凉水!
    现在可才一月份啊,刚交了春,还没出六九呢,他是想冻死他么?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看到邱子晋狐狸似的狭长眼睛中飘过一百条脏话弹幕,万达放下茶碗,激动地抱住了他的肩膀。
    “太好了,我以为你要傻一辈子呢。”
    万达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激动地抽了抽鼻涕。
    “你说谁傻呢,全京城谁有我聪明。让开让开,好恶心。”
    邱子晋生气地推开万达,又朝他啐了一记口水,撩起桌上铺着的桌布,随便擦了两把脚底板,穿上鞋袜。
    “你不记得了么?你刚才都入魔了,跟个大傻子一样。”
    万达拉过一把椅子,坐到邱子晋对面,看着他貌似已经恢复了清明的双眼,有些担心地将手伸了过去,“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干嘛呢?别动手动脚的,都是大男人。”
    邱子晋眼疾手快,一把拍开他的手。
    指甲不巧刮到了万达的手心,后者呲牙咧嘴地将手快速缩了回来。
    “你的手怎么啦?”
    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色,邱子晋一下子站了起来,将万达本已经缩到身后的手拉了出来。
    入眼的这只手,整个掌心已经见不到一块好皮肤,血水在翻开的肉里蔓延开来。
    “怎么会这样?”
    邱子晋不由分手地将万达另外一只胳膊也拉了过来,翻开手掌。
    这只比刚才那个更惨,掌心几乎都被扎穿了,连骨头都隐隐瞧到了。
    都说十指连心,这掌心受伤的痛感又岂会少过手指。
    这要多狠心,能把自己的手掌掐成这样啊。
    “怎么,到底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万大人,快点告诉我啊。”
    邱子晋双眼含泪,无比后悔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
    才十几岁的少年人,何曾经历过这些。哪怕这几个月在刑部历事,也不过就是做做文书,抄抄案卷而已。
    当“血肉模糊”四个字真的从书本上走下来,化为眼前的实物,年轻的国子监生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恐惧。
    “没事,别怕。”
    万达收回手掌,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我说的,万大人会保护你的。”
    ————————————————
    “啊啊啊啊!!”
    鞭子劈开皮肉沾出的血丝和肉-丝飞溅开来,沾到了裙子上,年轻的妇人用双手捂住脸蛋,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大人饶命!我招了,我现在就招!”
    已经被打成血窟窿的犯人哀嚎着,大声讨饶。
    “用力打!现在想起来要说了,晚了!”
    膀大腰圆的力士抡起钢鞭,再一次对着刑架上的人挥了过去,被用刑的男人连连哀叫。
    “饶命……”
    大约十鞭之后,犯人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哀鸣。接着脖子一歪,再也没有声息了。
    “他,他怎么了?”
    妇人从指缝中看到这一幕,颤颤巍巍地问道。
    “死了。”
    那高大的力士伸手搭上了犯人的颈侧,然后冷冷地说道。
    “来个人,把他拖出去。”
    门外两人唱了一个诺,将刑架上的男人解开。
    尸体“扑腾”一下笔直摔在地上,两个力士一人拖住他的一条腿,面无表情地拖了出去,留下地上长长的一道血痕。
    妇人惊惧地抱住自己的肩膀,几乎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刑房的角落里。
    “下一个给谁用刑?”
    力士放下鞭子,走到桌边,喝了口水。铜铃大的眼睛望向坐在一旁的主簿,又回头指了指那妇人。
    “是她么?”
    “这个……”
    主簿低头,看了下桌子上放着的卷宗。
    “不,不!不要!不要打我!”
    妇人抱住头,撕心裂肺地大喊起来,“我不是犯人,我不是!”
    她双膝跪着,爬到主簿面前,哀求道,“我不是犯人,民妇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邓总旗的夫人樊氏。邓翔邓总旗,你们应该知道他的呀。他是杨千户的下属。”
    看到这年轻的主簿露出一脸不信的神情,邓夫人再接再厉道,
    “万娘娘,宫里万娘娘的弟弟万大人和我们家老邓可好了。真的,不骗你,你们去锦衣卫衙门问问,我家老邓一定会来救我的。”
    没错,这妇人就是邓翔那位美丽又刁钻的夫人樊氏了。
    今天下午天还没黑的时候,樊氏正在家里操持家务,准备晚餐。一群顺天府的官差们直接拿着铐子闯进了她家门,不由分说就将她从西四牌楼的家里拉了出去。
    先是将她关在女牢里一个多时辰。周围的一群人,不是暗娼窑姐儿,就是又臭又脏的疯婆娘。
    这樊氏自从嫁给了邓总旗,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何承受的住这些腌臜臭气。
    她疯了似得拍门,说他们抓错了,她是良家妇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结果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差人,将她提了出去。本以为是放她回家的。没想到却直接把她扔到刑室里来了,还教她亲眼目睹了前一个犯人被活活打死的过程。
    樊氏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都是吃斋念佛的。去市场上买鱼买肉,都恨不得对着死鱼死猪念一段《往生经》的人。怎么受得住如此血腥的一幕?当场就吓得哭爹喊娘起来。
    “你这妇人,休要罗唣。你还敢提北镇抚司?我们这的刑房再厉害,也抵不过北镇抚司诏狱的一星半点。你再乱叫,我现在就给你上夹棍。”
    主簿放下手中的毛笔,厉声呵斥道。
    “不,我没有撒谎,民妇真的是北镇抚司邓总旗的夫人……啊,我懂了。”
    樊氏擦了擦眼泪,从头顶上拔下一枝珠钗,放在桌子上。
    “唔?”
    那主簿抬了抬下巴,对着叉腰的力士方向努了努嘴。
    “对,对,是民妇不懂事了。”
    樊氏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将手上戴着的一对金钏儿也褪了下来,同刚才的珠钗放在一块。
    “求求老爷,派个人去锦衣卫衙门找我家老邓……呜呜呜,我真的冤枉,我什么都没干呀。”
    说着,樊氏匍匐在地上,身子软的就跟糍粑似得,再也爬不起来了。
    将珠钗和手镯都收进了袖子里,主簿站了起来,对着力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走出了刑房。
    出了大牢,就看到门口正站着一个焦急的人影,可不就是樊氏的丈夫,邓总旗邓大人么。
    “两位辛苦了,辛苦了。”
    看到他俩出来,邓翔连连作揖。
    邓翔身边,还跟着一个小旗,也跟着他一同行礼。
    “岂敢岂敢,都是为了办案。”
    主簿还礼之后,从袖子中拿出了刚才收入的两件首饰。
    “这两样都是尊夫人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不不不,既然给了,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牢里的规矩,邓某也是知道的。”
    邓总旗连连摇头,“只要能保住她的命,让她不要再头脑发晕,这些身外之物算得了什么。”
    “这……”
    “或是卖了,或是当了,拿去请顺天府的兄弟们喝酒吃菜都好,就当给邓某一个面子吧。”
    邓翔说着,惭愧地别过脸去。
    “真是家门不幸。老子在锦衣卫拼死拼活才挣下了这点产业,本来就是给他们母女花的,如今居然被白莲教给骗了……哎……”
    回想到刚才在广济寺的那么一幕,邓翔现在还脚跟发软。
    大明朝从太-祖爷、永乐爷到现在,防白莲教跟防什么似的,当成是国朝第一大患。就这样也没能挡住白莲教的星火蔓延,尤其是北直隶这块,说一句“重灾区”都不为过。
    他自打吃了锦衣卫这碗饭,十多年来,刀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白莲教徒的亡魂了。本以为篱笆扎得紧,至少后院平安。
    谁知道呢,自家的夫人居然也会走上这条路!!
    若不是他跟着杨大人,还有袁指挥使那么多年,他们是晓得自己的一片赤胆忠心的。才愿意给他和夫人这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不然,那个傻婆娘如今哪里是蹲在顺天府大狱,而是在锦衣卫大狱,甚至直接被投了北镇抚司的诏狱了!
    就连他,作为教徒的家属,不管是否牵涉其中,至少是个革职待查的待遇,哪里还能像现在一样上下运作呢。
    就从广济寺出来,到现在,短短几个时辰里,邓翔为了打点一切,已经花了将近百两白银了。哪里还会在乎这小小的珠钗手镯。
    一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在北镇抚司里,他仗着他的资历、人脉,大肆榨取犯人家属的钱财。几年内就在北京城买了宅子,又在老家买了地,过上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好日子。
    再回头看看今天,真是不让人感叹一句“报应不爽”都不行啊……
    “刚才那个死了的……”
    邓翔指着地上的血迹,颇有些不安地问道。
    “总旗放心,那原本就是个杀人犯,定了秋后问斩的。如今不过是绕了他半年的嚼谷,早点送他上路去了而已。”
    主簿摆摆手。
    “大人要办事就尽快吧。你们袁大人和我们大人现在已经入宫面圣了。等我们大人回来瞧见了,大家就难做人了。”
    邓翔连连点头,转身对着身边的小旗说,“你就吓吓她,这婆娘胆子小,经不住恐吓的。让她有多少说多少,你懂的。”
    “属下省得。”
    小旗抱了抱拳,往监狱方向走去。
    过了好久,樊氏软成泥的身子骨总算有了点气力。她抬头一看,这刑房里除了她空无一人,正在奇怪怎么连个看守都没有。
    此刻,旁边的刑房似乎又开始用刑了,女人的尖叫声隔着厚厚的砖墙传了过来,吓得她把身子缩成一团,躲在桌子的下头瑟瑟发抖。
    “嫂子,嫂子……”
    隐约地,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樊氏抬起头,就看到刑房门口站着一个看着挺眼熟的人。
    “嫂子,你还记得我么?我是跟着邓总旗的徐小旗啊。”
    来人指了指自己。
    “啊……有印象……是,是跟着老邓到家来喝过酒。”
    樊氏惊喜地看着他,狼狈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我们老邓呢?他怎么不来啊?我都要怕死了,快点叫他带我出去吧!”
    “嫂子,可别说了!我能进来都不错啦。”
    徐小旗记得上司的嘱咐,开始了对上司夫人的恐吓。
    “你加入了白莲教,我们邓总旗受到牵连,如今已经被下了诏狱,革职啦。”
    “啊!”
    樊氏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倒退了两步。
    “你们的女儿妞妞,属于犯人家属,也已经被带走啦。”
    徐小旗眼看这招挺有用,决定加大剂量,“要是被坐实了罪名。她就是犯妇之女,又是军籍……小小年纪,可能要被送到军营里当营-妓了。”
    “不!不可以!妞妞不可以!”
    提到唯一的女儿,樊氏彻底投降了。
    “她才十岁,她懂个什么?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我。而且我也不是白莲教徒啊,呜呜呜。我只是给广济寺捐了钱而已。他们的主持德昌大和尚是弥勒佛转生,肉身成佛。我只是想要他保佑我们妞妞身体康健,不要再生病了。我真的不是什么白莲教徒啊。”
    樊氏吓得魂不附体,泣不成声。
    说到底,这樊氏也只是个愚昧妇人,被人欺骗了而已。
    她和邓总旗唯一的独生女儿妞妞,自从出生后,就从小三灾八难的。大病小病不断,所以她才会在那么多寺庙里捐钱捐物,只为了祈求女儿平安。
    这么多年来,她捐的最多的就是广济寺了。
    大家都说德昌主持是肉身佛爷,被他灌顶加持后,能够百病不生。她就是信了这话,才会一直不断捐钱,就是希望他给女儿灌顶……
    什么白莲教的,她哪里知道这些呢!
    ————————————————
    这边邱子晋撕下自己内衣的下摆,咬断做成了两条绷带,给万达双手缠上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立即露出痴呆的表情,坐在原地不动。
    来人不是玄莲师太,也不是那个妖艳的小尼姑,而是换了一个没见过的尼姑进来。
    虽然也很年轻,不过长相普通,属于粗粗笨笨的那种,应该是个粗使的弟子。
    “吃饭吧。”
    那尼姑将两碗水饭放在桌子上,又顺手点上了蜡烛。这昏暗的房间里总算有了几丝光亮。
    尼姑端着托盘走进来,没有来得及带上门,万达趁着她低头点蜡烛的功夫,迅速朝外头张望了一下,发现天色已经半黑了。难怪自己饥肠辘辘了。
    又是一股诡异的香味……
    万达瞥了一眼点燃的蜡烛,发现这蜡烛和市面上卖的寻常白蜡烛不一样。蜡烛上面居然精心地刻了两朵莲花图案。
    他料定这蜡烛和那妖尼的镂空香囊一样,都被是“加了料”的。
    万达偷偷踢了邱子晋一脚,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狠下心来,对着自己的大腿用力地扭了一下。
    疼痛让人保持清醒。
    两人端起饭碗,开始扒饭。
    要说这小邱也是个人物。
    他们两个现在都深陷虎穴,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这家伙居然还能趁着尼姑转身的空子,小声凑过来跟万达说:这饭太难吃了,比大人你做的差得远了。
    万达现在很后悔,后悔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历史。
    像邱子晋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心态,真的考中了进士,当了官,放在哪朝哪代,还不是个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他怎么就错过他了呢!
    “你们两个……”
    那尼姑看他们吃完饭后,依然呆呆地坐着,不由得狐疑地说道。
    “怎么不晕啊?”
    这蜡烛里的迷香,难道失效了?
    晕?
    说晕就晕!
    尼姑话音未落,眼前这两人就大头朝下,双双往饭桌上倒去。
    “呼……”
    那个看上去像是小姐模样的,居然还开始打呼了。
    “我就说么,师傅的迷-药,什么时候失效过。”
    笨姑子傻傻一笑。
    妙音庵,后山后门处,已经等待了一个多时辰的高会终于听到了后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驾青布油壁小马车缓缓从庙内驶出。
    赶车的虽然带着一个偌大的斗笠,遮掉了头顶,但是依然看得出,是一个女人。
    “布谷,布谷……”
    在车子离去后不久,山谷里又飘荡起了凄凉的杜鹃声。
    声声渐远,声声断肠……
    坐在马车里的玄莲师太,看着对面两个脑袋靠着脑袋的漂亮“女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又年轻,又漂亮,关键是都傻乎乎的,一看就是好拿捏的。
    过了今晚,这两个,就是她的摇钱树了啊……
    玄莲得意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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