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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赋税改革，他们是出了一分力的。
尽管与贵胄间关系恶化，但他们深知家庭的安全才是至关重要的，因此觉得一切的努力都值得。
而且他们都已达成使命，士兵不再包围他们的府邸，目光开始转移到淳于越和林之冲那边。
在咸阳城中，眼下只有他们的住所仍被守卫着，这让一些人的眼神带上了幸灾乐祸。
“公子，小臣请求弹劾淳于越和林之冲。”肖仁上前施礼道，此言一出，旁人都为之一凛。
其余的大臣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真够大胆的！要弹劾淳于越还可以理解，可是连林之冲都牵扯进来，难道他忘记淳于越还是扶苏公子的授业恩师？凭着这样的尊贵身份，谁又敢动议呢？
这一举动令众人心生疑窦，怀疑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否则，肖仁怎么会有此大胆行动呢？他的行为实属过于冒险，稍有不慎可能会引来反击，后果可不小。
面对这一切，淳于越与林之冲面色难看起来。
一个小官竟有勇气挑战自己，这份勇气来自何方？
肖仁佯装未见诸臣的惊愕眼神。
作为首倡变革并卓有成效的官员，肖仁身后也有一众小吏支持。
针对个别人员进行弹劾理所当然，况且这是按令行事，毫不畏惧。
“呵，你要弹劾他们些什么？说说看。”嬴夜饶有兴致地看着肖仁。
这个人不俗，竟懂得以身作则去催征税款。
原本他准备启发其他人带头这么做，然而，还未等他行动，肖仁已自告奋勇。
“下臣指控这两人居于高位而不为朝廷效力。”
“朝中文武官员都已完成了收税任务，唯有他们二人消极应对，阳奉阴违。”
“烦请九公子明察！”即使面对林之冲凌厉的目光，肖仁神情坦荡，毫无畏惧。
“两位，请说明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的税款尚未入库？”嬴夜看向淳于越二人，脸上微微泛起冷笑。
林之冲心头震悚，上前一步行礼解释：“公子，晚辈认识到自己的失误，对待过于宽厚导致无法按时收齐赋税。
昨晚会开始强行收取。”
“不过因时间较晚，目前收效不大。
原本希望今日会议后继续推进。”自从昨晚回去后，林之冲便想到了弥补方法——尽早投身集体收税行动。
倘若嬴夜有事，别人或许对他的小插曲视而不见。
可惜刺杀行动并未得逞，此刻唯有果断使用强硬手段才能逃过一劫。
时限临近，他生怕一家老小受连累。
和淳于越不同，林之冲并不是公子的师者，如果不能达成任务，自身恐怕难保无事。
“那么博士，情况如何？你为何未能如愿？”嬴夜同样将目光转向淳于越。
对方神色泰然，无一丝慌乱。
似乎他认为并无过错，税收问题亦与此无关。
仅凭借扶苏的教导者的身份便以为自己不可动摇吗？
淳于越缓缓走出队列，假模假式的致了个礼。
“公子大人，向来鄙人就不赞同赋税政策变革。”
“采用强制征收的方式会造成过重杀戮，违背仁道啊！应以和颜悦色渐次推行，这是孔孟学说的主旨。”淳于越悠然道，仿佛对赋税之事并不甚关心。
面对此情此景，嬴夜的笑容渐渐收敛。
起初未完成任务，的确不至于遭受极刑之罚。
至多也只是贬职降级，严重点不过是贬为普通百姓。
但不幸的是，他们居然暗中和六国余党有所往来。
这样的行为，就不能不让他们新的惩处了。
林之冲遇刺的事情说不定就跟他们有关联。
有了蛛丝马迹，就应该尽早打压，绝不手软。
“诸位，还记得一个月前税改的期限到了吗？”
“大家都有上交，唯独你们两人阴阳奉行，额外加罚！”
“这样看来，全家株连，以示严明！”
林之冲听闻此言，吓得浑身酥软立刻便下跪求饶，“公子，误会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小的这就前去缴税。”
他重重磕头，殿堂里的响声足以震耳欲聋。
淳于越闻言也愣了愣后叫嚣起来：“九公子，你无权处置在下的罪行。”
“我虽是公子扶苏的恩师，纵然税收迟迟未能征收完全，罪过却不至于丧命！”
“我要面见陛下裁决，而非你来做主！”
群臣皆惊讶地望着公子夜，连扶苏的老师都欲加杀害，太过残酷了吗？而扶苏则在一旁本因连夜数钱疲惫不堪而微显昏倦。
听了弟弟的话，顿时惊觉过来，忙走上前劝阻。
“九弟不可！他是家师，怎能因未缴税而被杀无赦呢？是否应该告知父亲从轻处置？”
嬴夜望着哥哥扶苏的笑容中带了几分惋惜，“兄长可能不知，你的这位恩师所做的不止是完不成税收。”
这已经是格外宽待，算是看在他脸面，若是深知他的行径，兄长想必早不会为他说情了。
“从轻发落？”他又看向淳于越，微微摇了摇头。
众臣都好奇地看着淳于越，他究竟是何事触怒了公子，以至于九公子想置其于死地？扶苏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恩师犯了何事？”
嬴夜并未回答扶苏，转向将领王离，“传旨。”
“宣旨！”
“是！”王离取出一张文书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念道。
“查证得知，淳于越暗中与楚国余部勾结。”
“九公子昨晚遇刺疑云未解，极有可能便是淳于越的手笔。”
“再加上赋税改革的疏漏，将他贬为服徭役，发配北部修长城！”
而对于未能完成税改的林之冲，直接全族抄斩，毫无姑息之意！
王离读完圣旨后退回一旁。
文武群臣皆惊愕地凝视着淳于越。
这家伙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私下串通六国余孽，就算他在刺杀九公子的事上是清白的，私通逆党也是滔天之罪。
这样的处境，没有全家抄斩已是万幸。
若换成别人，很可能早已株连九族了。
看来公子扶苏出面相保，饶是他与六国之事有所牵扯，才未追查到底。
“诽谤！这分明就是陷害！”
“我要面见陛下，让皇上公正裁决！”
“我不甘心，分明就是要陷害我！”淳于越感到惶恐。
如此机密，怎么会被外人知晓？原本不应该露馅的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