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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涩泽君已经准备好了万全的计划。”
看着某个坐在壁炉边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书的家伙,费奥多尔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
“意思就是在你的配合之下,涩泽龙彦那家伙真的给我准备了一个陷阱,而为了避免暴露你已经倒戈的态度,所以你并不打算把你们的计划跟我和盘托出是吗?”
一面说着,三岛由希若无其事地用纤长的手指捻过书页的边缘,轻轻翻了一页。
“就是这样了。”费奥多尔凑到了三岛由希的身边,越过椅背看了看她手里看的书,却发现那不过是本无趣的通俗小说而已:“作为一个被人觊觎性命的人,你可真是悠闲呢。由希。”
“不然呢?”三岛由希侧了下头,瞥了费奥多尔一眼:“反正涩泽龙彦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杀死我了。”
“你可真是自信。”费奥多尔站直了身子:“但跟上次不一样,这一次,我姑且也帮那家伙出谋划策了。说起来,如果你真的死在这场计划当中似乎也并不是什么让人奇怪的事情。”
“是吗?”
随着费奥多尔的动作,三岛由希稍稍仰起了视线,碧色的眼睛里带着一贯的灿然,她轻轻向上扬着唇角。
将手里的书随意丢到了一边,三岛由希甚至没有给自己正在阅读的那一页做什么记号,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凑到了费奥多尔的面前。
跟她刚住进来那会儿比起来,费奥多尔又长高了不少,以至于站在他面前的三岛由希不得不选择仰视。
不过三岛由希并不太在意这样的高度差,她稍稍踮起了脚尖,将自己的面孔凑近到了费奥多尔的面前。
“费奥多尔的意思是,在帮涩泽龙彦杀死我这件事上你也会尽全力吗?”
少年紫红色的眼瞳里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三岛由希并没有刻意去捕捉,更不会去费心解读——
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下一个瞬间,她忽然抬手抓住了费奥多尔的手腕。
费奥多尔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将自己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如果费奥多尔会尽全力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死了。”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带着十足的促狭。
“我看人一向很准,费奥多尔虽然看上去并不可靠,但至少在这一次的事情当中,费奥多尔并没有站在我的对立面。”
费奥多尔轻轻抿起了嘴唇,他注视着眼前嫣然的少女。
她说得没错,如果他真的选择了站在涩泽龙彦那一方的话,那么在这样的距离下,他的确可以轻而易举地用异能杀死她。
三岛由希的异能是操控时间,但“罪与罚”根本不会给与人哪怕一丁点的反应时间。那是对人“本源之罪”的“惩罚”,从接触的瞬间就开始奏效了。
费奥多尔知道,三岛由希并不畏惧死亡。对于生长在流星街的她来说,死亡这种事情本身简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的家常便饭。
但三岛由希也从来不会去主动追求死亡。或许恰是因为终日与死亡为邻,所以她才最知道死意味着什么。
死是生命的结束,可以将一切的追求都化为泡影——死亡会剥夺一个人作为“人类”继续存在下去的权力。
对于寻常人来说,如果因为死亡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尚且有些许记忆,甚至有几张薄薄的档案可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但如果是流星街人死掉的话,那么就是真的死掉了。
这个世界不承认流星街的存在,所以流星街的人如果死掉的话,就真的会像是一颗“流星”一样,彻底消失在夜空当中。
费奥多尔的手掌顺着三岛由希柔软的发丝轻轻划了下来,停在了少女的耳际。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猜错了,我真的发动了异能的可能性?”费奥多尔低声问了句:“就算不是因为与涩泽龙彦那家伙合作,而是我自己想要杀死你。”
“我们只是合作者,但从根本上来说,就算没有这样的合作,也并不妨碍我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都没有感觉到这份合作带给我的好处,所以就算我真的会动手杀死你也并不奇怪不是吗?”
三岛由希将自己才刚放下的手复又抬了起来,搭在了费奥多尔的手背后面。
大抵是因为在火炉边上的缘故,三岛由希的掌心很是温暖。而这份温度很快便顺着手背的皮肤传递到了费奥多尔的身体当中。
“你不会的。”三岛由希眨了眨眼睛:“唯独这一点我可以很确定。”
费奥多尔怔了一下。
虽然说他自己姑且也相当确定自己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对三岛由希动手,但他还是有些惊讶于少女言语当中带着的那份笃信。
当然,窥破别人内心里的想法这种事情,费奥多尔自己也经常会去做,可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费奥多尔才会更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觉得有谁能完全预测自己的想法与言行。
待费奥多尔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三岛由希已经转身回到了椅子当中,重新翻开了那本无聊的通俗小说,于是两人之间的争论也自然而然地断掉了。
费奥多尔又往三岛由希看着的书页上瞄了一眼,发现对方看着的页码跟方才完全就不挨着。
所以这家伙是真的在看书吗?
当然,费奥多尔没有再深究这件事情,而三岛由希看起来也丝毫没有为应付涩泽龙彦的计划做准备的打算。
时间一点点地溜了过去,涩泽龙彦决定动手的那一天,窗外竟然罕见地出现了春天的色彩。
当然,即使在冬天,松林也并不会有什么落叶,只是在雪地当中的松树看上去更加苍劲,整片整片的针叶几乎没有一丁点绿色。
而当积雪渐渐融化之后,衬着裸露的深褐色土地,松树也终于有了其他的色彩。
即便如此,窗外的风依然相当凛冽——毕竟如果风不够强烈的话,也没办法吹化那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积雪。
涩泽龙彦显然很不喜欢这样粗犷的春风。来到费奥多尔家的时候,他穿着件高领的风衣,又用围巾将自己的面孔挡了个结实。
“真是很糟糕的天气了。”三岛由希看着进门后将自己的围巾和外套递给一旁伊万的涩泽龙彦:“这样的天气您还特地跑到这里来赴约,真是让人不胜惶恐。”
“毕竟无论如何也想要见三岛小姐您一面呢。”抬手理了理被吹乱的长发,涩泽龙彦的红色眼睛当中便透出了一贯带着深沉的狡黠:“多亏了费奥多尔君从中周旋,才让我有机会能跟您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聊聊。”
“您这话未免有些过于客气了。”三岛由希轻笑了笑:“您在沃尔库塔住的时日也不短,可偏生每次来这儿的时候,都赶上我出门。”
“——就好像是在刻意躲着我一样。”
这样说着的时候,三岛由希的眼睫轻轻垂了下来,唇角也勾起了个略带强硬的弧度。
“不过您会生我的气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说起来我也的确应该向您好好道歉。”
“过了这么长时间,您肩头的伤可已经痊愈了?如果不会对您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的话就最好了。”
三岛由希缓声说着,语气当中却并没真的带上什么道歉的意味,反而透着种诡异的森然。
“当时也只是因为立场的原因,我以为您会跟我一样,早就把这种理所应当的纠纷忘到一边去了呢。”
涩泽龙彦迈步进到了房间:“说起来费奥多尔君没在这里吗?”
“费奥多尔那家伙临时遇到了点特殊的状况,说是有什么特殊的友人偏赶上这一天到了沃尔库塔,所以他不得不先一步去飞艇站迎接——”
“虽然说我姑且可以代替他接待您,但对于您这样的贵客,他作为这栋房子的主人却没有亲自露面什么的,果然还是相当失礼的。”
“您这样说的话就过分客气了。”涩泽龙彦不动声色地扬起了唇角:“既然是有无法推脱的急事,那么偏赶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的我才是失礼的那一方吧。”
“更何况费奥多尔君一向对我相当照顾,只是这一次的缺席而已,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而是能收获这样一个与您单独相处的机会,对于我来说是一件求而难得的好机会呢。”
“我可是很期待的,与您单独相处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伊万:????我不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