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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天，尸横遍野。
红衣白马，墨发飞扬，这一幕冲击感极强的画面，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很多年。
“还不快把慕意杀了！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慕意绝对不能平安无事地返回边城！”
有人反映过来怒吼。
这声音唤醒的不仅仅只有蛮族人，还有暗香国的士兵！
“护送慕将军回城！”
暗香国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点，所有人的心脉全部共同联系起来，他们都为着同一个目的，拼命厮杀！
城墙上的方子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随着慕意的动作而跳动着。
有刀朝着慕砍过来，方子杰就屏住呼吸。
慕意躲过了长刀，方子杰才能呼出一口气。
突然，隔着千米的距离，方子杰发现自己关注着的女子抬起了头。
“击鼓!”方子杰头也不回地喊道。
这就是他与慕意的默契，即便是相隔千里，连面容都看不清，方子杰也知道，慕意想要的是什么。
激昂的鼓声传来，暗香国的士气在最高点维持住了。
慕意知道，这个时间只有一刻钟！
她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将蛮族打得心服口服！
慕意长眉狠狠拧起，“右精锐五千人何在！”
“末将在！”
慕意用力拧起缰绳，身下的白马前肢高高扬起，女子的长发在黑夜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慕意调转马身，原本向着边城的方向，现在成了重新面对蛮族。
慕意骑马立在两军交汇的最前方，“以本将军为界，凡是蛮族之人过来！格杀勿论！”
长剑指向最前方的追赶她的士兵们，慕意雪白的小脸上还有些血痕，衣衫更是无比破裂。
蛮族的所有人都以为慕意是要逃往边城，未曾想女子却突然调转了头，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战场上一分一秒都是生命，就他们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暗香国的士兵已经在慕意的带领下杀了过去。
听着耳边振聋发聩的鼓声，方子杰放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攥起来。
依照慕意这重伤初愈的身子，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为不易，方子杰已经发现慕意挥剑的速度开始减慢。
就算是她还能支撑，这些暗香国士兵也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方子杰这边已经看见了好几个体力不支，直接晕倒的将士了。
暗香国从上到下，都急需休养生息。
他知道慕意想要将蛮族彻底震慑住，可是时间太紧了！
暗香国这边已经是大将军一马当先地在最前面杀敌，蛮族人就算是没有了大将军，那也还有其他小将啊！
他们一个人肯定压不过慕意的气势，十个人难不成还不行吗？
蛮族的十个将军出列之时，清楚地知道了不行这两个字，到底应该怎么写。
别说十个人了，就算是二十个人站在这里，也还是被慕意碾压的份儿。
尤其是慕意跨下的战马还挂着他们将军的头颅，这冲击力就更加强了。
他们十人站在这里，只能让自己这边的士兵们不要因为对慕意的畏惧，临阵脱逃。
“要不我们撤了？”
有人犹豫了半响，还是轻声商量，“现在士兵们士气完全低落，慕意却......”
半响，这将军还是没敢说出，慕意看起来一个人可以将他们十个人一起杀了。
“不能退。”
十人最中间，也是官职最高的人道：“暗香国的士兵已经两天没有粮食了，现在一定是强弩之末，错过了这个机会，蛮族就......”
不可能胜利了。
只是话虽是这么说，他心中却是畏惧不已，他们难道要独自面对慕意吗？
慕意挥剑，这一次竟然没能一击必杀，原本划向那人脖颈的长剑竟然错了角度，微微往下移了两寸。
强忍着脑海中传来的眩晕之感，慕意提剑果断地解决了那人的性命。
不行，不能继续下去。
慕意没有任何犹豫就做出了决定，直接朝着十人将军的所在地冲了过去。
“锵——”
兵器交接的声音，分明在战场之上没有任何的特殊的地方，可是所有人都有种感觉，这是慕意又开始出手了。
一刀一剑交叉相接，慕意不准备跟以力大无穷号称的蛮族将士比拼臂力，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后仰。
蛮族将军的长刀根本收不住，当即和原本的轨迹一样划了出去。
慕意后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狂风将女子身后披着的长发，都直接吹拂到身前。
长刀最后划过的只有女子的青丝，而慕意手中的长剑，已经在灵活的转动之下，刺进了将军的心脏。
这样快的速度几乎是没有痛感的，那将军只是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身前的长剑猛地从自己身体之中抽了出来。
慕意挥剑，滚烫的鲜血洒向地面。
接住落下来的头颅，慕意随手往身后一扬。
“一！”
身后的欢呼声没有拉慢慕意的动作，女子直接踩上了无头尸体身下的战马，在半空中就直接斩掉了另一个小将军的头颅。
慕意再一次扔向身后，早早等待着得暗香国士兵立刻接住，双手高举将慕将军的战利品展现给所有人。
这时，慕意清冷沙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二！”
“三！”
“四！”
暗香国的士兵们已经彻底疯了，他们现在感觉自己就是无敌的。
蛮族的士兵也疯了，是因为能够跟这样的神明打仗！
慕意已经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战场之上洋溢着的不安气氛。
她知道，蛮族中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瞄准了下一个目标，慕意脚尖轻点，在半空中裹挟着无穷的杀气压了下去！
“五！”
“撤退，撤退！”
慕意刚才杀的，就是十人将军中，官职最高的那一位。
没有这位将军的阻止，其他人立刻扯着嗓子狂喊，“立刻撤退！”
将军们驾着战马，飞快地往他们的驻扎之地跑过去，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当然，慕意在他们看来就是洪水猛兽。
见到蛮族人全部撤退的那一刻，慕意顿时眼前一黑。
微微晃了晃身子，慕意连忙抬手支撑住了马鞍，这才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
眨了眨眼睛，慕意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这才勉强维持了面上的平静。
慕意调转马身，抬手阻止众人跃跃欲试往前追赶的动作，“穷寇莫追。”
“是！”
就算是打过无数胜仗的慕意，此刻也是心潮澎湃。
光是蛮族自己制造出来的那场箭雨，就已经消耗了将近两万的蛮族士兵！
慕意更是一共斩下了一个大将军，将近十个小将军的头颅！
就算是蛮族人再安排能力更强的将军来，那也不是轻松就能恢复战力的。
阵前换将，那可是大忌！
更何况，蛮族这一次换的可不只是一个将军。
“将军无敌！”
这话一落，众人都开始扯开嗓子吼叫！
将军一回来，反败为胜这个词都不适用了！
这已经叫碾压！
只要有慕将军在！那就是碾压！
在这样的欢呼声中，慕意依旧面色平静，扫了一眼众人脸色通红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心道：希望你们现在的体力，能够维持到走回边城。
很显然，慕意这个期望破灭了。
才刚刚走到了一半路程，便陆陆续续地有人瘫倒在地。
别说他们了，就是慕意自己，在力竭之后也是头晕目眩。
现在维持着她的，纯粹是知道要是自己倒下，这些士兵恐怕又要惶恐许久。
就在慕意时不时揉捏太阳穴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揉捏太阳穴的手指顿住了，慕意似有所感般抬起了头，只见风光霁月的男子发丝轻扬，正朝着她而来。
“小意，我来了。”
方子杰眉眼宛若最遥远的星辰，带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寒冷。
但是这星辰却因为慕意，选择降下凡尘。
慕将军身边有一个医毒奇绝的方先生，这是暗香国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少有人见过这传说中的方先生真容。
不知为何，就算是披星戴月而来的白衣男子并没与透露出他的姓名，众人也纷纷猜测这就是方先生。
暗香国那些说书先生们，都说方先生和慕将军是一对知己好友，但是他们这些士兵是粗人，听不懂什么知己不知己的。
照他们来看啊，这方先生多半是爱惨了慕将军，否则怎么会这样不图功名俸禄地，陪在慕将军身边。
要知道这样的人才，在什么地方那不是高官的座上之宾？
陪在慕将军身边当一个区区方先生，那可不是屈才了。
仿佛没有察觉到众多士兵调笑的眼神，方子杰面色依旧淡淡，伸出手掌对着慕意道：“我来接你。”
慕意轻轻笑了笑，“我能回去的。”
她没有要和方子杰同乘一匹马的意思，虽然她已经感觉头脑中的昏沉越发明显了。
方子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直接翻身道慕意的身后，不容拒绝地从女子手中拿过缰绳。
“睡吧。”
是他不该逼慕意表态，他最近太紧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