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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盏热茶，带着热烫的温度，直接在萧意浓的脸上一烫。
她惊得尖叫一声，就是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身边人，亦是慌乱。
“殿下，您没事儿吧？”余嬷嬷眼巴巴地盯着萧意浓的脸，皱紧了眉头，“您把手放开，奴婢给您看看？”
脸上都是灼烫的感觉，萧意浓浑身都在发抖，微微将手放开些，就抖着手指小心触碰着被烫的地方。才一碰，就是嘶的一声，恼怒地看着余嬷嬷，“本宫的脸，是不是毁了？”
余嬷嬷认真地看了一眼，就犹豫道：“倒是不严重，就是有些红。”
她说着，刚要伸手去碰，眼前就是寒光一闪。
原本抵在黎雁蓉喉咙上的那把匕首，此刻已经到了楼妙璇的手里，还横在了萧意浓的脖间。
而黎雁蓉此刻，则是在楼妙璇身后，不离左右。
“母亲，这点烫伤，随便擦点烫伤膏就可以了。”楼妙璇声音冷沉，冷笑道：“但一会儿要是伤了要害，可就难说了。”
“殿下！”余嬷嬷大惊失色，伸出手想要阻拦，却是僵在那里，不敢妄动。只能深吸一口气，望着楼妙璇，咬牙切齿，“妙璇小姐，你可不要冲动犯傻。就算你不认你跟殿下之间的关系，也要看着她的身份，有所顾忌吧。你今天要是伤了殿下，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就是侯爷和老夫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横在脖间。饶是萧意浓这样的人，也不禁变了脸色。她咽了口唾沫，小心谨慎道：“余嬷嬷说得对，你若是伤了本宫，那可是重罪。楼妙璇，你可要想清楚了。”
楼妙璇却是无谓地冷笑一声，“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好是奇怪。杀别人的时候，你们振振有词；别人要杀你们的时候，你们也是振振有词。好像，这世间的理，都是你们说了算。”
“现在，我想明白了。”她低身，凑到萧意浓的耳边，含着无尽的嘲讽，低低地说：“这世间的道理，是强者说了算。你们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的强者。你们的身份和地位、财富和权利，就是强者的象征。可你们忘了，这一切在生死面前，永远都是不堪一击。只要一个机会，你的身份和地位、财富和权利，都保不了你这条命。”
“而这机会，是你刚刚拱手奉上的。女儿也是凑巧，抓住了这个机会而已。”她冷冷嗤笑，“想不到，母亲你也有犯蠢的时候吧？”
她说着，手自后绕到前面，扣住了萧意浓的下巴。另一手，拿着匕首，避开锋芒，以刀身紧紧贴着萧意浓的脸。用着极慢的动作，不疾不徐、细细地磨过她细嫩的脸颊。
被烫过的地方，尚有一丝余热。刀刃的冰凉一激，萧意浓亦是浑身一激灵，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她咬紧了牙关，“楼妙璇，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的前程也就毁了。你刚刚才得了封赏，救了陛下，还救了京城的百姓。以后的风光，指日可待。若是因此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或是因此赔上性命，这一切也就毁于一旦了。多可惜！”
“不可惜。”楼妙璇淡淡道，“说来可笑，我这条命，或许注定坎坷。我娘死后，我那个舅舅，就千般万般地苛待我。所以，不凑巧，在来京城之前，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害怕再死一次吗？”
“不怕告诉你，”楼妙璇把头搁在萧意浓的头上，微微着力下压，手上的匕首依旧不忘细细地磨过她的脸颊，低低地说：“死过一次之后，我这脾气就变了很多。惹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舅舅一家吃我的住我的，还想欺辱我。没关系呀，我反手一挑，就断了他两根手指。”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手上也是不由一动，惊得萧意浓发出一声惊呼，身子一抖，就绷紧了身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感觉到萧意浓的害怕，她不禁笑了笑，“母亲，你别怕啊。疼痛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在泗水河的时候，被你的女儿打落悬崖，那种滋味才真是……母亲真该体验一番。当然，今日回京路上的那场戏，才是最精彩的。百箭齐发。”
“够了！”萧意浓沉声，打断她，“你来京城，就是来为你娘报仇的！”
“对呀！”楼妙璇坦然承认，呵呵一笑，“那我，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现在就把你杀了？”
“楼妙璇！”萧意浓促声道，急促地呼吸着，“放了本宫！你要为你娘正名，本宫答应你。”
“可是，我想要的，”楼妙璇幽幽笑道，“已经远远，不止这些了。”
“你还要什么？”萧意浓的头，被她压得死死的，下巴也被扣得紧紧的。而颊畔，更有匕首紧紧贴着，危险地威胁着。她早已是急得五内俱焚，怕得遍体生寒。生怕一丝的差错，就会枉送了性命。
随来的几个丫鬟婆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我还要——”楼妙璇轻轻一笑，在她耳畔，用着危险而邪魅的声音说：“你跪到我娘的牌位前，磕头认错。”
萧意浓心头一凛，就愤愤咬牙，“本宫绝不！”
“很好。”楼妙璇低叹一声，手上的匕首就是贴着她的脸，慢条斯理地改变着角度，锋利的尖端很快就抵在了她的脸上，“那女儿就先毁了母亲这张脸。反正，美人迟暮，你这张脸也已经生了细纹。划一刀，锦上添花。”
“别动！”萧意浓低叫一声。就是这样一叫，不免牵动了面部的肌肉，在刀刃上一磋磨，就是一阵锐利的细疼，显然是见了血。她害怕地缩紧身子，调整呼吸，“我认！”
“现在，可以放过本宫了吗？”萧意浓实在心惊胆战，强忍着心慌，感觉很是屈辱，“你的要求，本宫可是全都答应了。”
“别急呀，”楼妙璇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幽幽说道：“还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