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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悲观……
楼妙璇看着他那抹苦笑,心里酸酸沉沉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感觉说什么都是无力。
翌日,他们的比试还是开始了。
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和大靖闻名数十年的太医比试。
偏偏这个姑娘,名声已显,还真有些本事。
何况,还是生死对赌。不管输的那个人是谁,都会让人无限感喟。
此事一出,即便是疫情期间,也炸开了锅。
这件事,就像是戏台上的一出大戏,看点十足。一时间,成为了除去疫情之外的一大热议事件。
这些天,因为疫情,全城人早已是闭门不出,憋屈坏了。这件事,正好解闷。
楼妙璇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慈济堂门口接诊。
而柳太医,则在另一头的疫坊门口守着。
天才蒙蒙亮,一个汉子佝偻着身子,走得有些艰难。远远看到柳太医,就哑着嗓子喊:“柳太医,我、我……”
还未走拢,另一个精神尚佳的男人,就拽住他的衣服,“去那边看吧。小姑娘灵性,看得快些,不耽误时间。”
汉子闻言,就是一怔,“我都这么严重了,还是找老大夫看更稳妥些吧。小姑娘的经验,哪能跟几十年的老太医比?”
那男人白了他一眼,就直接越过他,“你就找他看吧。反正,你也没两天了。”
“你!”汉子两眼一瞪,脸都气白了,抖着手就骂道:“我看,就你这样的,到了小姑娘手里,也是死!”
他骂完,就转身往柳太医那里走。
刚坐下来,柳太医还没搭脉,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抱歉地说:“你还是到那边去看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汉子霍地站起来,就指着他骂道:“老子可是信得过你,才来找你的,你怎么还赶人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色涨红,撕心裂肺。
柳太医一下子就急了,“你快过去吧,别耽误了。”
说话间,还站起来,直接把人往那边推。
汉子咳得难受,也没心思跟他计较,迈开腿就往楼妙璇那边去了。
而楼妙璇这边,一见到精神尚佳的男人,就是淡淡一笑:“这位病人,你还是到那边去看吧。”
“为什么呀?”男人纳闷了,疑惑地看了一圈。
慈济堂的过道上,挤满了人。可看着,也像是已经确诊过的,正有药铺的伙计照应着。而她这里,也正好闲着。
男人收回目光,就不高兴了,“你这不是有空吗?为什么不看呀?”
楼妙璇却是礼貌笑笑,坚持道:“你去那边看吧。”
男人正要同她理论,汉子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了。
楼妙璇脸色一沉,就慌忙站起来,过去扶他。
男人拧眉,问汉子:“你怎么过来了?”
汉子正是难受,摆摆手,就说:“被赶过来了。”
男人眼珠子转了转,就指着楼妙璇说:“我知道了!这丫头,想直接挑战难度更大的呀!这丫头,也太狂了!就算有本事,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那些重患,你都看得了?”
他啐了一口,就骂道:“你就狂吧!要是输了比试,有你哭的!”
楼妙璇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顾自给汉子把着脉,什么也不说。
波澜不兴。
“得!”见她不为所动,男人就嗤笑一声,“我还是回头去找老太医吧,稳妥!”
比试,就这样开始了。
这一天,柳太医数次把重患往楼妙璇这边推。而楼妙璇,则是数次把轻患往柳太医那边推。
这两个人的举动,让人大为迷惑。
有人猜测说,柳太医之所以把重患推给楼妙璇,是想把精力放在轻患上。毕竟,病情越重,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越多。即便是救活了,也会大大降低他的治愈率。
到时候,输的只会是他。
这种猜测一出,大家对柳太医的看法,也就变了样。对他的人品、医德,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而楼妙璇,之所以会把轻患推给柳太医。是因为,她恃才傲物,不屑救治那些轻患。她想要挑战高难度,以显得自己比柳太医更为厉害。
有着这种猜测的人,也是对楼妙璇的人品、医德产生了怀疑。
但,既然有负面的猜测,自然也有正面的猜测。
楼妙璇的拥护者说,她之所以把轻患推给柳太医,是不忍柳太医去死。
而柳太医的做法,却是怎么想、怎么猜,都解释不过去。
毕竟,他是一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大夫,不可能惧怕重患,也不可能做那种偷奸耍滑的卑鄙事。
这些充满悬疑色彩的猜测,让这场比试,变得更为引人注意。
各种热议,甚嚣尘上。
到了子时,约定的时间就算是到了。
两边的录事,拿着名册,一一核对点算。
“柳太医接诊七十八名,确诊六十二名,死亡九名。余下的,就算救活的。共计五十三名!”
“楼小姐接诊八十六名,确诊七十六名,死亡九名。救活的,共计六十七名!”
听到这个结果,前来负责监督此事的肇公公,顿时喜忧参半。
对着楼妙璇,他笑道:“恭喜楼小姐,赢了比试,不用死了。”
这场比试,本就不公平。救活两个字,本就不是短期能够确定的。却还要为此,赌上性命。
柳太医自知救不了那些重患,本着为患者考虑,才推给了楼妙璇。而楼妙璇,故意放水,将轻患推给了柳太医。
尽管如此,柳太医却还是输了这场比赛。
楼妙璇心里黯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太医,跟杂家走吧。”肇公公手一伸,微微低身,聊表敬意,“你也是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杂家不为难你。”
人之将死,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柳太医看了楼妙璇一眼,略略点头,示意她不用为此歉疚,便要随着肇公公一同进宫。
“不好了!”慈济堂的伙计冲上来,就一面抹着汗,一面说:“又死了一个!刚才点数的时候,见他缩在里边儿,以为睡着了。刚才去看,却是死了两三个时辰了。”
又死了一个。
这本来不是什么好事。楼妙璇此刻,却有些庆幸起来。
“肇公公,陛下说过——救活的最多,死的最少,就算赢。”楼妙璇勾唇,“我想,应该是要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