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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旭却是一脸嘚瑟地挑着眉，“我就是敢说，又怎样？”
楼妙璇担心地看向老夫人。
没想到，老夫人黑着脸，愤愤地瞪着楚令旭，明显恨得牙痒痒，却愣是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楼妙璇一脸惊愕，老夫人诰命在身，连萧湛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拿捏着分寸。
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是个了不起的神仙人物？
这一想，便不觉想起杜子腾之前说起楚家时的那份崇敬。
那时候，他说——皇权富贵，不及楚家三分！
这话的意思，大抵就是说楚家的富贵和权利，已经盖过了皇家。
可，听杜子腾之前的意思，碧城不就是个读书人争着想去的地方？
难道她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了？
楼妙璇看着楚令旭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怀疑和忌惮。
“看来，你是不知道啊。”楚令旭故作深沉地笑叹一声，将楼妙璇拉到一旁坐下，“小辣椒，我跟你讲。我们碧城楚家，可以说是——天下的中心。”
天下的中心？
楼妙璇眼里微愕。
她虽然穿越过来的时间不长，但根据原主之前的记忆，她大概也了解了。
如今，正是群雄并立，大争之世。
大靖是几个国家中，最为强盛的，文治武功，都在几国之上。但即便是这样，那些小国国力依然不容小觑。
在这样的前提下，区区一座城池，也竟敢自称是“天下的中心”，岂非太过狂妄？
天下的中心，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虎虎相争的几个国家，竟还要围着这个小城转，对它敬让三分！
想到这些，楼妙璇的眼睛都直了，看着楚令旭那嘚瑟的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浑小子，难道是真有狂妄的资本？
“我们楚家，几百年来，那都是周旋在几个国家之间的大族。不光富可敌国，我们手上握有的各种资源，向来都是群雄争破头也想要得到的。所以，我们楚家人，不管走到哪个国家，都可以不用依着当地的规矩，向那些所谓的权贵低头。因为，我们楚家，就是这天下最大的权贵！”
瞧着楚令旭那得意的样子，楼妙璇不禁咽了口唾沫，“难怪你到哪儿，都像到自己家一样。”
楚令旭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晃荡着腿，轻佻地挑起眉头，“小爷就是上你闺房瞧一眼，都没人拦我，你信不信？”
“信。”楼妙璇这下是真的信了。
“所以呀，”楚令旭再次看向老夫人，“老太婆，你以后要对她好点。指不定，哪天小爷心情不好，就给你们侯府带点什么特别的东西，给你单调沉闷的生活添点儿趣味。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够了！”萧湛低喝一声，“老夫人怎么也是长辈。长辈面前，说话怎么能这么放肆！”
“是是是！”听到他的呵斥，楚令旭却像变了一个人，慌手慌脚地站起来，就俯首帖耳地看着萧湛，“师哥教训得是！师弟以后，注意点。”
“还不快给老夫人道歉！”萧湛又是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来，吓得楚令旭脖子一缩，便慌忙到老夫人面前，干巴巴道：“对不起，老夫人！”
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显然收敛了许多。
萧湛面前，楚令旭真的是半点张扬的气息也不敢有，就像一个弟弟在哥哥面前乖顺的模样。
看来，也就只有他能镇得住这只泼猴了。
萧湛接着就对老夫人歉然道：“本王管教不严，老夫人莫要怪罪。”
老夫人正是窝了一肚子的火，见他三两句话就把楚令旭收拾了，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不由笑道：“王爷说笑，二公子难得真性情，老身怎好怪罪。”
有了楚令旭这一出，萧湛和老夫人相处，便显得和软了许多。
“老夫人，我们还是说回楼小姐的事。”这会儿的气氛正好，萧湛趁机道：“本王知道老夫人心中的忌讳。所以，来之前，不但命人妥善处理了那人的后事，还让人在大相国寺为他点了长明灯，也算是告慰亡灵。”
“不知道，如此做法，老夫人可还满意？”
从头到尾，萧湛都是以礼相待，给足了老夫人面子。有楚家二公子不敬在前，老夫人顿时不好再拂了他的面子。
“让毅王殿下如此费心，老身已经深感愧疚，怎好再有异议。”老夫人果然见好就收，转脸就对楼妙璇说道：“既有毅王殿下为你说情，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楼妙璇面上一喜，顿时朝黎雁蓉抛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黎雁蓉喜滋滋地站起来，就到她身边站着，有点佩服地打量着萧湛，悄声说道：“当初，还真没白救他。关键时候，还能帮上大忙。”
担心被萧湛听见，楼妙璇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角，要她噤声。
萧湛却是抿着唇，若有所思，“老夫人，楼小姐之前在大理寺的勘验之法，虽然过于大胆，但也让本王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大靖冤案无数，或许就是因为之前的勘验之法过于落后，陋习太多，约束太多，又少了几分楼小姐这样的大胆。所以，本王想请楼小姐做指导，摒除陋习，助本王在大靖推广这样的勘验之法。”
“就是说——”老夫人神色惶惶，脸色都白了，声音发颤：“还要剖尸？”
说出那两个字，老夫人都感觉是莫大的罪过，又怎敢贸然点头。
“老夫人莫急。验尸是为了伸张正义、洗刷冤情，行的是善事，剖尸也实属无奈。更何况，即便要剖尸，也当心存敬意，不敢冒犯。考虑到此事不免有损阴德，本王愿在大相国寺为他们建一座灯楼，日日点灯超度，以期他们能早登极乐、早日投胎。”萧湛用着商量的口气问老夫人，“老夫人，觉得如何？”
话到了这份儿上，老夫人只好顺坡下驴，叹声说道：“毅王殿下大仁大义，让老身很是敬佩。往后，老身也只好在佛堂里日日烛火青灯，为那些亡灵诵经超度，以赎清我这孙女身上的罪孽。”
老夫人转脸看过来，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对楼妙璇说：“毅王殿下这样帮你，还不快来谢谢毅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