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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有些急切的目光，楼妙璇却是神秘一笑，“先不告诉你。”
“姐姐是怕我坏事吗？”楼清薇声音弱得快要听不见，头也垂得很低。
她一向都是自卑的，稍稍被人打击一下，便会连头都抬不起来。
楼妙璇看着她自卑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只好翻心想着说词，“谁说的？你是另有大用！”
“另有大用？”楼清薇眼神迷惑，瞬也不瞬地看着楼妙璇，小声嘟囔道：“这话，只怕是姐姐为了安慰我，特意想出来的吧。”
还真是！
楼妙璇嘴角几不可见地抖了抖，强笑一声，“怎么会是为了安慰你，特意想出来的呢？妹妹琴棋书画，样样都懂，怎么会没用呢？”
“可是，跟两位姐姐比起来，还是差很多。”楼清薇将头越埋越低，来回地揉搓着手里的帕子，心情低落。
两位姐姐……
或许是因为侯府无子，侯府一直都是将楼清云当做男儿来培养的。养得她不但才情第一，连武功也不落人后。
如今，已是誉满京城，成了大靖街知巷闻的一大才女。
可，能有这样的成就，还真不是谁都能比的。
不光萧意浓和楼良弼对她的要求很高，就连她自己都对自己要求非常严苛。
来侯府的这几天，楼妙璇就听说过一件事。
楼清云在皇家书院读书的时候，皇室子弟们比赛射箭。
她不是最后一名，却也不是第一名。
那时候，根本没人笑话她，她却还是觉得很丢脸。
竟然走上去，一把折了第一名的箭，并对他们说：“你们都看着——三个月后，我会是第一！”
走出靶场后，她便开始练习。
无数个日夜，风雨无阻，拉断了十几张弓，挥洒了无数的汗水。
三个月后，她果然成了第一。
在她的身上，有着无数个“第一”的头衔，这还只是其中一个。
可见，这些赞誉是建立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上的。
而楼妙璇的医术，也是无数个日夜努力的结果。
楼清薇要和她们比，也是要有同等的努力才行。
想到这里，楼妙璇笑了笑，“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别人比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看，你会的那些，姐姐就不会。所以，根本没有比的必要。”
“可是……”楼清薇低着头，没有说下去。
在她眼里，两位姐姐都是耀眼的明珠，而她，永远都只能是一颗鱼眼，黯淡无光。
“可是什么？”黎雁蓉真是受不了她这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扬手，就说：“三小姐，你做人，还没我这乡下丫头通透！人比人，气死人，你没听说过？我告诉你——什么争啊抢啊的，都不要管，怎么开心怎么来！真不知道——你一个侯府小姐，衣食无忧，还活得那么累干嘛！”
“你不是喜欢跳舞吗？”黎雁蓉说话直爽，却是很实在，“那你就跳啊！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
问题又绕回来了，楼清薇有点犯难地皱着眉，又看向楼妙璇，“姐姐……”
“你要是真想跳，就在我院里住下来吧。”楼妙璇思索着，“姨娘要想拦着你，就只能到蕊香院来。到时候，我帮你顶着。”
柳姨娘几次在她手里栽了跟头，只怕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份狂妄的底气，要对她担着几分小心了。
至少，今晚是不会来了。
“在你院里住下来？”楼清薇有些迟疑。
“我院里的丫鬟送走了，只剩下雁蓉在身边。”楼妙璇问：“你不会，觉得不周到吧？”
楼清薇慌忙摇头，“只是担心——在姐姐那里叨扰，恐有不便。”
“都是女孩子，能有什么不便的。”楼妙璇一把抓过她的手，就亲亲热热地将她往蕊香院的方向拉，“住到一起，我们还能说说话。”
见她这样热情，楼清薇面上一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还是应下了。
姐妹俩欢欢喜喜，柳姨娘此刻却是气得咬牙切齿，用力攥着拳头，直攥得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阵阵地泛白。
“这丫头，太可恨了！”她一把掀了桌上的茶盏，听着那刺耳的声音，依然不能平息怒火，“大理寺奈何不了她，堂堂毅王殿下也要帮她，就连——楚家二公子也成了她的靠山！”
说到后头，她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旁边的嬷嬷见她气得厉害，也是无奈，“前两日，不是已经让人去查过了？那丫头，底子干净。在平城那小地方，呆了十几年，刚刚才出来。也就是——碰巧，认识了这些人。”
“碰巧？”柳姨娘讽刺一笑，“我柳影在国公府呆了十几年，怎么没碰巧认识这些人？我要是也有这运气，我何至于……”
“小姐！”嬷嬷压着声音，慌忙提醒：“隔墙有耳。”
柳姨娘却是无所谓地轻轻一哼，“人家可没那闲工夫，让人听我的墙角。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心里也平不了这口气。别的事情，我摆弄不了。我还摆弄不了一个丫头？我就不信了！她这背后，就是有天大的靠山，还能管得了我们母女的事！”
“你刚才说——薇儿去了她那里？”
嬷嬷点头。
柳姨娘冷哼一声，站起来，“我倒要看看——我女儿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来到蕊香院，柳姨娘便听到里头嘻嘻哈哈的笑声，微微停住了脚步。
楼清薇的笑声，夹杂在里头。
虽然不比其他人张扬，但也透着一丝难掩的快乐。
银铃一般，轻灵悦耳。
有多长时间，没听过这样的笑声了？
柳姨娘踏在门槛上的脚慢慢收了回来，紧紧蹙着眉头，竟然想不起来了。
“小姐？”嬷嬷看着她迟疑的样子，不禁疑惑出声：“不进去了？”
“不进去了。”柳姨娘神情恍惚，若有所思，摇了摇头，便要往回走。
“二小姐，你跳得真好看！”这是兰鸢的声音，她在鼓励楼清薇，“以后，要一直这样自信下去啊！”
柳姨娘神情骤然一变，目光阴冷带刺，又直接掉头走了回去，“这个死丫头，又不听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