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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太医来的时候，便有人直接对楼妙璇的处理方式，表示了不满：“区区瘟疫，搞得人心惶惶，也就罢了。竟然还惊动毅王殿下，下了军令，封禁整个村子。”
说这话的赵太医，还指着村道尽头垒起来的砖墙，嗤笑不已。
“果然是个姑娘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区区瘟疫，就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叉着腰，大笑不已。
楼妙璇就在几步外的棚子里，正给人搭脉，闻言就是凉凉道：“蠢货。”
这两个字，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落到赵太医的耳朵里。
“谁骂的？”赵太医恶声恶气道，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楼妙璇的身上，“你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刚才是不是你在骂我？”
楼妙璇不冷不热地瞧了他一眼，见对方就是个比楚令旭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郎，不禁笑得更为讽刺了，“太医院如今的门槛很低吗？你这样的人，都能进？走的是后门吧？”
“臭丫头！本太医乃是今年太医擢考的首甲，那可是碾压了上千考生才辛苦得来的！”赵太医狂傲地说着，“你一个小丫头，休要污蔑我！”
“哦？”楼妙璇挑眉，站起来，就往旁边一让，“那，还请这位太医擢考的首甲，给这位病患看看吧。”
“看就看！”他也倒是爽快，大步上来，就坐到了她之前的位子上。他一坐下来，就直接把手一伸，搭在了病人的腕部。然后，一边切脉，一边洋洋得意道：“本太医自小看过的医书，能有上千本。对历朝历代的瘟疫，都了如指掌。本太医敢说，这样的瘟疫到了本太医的手里，保准手到病除！”
历朝历代的瘟疫，都了如指掌，还保准手到病除？
这位小哥，莫不是傻？
楼妙璇一直以为，她已经够狂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她更狂的！
同来的几个太医，都比这个赵太医年纪大。站在那里，都是一副要与这蠢货划清界限的表情。
柳太医更是一脸尴尬。见楼妙璇看过来，居然拱手往前一推，行了一礼。
楼妙璇慌忙还礼。
虽是日常的见面礼，俩人也并未交谈。可一贯都是晚辈先向长辈行礼，然后，长辈还礼的。
这两个人，居然反过来了。
可见，这丫头，在柳太医心里的位置不一般呐。
旁边的几个太医，直接惊呆了。
赵太医也是瞠目结舌，看着楼妙璇，微微纳闷起来。可面上，却还要强作镇定，装模作样地给患者搭脉。
这时，柳太医走到楼妙璇面前，谦逊地说：“楼小姐已在牛家村呆了两日，想必已对这次的瘟疫有了足够的了解。不知能否告知一二？好让我等也不至于慌乱无措。”
楼妙璇却是一笑，扬了扬下巴，指向赵太医，“很快，这位大神医就能告诉我们了。柳太医耐心等等吧。”
柳太医看了一眼赵太医，就是摇头。
赵太医这头，搭脉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眉头是越皱越紧，头上都出了汗，始终深抿着唇，没有说话。
楼妙璇挑眉，“大神医，有结果了吗？”
赵太医干咳两声，挂不住脸，讪讪地说：“瘟疫嘛，自古以来，都是难解之谜。要断症，本就困难。能控制住，已是万幸。”
旁边传来一声冷哼，“柳太医，今年的太医擢考，你没有亲自监考吗？”
听到这声音，柳太医慌忙就跪下了，“毅王殿下，下官也是一时糊涂。只见着他论述第一，却没想到他竟是个无知狂妄的草包。”
萧湛坐着轮椅从里面缓缓出来，抬眸，冷冷看了赵太医一眼。
见到他，赵太医就是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以头触地，“毅王殿下恕罪！下官见识浅薄，言语放肆……”
“够了。”萧湛冷冷打断他，“你这样的人，只会是我大靖的蛀虫。若是由着你这样的蠢材呆在太医院里，只会祸国殃民。”
他抬眸，看向楼妙璇，“这次的灭疫，既然由你主持，他就交由你来处置吧。”
啊？楼妙璇一愣，就不满地撇撇嘴，“这种‘本事没有，吹牛一流’的人，杀了就是，免得害人。不用问我。”
“啊！”赵太医大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脚，“饶命啊，楼小姐！”
楼妙璇却是一脸嫌恶地挣开，“不用求我，自己犯的蠢，自己受着。你这样的人，现在不杀，难道要等到害了人再杀吗？”
闻言，赵太医大哭起来，“楼小姐，我愿为你当牛做马，只求你能饶我一命！”
“当牛做马？”楼妙璇嗤笑一声，“我缺个端洗脚水的，你来吗？”
“来！”赵太医连连点头。
楼妙璇却是嘁了一声，白他一眼，“谁要你端什么洗脚水？打杂去！”
这货既然是论述第一，如果不是作弊得来的，就说明他的理论基础很强，只是欠缺实践经验。打杂，绰绰有余。
赵太医顿时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进了病患聚集的棚子里，抢着活干。
楼妙璇则坐下来，和柳太医讨论这次的疫情。
柳太医听了她的观点，很是惊讶，“你怀疑——这次的瘟疫，是人为的？”
楼妙璇点点头。
柳太医疑惑道：“若是人为的，会不会是敌国的阴谋？”
“这就不知道了。”
在她看来，在古代，要想人为合成病毒，是很难的。即便成功，也要花费无数的精力，进行无数次的试验。而从理论上来说，要想合成病毒，必须要对人体有着足够的了解，还要有着超高的医术、毒术。
如果这是一个人做成的，那这个人的医术、毒术，绝对在她之上。而要控制这场瘟疫，可就难上加难了。
楼妙璇不禁问道：“有没有一个人……能制造出这样的瘟疫？”
柳太医摇头，“说来也是惭愧。这些年，老夫虽然在医学界小有名声，却是个只顾埋头做事的人，对外面的人和事，极少留心。你说的那个人，或许存在，但却不是老夫所能知道的。老夫，实在抱歉。”
连他也不知道吗？
楼妙璇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