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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的伤，的确很严重。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楼妙璇的药气又恢复了些。她赶紧以药气为眼，探查他周身经脉修复得如何了。
初次遇上萧湛的那会儿，他的经脉损伤就已是尤为严重。不过是以着她高超的针术和药气，勉强修复了一些。现在妖蛊解禁，不过短短半天时间，就让她这期间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她将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药气，又都给了萧湛。可药气一入了萧湛的身体，就如同涓滴入海，半点浪花都没溅起来。
楼妙璇身体已经不堪重荷，坐在床边，面色惨白，已是摇摇欲坠。
“璇儿！”杜子腾惊叫一声，赶紧上来扶住了她，担心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楼妙璇一身无力，无言地摇了摇头，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
“璇儿，你……”杜子腾一脸诧异，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湛，蠕动着嘴唇想问什么，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叹息一声，“有些事，强求不得。你还是不要勉强自己了。”
“哥！”楼妙璇泪流满面，“都是因为我，他才变成这样的！”
杜子腾愕然，无言以对。自从她回来以后，就对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即便有着满心的问号，他也一直按捺着不敢问。
看得出来，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远不是他能猜到的。但他知道，这一路，他这个妹妹一定吃了很多苦。更知道，因为经历的这些苦难，他妹妹和床上这个人的关系也变得不一般了。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杜子腾也是难过，但他向来不善安慰之词，只能无力地说：“璇儿，别难过了。会有办法的。”
“也许，也许……”他翻心想着，“毅王殿下既然是被蛊毒所伤，是不是可以把最好的伤药都拿来试试呢？疗伤的药，虽然不能解毒，但至少能治好他一部分的伤，不是吗？”
楼妙璇皱了皱眉，认真思索起来。
其实，她早想过这种办法。但这种办法，始终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一直不在她考虑之内。
不过，经他一提醒，她还是心头一动。
“最好的伤药？”楼妙璇喃喃，很快，就是一喜，“玄霜赤血！”
“玄霜赤血？”杜子腾眉头一蹙，就是恍然，“你说的是天医青篪炼成的十颗丹药？那可是疗伤圣药，对毅王殿下绝对是大有裨益呀！”
随即，他又皱眉，“可，哥哥早就听说，那十颗丹药早已散落各地，无迹可寻了。你这时候要，去哪里找？”
“我有啊！”楼妙璇精神振奋，连身体虚弱都顾不上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哥哥，我现在走不开，你替我去侯府取一下吧。”
“这东西，乃是世间难寻的无价之宝。你怎么会有呢？”
“毅王殿下给的！”楼妙璇急不可耐地将他往外推，“哥哥，你就快去吧！”
毅王殿下给的？
杜子腾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被楼妙璇推着往外走，他只能一脸无奈地走了出去。
慈济堂后院的空地上，还躺着无数染疫的病人。
一见他出来，就一拥而上，围住了他。
“杜老板，听说楼小姐找了药回来，说是专门用来救咱们的？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楼小姐是大善人，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楼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本事，就连皇上都不忍心关她呀！有这样的大善人，咱们有救了！”
“对啊对啊，咱们都来谢谢楼小姐！谢谢杜老板！”
……
有人领头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一时间，场面壮观。
杜子腾看得眼角一酸，上去一一扶起那些人。可跪下的人实在太多，他只能略略拱手，欠身，“承蒙各位高看，让我慈济堂能在此疫中略尽绵力，救诸位于危难。解民倒悬，本是医者的本分。实在不敢承诸位如此盛情！”
“虽然有些冒昧，但……”有人讪然地望着他，“在下还是想问问，那所谓的‘特效药’，楼小姐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来？在下倒是愿意等等，可我这身体等不了啊。你们也说了，在下这情况，实在拖不了两天了。你看，你们能不能快点？”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附和。
“对啊对啊，真不是我们有意为难楼小姐。实在是我们这条命，等不起啊！”
“求求杜老板，给楼小姐带句话——让她千万要快点！我娘就快不行了！”
“我爹也快不行了！”
“求求你啊，杜老板！”
……
里面的人要救，这外面的人也要救。
杜子腾站在那里，心情沉重，久久难言。他的妹妹，这一趟经历了如何的心酸和痛苦，他只能深深压在心底，半点不敢言说。
沉默许久，他终于正色道：“诸位，你们既然是我慈济堂的病人，慈济堂就有义务对你们负责。诸位放心，只要是我慈济堂能做的，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杜子腾告别众人，走入前堂。这会儿，要离开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叫来打杂的范良春，“有件事，我想托付给你。”
范良春身子已经好利索了，见慈济堂事情繁忙，也就留下来搭把手。一应杂活，皆能轻易上手，已经成了慈济堂不可或缺的好伙计。
“东家只管吩咐就是。”范良春擦了擦手，笑嘻嘻地说。
杜子腾便附耳上去，交代了一切。
“东家放心！”范良春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此事，就交给我了！”
送走范良春，杜子腾才忧心忡忡地回到楼妙璇所在的房间。
“哥，药方我已经写好了。”楼妙璇神情疲惫，递给他一张纸，“照着药方，制成避瘟丹，分发下去。”
杜子腾看了一眼，就不禁眉头一紧，“怎么都是些紧俏的药材？你要的这些药……哥哥怕是，凑不齐了。”
“为何？”楼妙璇不解，“上面除了紫苓香，都是些普通药材呀。”
“如今，外面的药材进不来。你要的这些药材，就是翻遍京城，也不一定能凑齐了。更何况……”杜子腾愁容满面，“我们已经没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