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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一对？她是想，直接送给那个人吗？
楼妙璇心头微微一拧，就想开口阻拦她。
以那个人那般冷情的性格，如何会接受她的心意？
只怕……
只会让她伤心了。
楼妙璇眼底黯然，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想直接告诉她真相。
可，将出的话在喉咙里打着转，却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暗恋是卑微的，每天都陷在无望的憧憬里，已是极为痛苦。若是再被她无情地捅破……只怕，也是一种残忍。
陡然之间，思及她对那个人刚刚萌出的那丝绮念，会否也是一段无望的暗恋呢？
这一刻，楼妙璇心底也陡生一丝苦涩，强笑一声，“三妹妹这是，有心仪的人了？”
楼清薇闻言，就是浑身一僵，习惯性地把头垂了下去。抿着唇，但笑不语。
但颊边的那丝羞涩，已经说明了一切。
楼妙璇不由柔声笑道：“三妹妹要是有了心仪的人，可千万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不然，等到错过了，可就后悔莫及。”
楼清薇愣愣抬眼，长久地看着楼妙璇，若有所思。然后，眼底生了一丝防备，垂下眼来，讪笑道：“姐姐惯会取笑我！我要是有了心仪的人，怎能不先告诉姐姐？”
楼妙璇见她如此，心里微微一阵刺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此事暂且按下。
“给！”老板爽快地拿了一个锦袋给楼清薇，笑嘻嘻地拱手作揖说：“别看这鸳鸯扣品相次了点，当成定情的信物也是可以的。在下就在这里，预祝这位姑娘，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吧。”
楼清薇顿时听得眉开眼笑，拿着鸳鸯扣，往心口一贴，就央着楼妙璇说：“姐姐，你也买一块来玩玩嘛。姐姐的婚事，左右还没定下来，玩一玩，也是无伤大雅。”
楼妙璇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架不住她的热情，也只好勉强答应了。
那块鸳鸯扣，顶多是块边角料做成的。胜在是用心雕琢过的，花纹精细，通体红亮，倒也不失为一块上佳的佩饰。
楼妙璇高兴收了，就往腰间一挂。同她一道，继续玩耍。
一辆轮椅缓缓过来，停到了卖鸳鸯扣的摊位边。
萧湛望着那抹远去的倩影，若有所思。
这时候，范良春腰后别着一把菜刀，目光犀利地逡巡着，愣是没找着符合那句诗的人。
倒是有几个衣服上绣着春樱的女孩子，他匆匆看了一眼，就直觉不是。
能让人肯出一千两也要杀掉的人，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可惜，对方给的信息实在太少。他简直如同大海捞针一般，找起来，实在吃力。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定下这么个蠢规矩，将他这般耍弄。
以往，倒是有个引路的，会将他引到那个人面前。
这会儿，竟也是一个都没碰着！
范良春气得，直接往路边的台阶上一坐，懒得管了。
与此同时，楼妙璇和楼清薇到了一个卖脂粉的摊位前。
楼清薇要的一款胭脂，缺货。
“小姐说的那款胭脂，货源正是紧缺，给几位老熟客预留了一些，不敢拿出来卖。小姐要是实在喜欢……我家铺子，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小姐不如随我去看看？”
卖胭脂的小贩殷勤地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小巷。
从这里眺望过去，那幽深的小巷，在璀璨灯火的掩映里，里头竟也是一片黑暗，连一盏灯笼都未挂上。好像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楼清薇心里迫切，这样一望，也不禁愣住了。
楼妙璇更是直言道：“不用了，我们到别处看看。”
小贩却是上来拦住她们，满脸堆笑，“别啊，两位姑娘！小的敢跟你们打赌，全京城的胭脂水粉都是咱们家出的，你们信不信？就是那出了名的‘粉妆玉琢’，也是从咱们小号进的货！”
“都这么晚了，你们还能上哪儿找去？咱们家的货紧，别人家的货照样紧！你们就是翻遍京城，那也是一样！”
楼清薇脸上，顿时起了急色，忍不住往前跨出一步。
正要开口，却是被楼妙璇一把扯回来了，“我们也不急着要，过段时间来买，也是一样。”
那小贩，窘迫地笑了笑，倒也没再拦她们。只是，表情却透着一丝诡异。
楼妙璇余光里瞥见，心里就生了不好的预感。
今天，有事要发生呀。
“姐姐……”楼清薇看着她，实在舍不得，“真的，不买？”
看着她毫无警惕的样子，楼妙璇就只能无语对苍天，歪着头，撇了她一眼，“那地方，你敢进去？”
楼清薇虽然也是学过武功的，不过是些撑场面的花架子。真要动起手来……
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她不舍地眺了一眼，还是飞快地收回目光，摇摇头。
乖乖，跟楼妙璇走了。
那小贩，看着她们走远，隔空和两个大汉对了一眼。很快，就分散开来，没入了人群之中。
前面越来越热闹，人也越来越多。
楼妙璇已经萌生了退意，楼清薇却是热情不减。好像在侯府里闷了太久，见到前面演杂耍的，便硬是拉着她，雀跃地挤到了人潮里。
可拉着手的两个人，刚刚挤进去，就硬生生被挤散了。
两只手被迫分开的瞬间，她们还叫着对方的名字。然而，不过一瞬，她们就被拥挤的人潮推着往不同的方向走。
楼妙璇被推挤到一个稍微松散的地方，她刚缓了一口气，便试着去找楼清薇。可任她拉长了脖子，喊着楼清薇的名字，也愣是没看到她的一点影子。
楼妙璇这下，有些慌了。
这时候，旁边的黑暗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冲她龇了龇牙，咧嘴一笑，“楼小姐，你妹妹在我们手里，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手一伸，指向旁边的暗巷。
那巷子，比刚才看到的那条，竟还要深长、还要黑暗。
远远望去，好似猛兽隐没在黑暗里的一张大嘴，随时等着将猎物拆吞入腹。
楼妙璇心底生出不安来，蜷了蜷手，深吸一口气，还是转身走了进去。
既然捏住了她的软肋，那就要让他们看看——
她楼妙璇，即便有软肋，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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