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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妙璇的印象中，她娘很少对她提及这个亲爹。
只粗略地说过，她爹是个常年征战沙场的军人，一身的行伍之气。总是板着一张脸，没多少话。却是遇事果决，冷血无情。
想到这点，楼妙璇便不禁多了一个心眼。
看来，要和这样的人相处，只怕是比对着萧意浓还要小心才行。
这样想着，楼妙璇便不知不觉地回到了蕊香院。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一进门，就看到楼清薇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朝她摇手。
她现在跟老夫人住在一起，没了柳姨娘的逼迫和打压，整个人都眉眼带笑、容光焕发。
看来，当初的决定也是对的。
楼妙璇见她高兴，心里也是高兴，不由也笑着朝她摇手，走了过去。
“妹妹光彩照人，可见在祖母那里，过得滋润。”楼妙璇坐下来，便忍不住打趣，伸手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浅呷了一口，“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姐姐忘了呢。”
闻言，楼清薇就忍不住羞赧地垂了垂眼，“姐姐也是知道的。我这身子，需要调养。你写的那些方子，祖母一直让我勤着吃，不要吹风，也不要走动。她老人家的话，我哪敢不听啊？到今天，身子好了些，又听说我是来见你，才肯放我过来呢。”
虽然言语之间微有些埋怨，但楼妙璇也听得出来，楼清薇是喜欢这样被人放在心里的。
楼妙璇笑了笑，“看你过得舒心，我也可以放心了。”
“都是姐姐的功劳。”楼清薇垂着眸子，欲言又止，“我听说父亲回来了，姐姐知道吗？”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楼妙璇不由问：“你也担心，父亲会不待见我？”
“姐姐以前没和父亲生活过，自然不知道他的脾性。他这个人……”她低下头来，斟酌着用词，好半天才道：“脾气古怪。”
说白了，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楼妙璇便不明白了，“如果他是脾气古怪的人，母亲以前……是怎么看上他的呢？”
即便少女时期的萧意浓，充满了美人配英雄的幻想，也绝不会喜欢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吧。更何况，骄傲如她，又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难道她当初，真是被那啥冲昏了头脑？
楼妙璇暗暗啧啧一声：“不像啊。”
楼清薇可不敢妄自揣测那两位的心思，不由有些别扭地说：“姐姐，妄议父母，实在不妥。以后……还是别乱说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楼妙璇不以为然地挑挑眉，看她实在不敢，不由道：“好了好了。我不说，总行了吧。”
楼清薇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顿了顿，又重新严肃起来，“我来，就是想给姐姐提个醒。给姐姐说说要注意的事，免得姐姐见到父亲……”
和父亲，起了冲撞。
她没有说下去，楼妙璇却是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了。她还是不太放在心上，爽朗地笑起来，“大不了，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什么，我都应着就是。到底是父女，总不能打起来吧。”
楼清薇却看着她，不说话了。
“他……”楼妙璇终于担着小心，扯着嘴角，有些顾忌地问：“打人？”
楼清薇点头。
“打……”楼妙璇嘴巴开始有点磕绊了，“女儿？”
楼清薇又点头。
这就……有点难搞了。
柳姨娘她可以怼，楚二公子她可以打，就连萧湛，她都可以不用太过小心。
可是，楼良弼呢？
说了不好听的，顶回去？打她，也打回去吗？
楼妙璇有点犯难了。
“姐姐也不用太害怕。”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在担心了。楼清薇便忍不住安慰一句：“父亲性子虽然古怪，可也不是喜欢胡乱发火的人。只要姐姐摸清了他的性子，还是很好相处的。”
听得出来，这话已经很牵强了。楼妙璇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赶紧拉着楼清薇的手，就问：“那你快给我说说，他都有什么忌讳？免得我犯了忌讳，白搭一条命。”
“姐姐不要说得这么吓人。”楼清薇笑笑，“父亲虽然是武官，但也没姐姐说的那么暴虐。只是，对我们……过于严格了些。”
“姐姐也知道，爹爹无子。所以，他总希望——我们几个女儿，能像男儿一样做出一番成就。他的要求，一向高，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我们顺着他的心思，努力达到他的要求……”
说到这里，楼清薇顿了一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慢慢起了雾，“他也就，不会生气了。”
说白了，那就是——顺从！
可是，这两个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特别是楼妙璇这种，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人，做起来更难。
“别说他了。”楼妙璇被这个话题搞得心情都不好了，有些嫌恶地摆摆手，转而道：“过两天，慈善宴会，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这个，楼清薇还真没想过。她不由问道：“姐姐是有要帮忙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楼妙璇摇头，“我就是想着，宴会嘛，终究还是要歌舞助兴，搞搞气氛。上次见了三妹妹跳舞，感觉很惊艳。就想问问三妹妹——后天的宴会，你要不要去跳一支舞？”
“在慈善宴会上跳舞？”楼清薇生生吃了一惊，眼里很快又瑟缩起来。但显然，她也起了一丝憧憬，不由沉吟起来，“会不会不妥？”
“跳个舞，能有什么不妥？”楼妙璇说得轻松，还朝楼清薇飞扬地挑了挑眉，“你练舞，不就是想听到大家的喝彩声？要是大家都喜欢你跳的舞，你的名声也会更响亮。喜欢你的人，也会更多。将来，还愁找不到一个好夫君吗？”
“可是，大家都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淑女。”楼清薇小声道。
“谁说的？”楼妙璇很不赞同地拉长声音，“那都是一群假正经！”
楼清薇抬眼，显然还是很期盼的，但又始终有些犹豫，“怕就怕，父亲、母亲他们不同意。”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他们同意呢？”
楼妙璇拍桌，“你同意，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