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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法子？”萧铖眉头一拧，就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仍是疑惑地看着姬长辛，“会是什么法子？”
他说完，似乎就陷入了沉思当中，“朕记得，当初的天医青篪，就是一手的太古灵虚针，艳惊天下。只可惜，此生未能得见他本人。十五年前，灵医祸起，碧城也换了主人。如今，这世上，还有几人是他的弟子？”
“当年的‘太古灵虚针’，引气入脉，以气化气，以血正血。天医青篪青囊技高，太古灵虚针也不过是其诸多医技之一。”姬长辛淡然地思索道：“这丫头若是天医青篪的弟子，她的深浅，以这种方式是探不出来的。她若有心要瞒我们，也有的是法子。”
萧铖一愣，蹙起眉头，“国师的意思是……这丫头，有心瞒我们？”
“喉痈虽是寻常疾病，但要迅速缓解肿痛，以寻常的救治办法，针灸绝非首选。陛下以三针为限，已是强人所难。要在三针之内达到效果，又不露痕迹，以寻常医技很难做到。”姬长辛仔细地分析道：“所以，本座可以肯定，她一定还用了别的法子。只是，她深藏不露，我们暂时还看不出来罢了。但如此一来，也是欲盖弥彰了。”
“这么说，她极有可能就是天医青篪的弟子？”萧铖一喜，转眼又不禁疑惑道：“十五年前的灵医之祸，她还尚在杜氏腹中，而天医青篪似乎也已不在人世，这……”
“天医青篪并非常人，我们所知的生未必是生，死也未必是死。更何况，他是否有弟子尚在人世也未可知。”姬长辛的语气高深莫测，“当年的事，即便是再过去十五年，那背后的真相也依然是个谜。”
他缓了缓，突然看着萧铖的眼睛，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丫头，不能死。”
这丫头，不能死。
如此意味深长的话，落到萧铖的耳朵里，却是一阵心惊的战栗。
这句话的意思……
萧铖抿了抿唇，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如萧湛所言，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试，这就是个陷阱。
明明波澜不兴，却又惊心动魄。
即便已经逃离出来，楼妙璇还是一阵后怕。
孝圣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挖出她身上的秘密。
她的师父，她这身医术的来历。
孝圣帝的反常举动，连太后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一出来，便直接把他们叫到了自己宫中。
“楼妙璇，你老实告诉哀家——”跨入殿内，太后不由沉下脸，肃然正色看着楼妙璇，“你的师父，是不是天医青篪？”
“天医青篪？”楼妙璇茫然，“是谁？”
太后如此直言不讳，萧湛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了一抹异色，急道：“母后，你怎能这样问她？刚才在皇兄面前，你没听到吗？她说了，她的师父只是个游方郎中！”
太后见状，面色就是一缓，无奈地睨了萧湛一眼，“起初，哀家只是觉得——你皇兄只是听信了外头那些传言，对当初她发现鬼疫的事情有所怀疑。可现在看来，他根本是怀疑她师承天医青篪！”
“若是师承天医青篪……”楼妙璇实在困惑，“又有何不妥？”
闻言，太后的神情微变，下意识看向萧湛，“这孩子，对当年的事，当真一无所知？”
“什么事？”楼妙璇仍是一脸茫然，看看太后，又看看萧湛，“是跟你们说的——天医青篪有关吗？”
“母后！”萧湛的脸色已如暮霭沉沉，他有些担忧地看了楼妙璇一眼，便用着命令的口吻道：“你先出去！”
楼妙璇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有事。但在太后面前，她也不好拧着追问，只能按捺着满心的疑惑，乖乖告退出去。
“母后，你也要像皇兄一样咄咄逼人吗？”萧湛不悦，声音凉凉地说：“当年皇兄亲手毁了灵医一族，就连碧城所出的亲传弟子也被他一一揪出来斩草除根。如此心狠手辣，早就是天诛地灭、人神共愤。难道母后觉得——皇兄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
太后眸色一黯，就叹息道：“湛儿，你误会母后了。”
“误会？”萧湛眸色微沉，带了几分疏离的恼意，“楼妙璇若是天医青篪的弟子，那就是灵医族的余孽。母后难道不是想把她交给皇兄？”
“湛儿！”太后一下子恼了，用力一甩袖子，“在你眼里，母后就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迎着太后的怒色，萧湛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缓了缓，歉然道：“母后，儿臣有错。”
“母后只是觉着，她若是天医青篪的弟子，你这双腿或许就有救了。”太后怅然地叹息一声，有些伤心地横了萧湛一眼，“你这孩子，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何，自从遇上那个丫头，就变得这般沉不住气了？”
萧湛眼中一动，“都是儿臣误会母后了。”
“这些年，母后与你向来一条心，你该知道。”太后语重心长，“这丫头，好歹也是故人之女。母后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没糊涂到这般地步。”
萧湛抿了抿唇，有些迷惑地看着她，“那，国师为何此时出关，母后知道吗？”
“国师谶言所示，你皇兄四十三岁会是大限。”太后眉眼慈软下来，顿生悲悯，“你皇兄这些年，一直执着追寻灵医族的转生之法，就是妄想以此摆脱命运。可惜，十五年前太过糊涂，逼得自己没了退路。现在，他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萧湛却是溢出一声冷笑，“自讨苦吃。”
“湛儿！”听到这样的话，太后眉头一拧，就慌忙出声提醒：“这种话，母后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你皇兄面前，可千万不能说！”
“儿臣知道。”萧湛淡淡应了一声，就正色道：“母后，儿臣心意已决。楼妙璇会是儿臣未来的毅王妃。所以，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以后多多维护她。”
太后面色一冷，“你当真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