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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多了？”高景之忽然笑出声，“他可是把‘春皖’都用上了，昨晚夜宴那出戏，你没中招？”他盯着顾逸尘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我可听说，人都给你塞车里了。”
黎漾端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溅在指缝——昨晚阿素那件事，高景之怎么会知道？
顾逸尘眸光沉了沉，指尖摩挲着杯沿：“你消息倒是灵通。”
“我？”高景之耸耸肩，“不过是听家里老东西念叨。孟老为了林家那点破事，连压箱底的阴招都使出来了，你要是不松口，怕是要跟整个京都老牌圈子对着干。”他忽然看向黎漾，话却是对顾逸尘说的，“我比较好奇，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动这么大的火？”
顾逸尘的凉凉道：“林家动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你的人？”高景之拖长语调，目光在黎漾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笑了，“哦？原来如此。”
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高景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家，沈家，孟家，可是拧成了一股绳，你就不怕他们再搞什么小动作？”
黎漾听得一头雾水，却捕捉到“动我的人”几个字——顾逸尘是指她？
顾逸尘停了林家项目的贷款，这件事的诱因是她？
顾逸尘没接话，只是看着湖面，阳光在他发梢镀上金边，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
高景之一只手托着下巴：“看来你已经有打算了。”
高景之“啧”了一声，转向黎漾，眼尾泪痣弯成狡黠的弧度：“黎助理，你怎么找了个这么别扭的老板？”
别问，问就是他给得多，工资高。
黎漾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乱成一团。
高景之刚才那番话，看似在说林家的事，实则处处透着对顾逸尘的维护，而顾逸尘那句“动我的人”更是让她心跳失速。
阳光穿过梧桐叶隙，在藤编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高景之盯着黎漾看了好半晌，突然说道：“黎助理，你以前在京都生活过吗？”
黎漾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没有，我是土生土长的澜海人，这是我第一次来京都。”
“那就奇怪了，”高景之笑了一下，眼尾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黎漾心里咯噔一下——这种搭讪台词也太老套了吧？
难不成这位高家继承人也有跟江川一样的恶趣味？
顾逸尘忽然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响，眸光扫过高景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走了。”
高景之闻言夸张地捂住胸口，“这就下逐客令，你也太无情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慢悠悠起身：“行吧，那我们只能有缘再见了。”
黎漾盯着高景之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
顾逸尘起身，挡住她的视线，“人已经走远了，还看？”
黎漾回过神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顾逸尘冷着脸拽起她的手腕，往停车场走时，指尖的力道重得像要嵌进骨头。
“顾总，您弄疼我了。”黎漾挣了挣，却被攥得更紧。
她不知道顾逸尘为什么突然这么反常。
顾逸尘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忍着。”
车子驶入高速时，黎漾看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林，忍不住问：“高景之……”
“与你无关。”顾逸尘打断她，目光始终盯着前方，“记住，别再跟高家扯上关系。”
黎漾抿紧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内侧的藤蔓胎记。
下午，他们坐上了回澜海的飞机。
傍晚抵达澜海机场时，姜夏举着“黎漾”的接机牌在出口处蹦跶，见到两人时像颗炮弹般冲过来：“漾漾！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顾逸尘脚步未停，径直走向VIP通道，雪松气息掠过姜夏鼻尖时，她下意识噤声。
黎漾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激动？”
姜夏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顾逸尘，欲言又止：“还是回去再说吧。”
江叔很快把车开了过来，黑色的宾利停在眼前，“黎助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反正顺路。”
顾逸尘坐在后座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夏紧紧拽着黎漾，表情有些尴尬，“谢谢江叔，我跟黎漾好久没见了，我想跟她说几句悄悄话，我们打车回去就行。”
她的车今天限号，没能开过来，不然也不会这么被动。
“这样啊……”江叔不是很理解年轻人的思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顾逸尘却突然开口：“你们要说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倒也不是……”姜夏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背着顾逸尘？
这样想着，姜夏也没了顾忌，拉着黎漾就坐上了后座。
车辆刚一启动，姜夏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机屏幕怼到黎漾面前：“林疏月怀孕了，沈家和林家已经在张罗她跟沈砚舟的婚事！”
屏幕上，林疏月穿着宽松的米白色孕妇裙，依偎在沈砚舟身侧，小腹处的弧度被媒体刻意放大，标题＃沈氏总裁未婚妻孕肚初显＃的词条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评论区里，“青梅竹马终成眷属”“苦尽甘来”的通稿刷满屏幕，配图里沈砚舟的笑容僵硬得如同石膏像，眼底却没半分喜悦。
黎漾盯着屏幕上林疏月那刻意抚摸小腹的动作，内心毫无波澜，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上次的酒局中，沈砚舟和林家的人一起出现，她就隐约觉得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林疏月居然怀孕了。
黎想起林疏月疯癫的样子，只说了一句：“她不是精神分裂吗？沈母也不嫌弃？”
“鬼知道是不是装的！”姜夏气得跺脚，“沈母昨天开记者会，说林疏月是受了刺激才暂时情绪不稳，现在为了沈家骨肉，还说什么沈家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沈砚舟这个狗东西，之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你跟他才离婚几天，他转眼就大张旗鼓地要娶林疏月，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