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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京都老城区。
陈铭从副驾回头，语气凝重：“顾总，集团正在进行的三个项目突然全面违约，城东物流园的钢筋供应断了，城西科技园的审批也被卡住了。”他推了推眼镜，调出资料递给顾逸尘，“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三个公司都跟孟氏有关，因为孟家跟顾家还有些交情在，老古董们觉得，还是等您亲自回来处理比较妥当。”
顾逸尘指尖划过屏幕上孟氏集团的logo，雪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冷硬：“孟老这次还真豁得出去，宁愿伤敌一千，止损八百，也要帮林氏说话。”
江川在一旁探头：“就因为我们停了林氏东南亚项目的贷款？他图什么？”
无利不起早，商场上从来没有所谓的意气。
顾逸尘冷笑：“孟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帮林氏斡旋，林氏一定许了一块肥肉给他。”
江川叹了口气，“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顾逸尘：“既然他们想玩儿，那我就陪他们好好玩儿玩儿。”
黎漾有种误入高端局的错觉，坐在一旁不敢吱声儿。
很快，车辆驶入了位于京都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地下室。
黎漾跟着顾逸尘下车，江川也紧随其后。
电梯门滑开时，黎漾的羊绒靴跟在大理石地面打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好在顾逸尘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腰。
江川吹了声口哨，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黎漾被眼前的空间震得屏息。
复式公寓挑高六米，整面落地窗将京都雪景框成动态油画，磨砂玻璃隔断后，悬浮楼梯如凝固的瀑布，钛合金栏杆在灯光下泛着冷银光泽。
刚进屋，暖气迎面而来。
顾逸尘脱下大衣随手丢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那沙发的纹路与他腕表的鳄鱼皮表带如出一辙，价值不菲。
“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书房和卧室。”他踢掉皮鞋，赤足踩在温润的大理石地面上，“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
黎漾跟着走上楼梯，发现台阶内嵌的感应灯随着脚步亮起，如同踏碎星光。
二楼走廊尽头的艺术装置吸引了她——由数百片钛金属叶片组成的蝴蝶墙，每片叶子都刻着微型电路图，在暖光下折射出幽蓝冷芒。
推开客房门的瞬间，她倒抽冷气。
整面墙是会呼吸的绿植系统，蕨类植物沿着透明亚克力板攀爬，根系在营养液中舒展如星河。
鹅绒被上放着个皮质礼盒，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套黑曜石洗漱套装，浴室的喷头镶嵌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看得她有些眼花缭乱。
浴室的智能镜面突然亮起，显示着实时天气和她的心率——显然是提前录入了数据。
“冰箱里有即食餐，”顾逸尘倚在门框上，指着楼下的开放式厨房，“你如果更想吃自己做的，也可以在APP上买点菜，很快就能送过来。”
一听有饭吃，江川立刻跳出来，“黎助理，你要做饭的话，可别忘了我那份。”
黎漾摆手：“我没想要做饭。”
出差还得做菜，她得有多惨。
“也是，”江川重新在沙发上坐下，“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保准你一个月都不重样。”
说到吃的，黎漾就来了兴趣，“真的？那我争取待够一个月。”
顾逸尘凉凉道：“黎助理这是把我未来一个月的行程的都安排好了？”
黎漾后颈一凉，连忙笑道：“当然是顾总您说了算。”
她哪敢造次。
江川还没来得及发言，就被顾逸尘斜了一眼：“你还要在我家赖到什么时候？”
江川瘫在真皮沙发上扯着领带：“你这么大的房子，收留我一下怎么了？”他严肃道：“不开玩笑，我要是住进自己名下的任何一套房产，老头子不出半小时就能出现在我面前，你就当做件好事行不行？”说着，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还是说，你想跟黎助理单独相处？”
顾逸尘拿出手机，凉凉道：“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别别别，我错了，”江川能屈能伸，“顾总，放我一马。”
孟家老宅。
紫檀木太师椅发出吱呀声响，孟老转动着油光锃亮的核桃，听着管家汇报。
“顾逸尘上午抵达京都，住进了市中心的公寓。”管家垂首而立，帽檐阴影遮住眼底的忐忑，“是带着他的助理和江少一起回来的。”
孟老核桃在掌心碰撞出脆响。
“助理？不就是沈砚舟的前妻，那张脸确实有几分姿色。”
书案上的黄铜台灯映出他脸上的皱纹，光影在棋盘上晃动。
“年轻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昨晚在我面前还挺硬气，今天还不是马不停蹄就回来了。”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棋盘上的“将”字棋子，“告诉那些老古董，就说我在府里备了普洱，等顾小子来喝杯‘和解茶’。”
管家欲言又止：“老爷，为了林氏这点事，得罪顾氏会不会……”
“你懂什么？”孟老收回手，“东南亚的项目如果能顺利进行，林仲平答应把利润分一半给孟氏。”他顿了一下，脸色变得阴沉，“我们这些老家伙，被一个毛头小子压制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舒展一下筋骨了，不然他还真以为京都就他顾逸尘一个人说了算！”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顾逸尘公寓方向的灯火，金丝眼镜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他冷笑：“等他求到我门口时，就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孟老以为最迟晚上，顾逸尘就会找人给他递话，却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动静。
黎漾第二天清晨被智能窗帘的缓缓拉开声唤醒。
她本来是认床的，昨晚却睡得异常香甜，揉着眼睛走出客房，听见楼下传来咖啡机的轰鸣——顾逸尘赤足站在岛台前，真丝睡衣的领口敞着。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养眼的一幕，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醒了？”顾逸尘将一杯热可可推到吧台对面，“你做一份京都三日游的攻略需要多长时间？”
做旅游攻略？
他们不是来办正事的吗？
难道是项目跟旅游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