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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很不高兴崔锦说的话:“什么节哀不节哀的?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难听,是不是不愿与我一起奔波?天下大夫也不只你一个,还真以为把出我家小姐南屿的脉象就认为自己医术惊为天人了?还不是一样治不了!”
“我告诉你,我家小姐这病必须治,不管摄政王答不答应,我都会带她去一趟南屿,你若是愿意跟着,银子酬劳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若是不愿,也不用在这里说风凉话!”
崔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这是好心提醒,不想让你白费时间,这样重的病,早不重视,现在说非要去南屿一趟这样的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听了这话,茯苓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忍不住泪如雨下。
崔锦说的没错,小姐病的这样重,她早就该重视了,这都是她这个贴身丫鬟不称职。
崔锦见到茯苓被自己说的落泪,也是有些不忍,但她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从一个医者的角度来看,殿锵锵这病治好的机率真的不大。
“不管如何,我都要带着我家小姐去求医,我家小姐的病是被我耽误了,我有责任,不过是南屿走一趟,京城最乱的时候我都活下来的,这有何难?”
茯苓擦干眼泪,气势猛增,跨上包袱就要出门。
崔锦不忍看到茯苓这么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带着病人离开,便道:“罢了,罢了,我就跟着你去一趟,我可不是为了要什么酬劳,也不是畏惧摄政王的权势,权当是慈母心犯了,非要给自己揽事做!”
茯苓破涕为笑,亲热地揽住崔锦的胳膊:“崔女医,你人真好,若是真的能治好我家小姐,我第一个在摄政王面前给你表功,一定想办法让你进太医院!”
崔锦赶紧摆摆手:“算了吧,太医院现在我也是不想进了,这么走一趟我也算是能去南屿学点东西,权当是提升医术了,对了,你答应我的照料我表姐和侄子的事儿可千万别食言啊!”
茯苓拍着胸膛打包票:“放心吧,只要摄政王还在京城一天,你表姐家就出不了事儿!”
崔锦撇撇嘴,心想摄政王在京城他们才是没好日子过,还没进京就火烧京城,这世上有几个浑人能干出这种事?不过怎么说现在她也是在摄政王府,没敢说这句话。
“摄政王之前说了,他还要再考虑考虑,我们两个人能带你家小姐出城吗?”
茯苓从怀中掏出来摄政王的令牌:“放心吧,我们有这个。”
宫中,摄政王正看着青州军往外撤离,想不到自己辛苦部署的军队就这样轻易地被移走,他仔细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楚暮环走过来,“王爷,茯苓那丫鬟说要带殿姑娘去南屿,还带着那个姓崔的女医,现在已经出了摄政王府,马上就要出城了,您说我们拦是不拦?”
“马上要出城了?”
君亦景的异眸中闪过一丝迷惘,“茯苓怎敢自作主张?”
楚暮环不忍道:“殿姑娘的病已经危在旦夕,人脸上已经没有血色,茯苓也是忠心护主,是拿着您的令牌出的府。”
君亦景的眼皮跳得厉害。
马上就要出城了,殿锵锵马上就要出城了,可他还不知道母妃在哪里,不知道母妃是否安全,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如何,皇上还要严成化进宫,严成化与皇帝的关系还是个迷,皇上会让严成化继位吗?他的手中还有五皇子,已经瞎掉的五皇子,他不知道这个筹码对皇上有多大的作用,毕竟五皇子只是一个宫女所生,皇上甚至还不顾他死活地让他去青州搬救兵,这张牌他还没来得急打出去试探皇上的态度,还有年统领带领的益州军,益州军就在距离京郊不到三十里的地方,他内要防着皇上和严成化,外要盯着年统领,可谓是腹背受敌,现在这个紧急关头,他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离开京城?
那殿锵锵呢?难道就任由她离他越来越远,远至万里?
楚暮环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王爷,您得早做决断了,殿姑娘他们马上就要出城了。”
君亦景负手立在保和殿外,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走进去的资格,他可以看到,里面的皇上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他从身后拿起一件肚兜,放在鼻尖深深嗅了一下。
君亦景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他当然认得那件肚兜,那是他母妃的。
这个畜生!
“放他们出城吧,让霸剑跟着锵锵,贴身保护她,给他们多派点人,解决暗处下手的人。”
楚暮环领命,立马就下去安排了。
最终,君亦景还是没有陪着殿锵锵一起去南屿求医,京城的事情太多,恰巧是这样紧急的时刻,娴妃娘娘的事情打乱了君亦景所有的计划,导致他现在还缠身至此,无法逃脱。
他突然有些后悔,若是那天,他没有下令放箭,没有火烧京城,他们就不会这么快攻入京城,不会这么快进去皇宫,不会发现皇上的不对劲儿,也不会知道娴妃娘娘在地牢受辱十一年的事情。
若是他的青州军一直攻不下京城,他会不会就此放弃,先选择带着殿锵锵前往南屿求医,如果是那样,是不是现在殿锵锵的病早就治好了?
但之后呢?他失去了最合适的时机,年统领从益州赶来,群龙无首的青州军会被年统领收服,一起攻打京城,即便将士们经验不多,但有了一个好主将,攻城也有了几分胜算,皇上有了援军,他会再一次掌权,稳固京城,他的母妃会继续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牢艰难生存,永远等待他的儿子救她于水火之中。
扪心自问,到了那时,君亦景该怎么翻盘,等殿锵锵的病治好了他们一起从南屿回来,站出来说父皇我要继承你的皇位吗?
继承皇位事小,他母妃怎么办?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发现保和殿下地牢的秘密?
所以,火烧京城就是他最好的选择,不管是当时为了殿锵锵的病,还是现在为了他母妃能早日脱离苦海,殿锵锵走了也好,京城的这些烂摊子就由他留下来解决,有霸剑在,相信他定能护好殿锵锵周全,不过是否能撑到南屿,还要看殿锵锵的意志力。
“楚暮环,把这个带给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