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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公公说的果然不错，前门站满了年将军从益州带回来的益州军，个个表情肃穆，腰板挺直，好似在做着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大事迹。
软轿轻落，来福公公上前去和那领兵的副将说了几句什么，严府大门前的两个将士便恭敬地将大门打开，垂首等着君成化进府。
君成化自然也没道理在府门口逗留过久，抬步便入了府。
即便是进了府，这里面的士兵却还是只多不少，像极了在看押什么重大嫌犯，生怕其逃跑了似的。
君成化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袖中的手握成了拳。
这是年将军进城的晚，若是时间充裕，恐怕严家上下早就同宫小玉和宫家外军一般被关进诏狱中了。
沿着记忆，君成化来到了严老太爷的书房之外。
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千百次，如今却突感一股悲凉之气。
两个益州军站在门口，朝君成化这边看了一眼，他们从进京以来几乎一直在严府把守，并不清楚宫里面的变动，也不认得眼前这个穿着蟒袍的人。
“严老太爷在里面吗？”
君成化冷冷地开口，身上带着经久不化的冰霜，两个将士正犹豫着，不知面前是何人，来福公公便上去吩咐道：“打开这道门。”
来福公公身上服饰出自宫中，在太监中自然是最高的品级，腰间还带着金线修成的祥云纹饰，一看就不是等闲人员，而君成化更是不必说，身上的蟒袍便是四爪金龙，太子的见证，可先太子早逝，封太子的诏令又还未下达，再加上眼前这两人不认得君成化和来福公公，便又是做了难。
君成化眉间皱得更深，刚要发作，便听见书房中传来两声咳嗽声。
这咳嗽声不是寻常人秋冬受凉而发出的，而是那种积累成疾所致，带着病意，让人听着十分痛心。
君成化不顾门口两个益州军的阻拦，直接闯进了书房中，这间书房是严老太爷的专属书房，原本里面满满当当放置了七八架书，可如今整间书房却是空空荡荡，唯有窗边一张书案，一把孤椅，上面做着一个垂暮的老人，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低沉压抑的咳嗽，手下压着整间书房唯一的一本书。
君成化颤抖着，一步一步走过去，这时严老太爷才将目光从手下的书中抬起来，望了一眼旁边的人。
目光抬到衣服上绣着的四爪金龙就停下了，严老太爷好似是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有个人一般，继续旁若无人地开始看书。
这时君成化才看清严老太爷在看的什么书，那是一本《西辽赋税》。
严老太爷在户部民事司的主事位上干到致仕，直到如今还是心心念念着西辽的财政。
“祖父。”
君成化颤抖着声线叫了一声，既已开口，严老太爷便不能再装着没听到了。
他缓慢地站起身来，撩起袍子便要下跪，君成化眼疾手快抓住了严老太爷的双臂，却猛然发现他比以往几乎瘦了一圈，胳膊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精神也憔悴得很，整个人似乎忽然之间老了十岁不止。
“祖父，你为何如此！”
严老太爷轻笑一声，“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啊！老臣早就觉得殿下心性智谋非常人所能及，果然还是严家的水太浅，容不下殿下的龙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