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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就是你们日日敬拜的神，不过是一只成了精的河蚌罢了！愚蠢！无知！”
晨曦状若癫狂，屹立于波涛之上，扬天长啸，吓得村民连连后退。
忽然一个满身泥水的妇人上前高呼道：“晨曦，快救救我女儿！求你了，快救救我女儿！”
正是刚刚献祭给河伯的小姑娘母亲，悲天哭地祈求仙人晨曦出手救回已经沉入河底的女儿，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祈求。
晨曦心中冷冽，若非这河蚌，母子二人岂能阴阳两隔？更可恨是这村民，愚昧无知，贪恋富贵，甘受妖物迷惑，丢子弃女。
晨曦冷眼以对，厉声道：“救你女儿？凭什么？当年谁又可曾救过我母子？”
众人面现惭愧之色，低头不语。晨曦又冷眼扫视一圈唯唯诺诺的村民，讽刺道：“这个时候知道求人了？果然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活该！”
发泄了一番的晨曦无视那妇人哀求，转身正欲离去，忽然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头走出来喊道：“晨曦，你慢着！我是你太爷爷！”
木生定眼一看，眼角跳了跳，看向悄悄走过来的无梦，这老头乃是无梦的爷爷，在村中很有威严，祭祀河伯一事也是由这老头在主持。
“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你杀了河伯，虽然是为村民除了一害，但是这洪水怎么办？”
木生还以为这老者是出来说服晨曦救那小姑娘的，没想到老头是说这个。
“河伯虽然可恶，但毕竟能护得大家衣食无忧，如今你杀了他，于情于理都得帮忙解决这洪水！不能不顾大家的生计！”
老者一发话，村民纷纷跟着念叨起来，希望晨曦出力治理洪水。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谁能保证富贵就祈求谁，之前是河伯，如今是晨曦。
晨曦面色愈发冷漠，握着仙剑的手紧了紧，道：“倘若我不从呢？”
那老头摇头晃脑道：“本事越大，责任越大！你毕竟是在这里长大的，不能忘本！再者修仙问道，造福世间乃是应有之意，你切莫走上邪路！”
“是啊，晨曦你莫忘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晨曦，你母亲还是我们出钱安葬的！”
“晨曦，你父亲故去之后，我还接济过你家！”
……
村民越说越觉得对晨曦有大恩，越觉得晨曦理当为他们免去洪水祸患，甚至有人悄悄的指责起晨曦来。
“自作孽不可活！老牛你去将我二人家人唤回来！”
看着愈发自得的村民，木生本能的觉得一丝不妙，修士岂能是凡人可以轻易驱使的？村民为一己之私，毫无悔过之意，依然咄咄逼人，况且那晨曦本就是性情偏激之人，此时冷冷的盯着村民一言不发，宛若看着一群死人。
为老水牛得令，悄悄跑到人群中咬了咬木生娘亲的衣袖，妇人诧异，顺着牛头看去，竟然看到了立在高岗上的木生和无梦，遂大惊，拉起木生的父亲就匆忙赶来，抱起木生轻斥一顿。
老水牛又咬了咬无梦那彪悍的娘亲，那悍妇一脸嫌弃，连踢几脚，老水牛打了个响鼻，默默转身离去。
木生看到，很无奈的对无梦说道：“人的命，天注定，我们尽力了！” 无梦点点头不语。
正在这时，那老者又道：“晨曦，倘若今日你不出手帮忙治水，那就是忘本！我将代表族人将你逐出本族，你父母亲的灵位也要从村中祠堂移除，不得享受族中香火祭祀！”
忍耐到了一定限度的晨曦大怒，暴起出手杀向村民。修士含怒出手，村民只有四散逃命的份，哀求不已。
正在这时，天空中一道剑光飘过，乃是另一修士到来，见到晨曦肆意击杀凡人百姓，便出手阻止。
一番争斗，晨曦不敌，败在修士手下。那路过修士略作闻讯，知晓了来龙去脉，便与晨曦展开了一番对话：
“为何不放过这些村民？”
“他们当年可曾放过我？”
“毕竟往事已经过去，你既已斩杀河蚌精，何不放下这段恩怨，一心向道？”
“我等身为修士，快意恩仇，有何不好！”
“修士沉溺红尘恩怨，岂非本末倒置？”
“若无红尘恩怨，岂有我今日修道成就！”
修士听过晨曦的答话，一时无语。遂放晨曦在一边，独自施法更改山川河道走势，尽力消除洪灾之害。
这时晨曦忽然问道：“为何不杀我？”
“为何要杀你？”
“成王败寇，自然命在你手。天下仙宗弟子不都是视我这种屠戮凡人百姓的修士为魔头吗？”
“我有自己的判断，仅此一事虽无法断定你的本性，但此事村民亦有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看来你是准备就此不提了。哈哈哈，你救得了性命，可救得了贪欲？你救不了!这等贪欲熏心之人，早晚还要惹出祸患！何不斩杀，一了百了，再无后患！”
修士看着远处期期艾艾，不敢正视自己的村民，叹了一口气，“希望他们能够吸取教训！你走吧！”
言罢，修士转身便欲离去，正在此时，忽然一道剑光袭来，正是那晨曦强撑起法力偷袭木生。
修士心生感应，罡气自动护体，背手一挥击溃剑光，法力去势不减，瞬间重伤修士，“我已经放过你，为何杀我？”
“修士重修为，动辄论生死；凡人重金钱，纠缠多烦恼。我欲快意恩仇，你阻挡；我欲消除祸患，你阻拦。修道之人，世俗苍生就这么重要吗？如此羁绊，如何能够成就大道真仙？既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偏激了，没有万物苍生，何来我等修士？红尘恩怨总会过去，我辈修仙乃是求得长生逍遥，以为争强好胜反而落入下乘！”
“听你这话，乃是一心向道，兼济天下了？您能这样说，乃是今日我修为不如你。若今日你我易地而处，你又当如何？还能如此把苍生放的这样重吗？如若有一天，天下苍生与大道真仙，你只能取其一，你又当如何？修道修道，你又知为何修道？如何修道？”
如何选择？为何修道？如何修道？晨曦的话在木生脑海、耳边不断回荡，冲击的木生心神一阵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