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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本能。
张侍妾还是夫人的时候，二小姐活得多肆意，如今却要战战兢兢地在大小姐手下讨生活。
即便如此，大小姐还是要毒死她……
一时间，下人们看殷梦玥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殷天段原本就对张氏和殷梦璃心存愧疚，翡翠的话更是戳中了他心中的痛点，看殷梦玥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璃儿中毒的事，真的和你有关？！”
殷梦玥没想到，小白花身边还有翡翠这样的人才。
但不就是演戏，谁不会？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父亲，女儿只有这一个妹妹，哪怕她不顾镇国公府的百年清誉，也要置女儿于死地，但女儿依然不忍心太过苛责她。上次就算你不放妹妹出来，女儿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祠堂受苦，又怎么会狠心对她下毒？”
殷梦玥本就生得貌美，这副样子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女人看到也会心生不忍。
下人们也都反应过来，之前二小姐落到那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反而是老爷的心太偏了！
殷天段也有些讪讪，尤其是看到这张和骊山夫人一模一样的脸，一脸委屈地望着他，他的心难得软了下来，“爹不是这个意思。”
翡翠急了，连忙问道：“如果不是大小姐，还有谁指挥得动府里的下人做这种事？！”
殷梦玥狠心在自己的腰间掐了一把，眼泪顿时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过去的十几年，我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我接手中馈才几天？尚且为这些事焦头烂额，哪有精力去对妹妹下毒？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有这个心，府里又有几人会听我的话？只怕我刚刚吩咐下去，他们就到妹妹和父亲面前告密去了。”
零儿和小一一左一右扶着摇摇欲坠的殷梦玥，跟着抹起了眼泪，“镇国公府的后院这么大，哪怕是常年管着中馈的人，想不出错都难，更何况是刚接手的大小姐？可怜大小姐为这个家忙得心力交瘁，还要被人钻空子泼脏水……”
这里哪个不是人精，顿时明白了张氏和二小姐把持后院多年，哪怕大小姐掌管了中馈，短时间内想指挥谁谋害二小姐也不可能。
而且说起来，二小姐如今还是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大小姐那些年却过得连奴婢都不如……
众人心中的天平倾斜得更厉害了。
小一适时添了一把柴，“老爷，您刚才也看到了，二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尚且敢对我们姑娘趾高气扬。说二小姐在我们姑娘面前伏低做小，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小一是八皇子送的人，话的分量自然和普通丫鬟不同，更何况她说得在理。
殷天段怎么看殷梦玥是一回事，她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一个奴婢当着自己的面，对她咄咄逼人算怎么回事？！
而且经过刚才的掰扯，殷天段心里已经相信了殷梦玥，看翡翠的眼神十分冰冷，“贱婢！谁给你的胆子诬蔑大小姐？！”
“老爷……”这跟她们预想的不一样啊！翡翠整个人都懵了。
殷天段踏进房间的时候，殷梦璃其实就醒了。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由翡翠将这盆脏水泼到殷梦玥身上。届时她一定会勃然大怒，最好撒泼发疯。
以殷天段对凤星的重视，绝对听不进任何解释，只会狠狠发落她！
没想到殷梦玥这个贱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扮柔弱，装可怜，条理分明地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
“爹……”殷梦璃的声音十分虚弱，微卷微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了。
“璃儿，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殷天段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对大夫道：“快过来给二小姐看看！”
待大夫再次把完脉，确认没事，殷梦璃的唇角才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爹，姐姐，让你们担心了，是璃儿不好。”
“二小姐……”翡翠眼里闪着泪花，“有些人只怕巴不得你出事，怎么会担心你！”
殷梦璃薄责地看了她一眼，才将目光落在殷天段身上，“爹，刚才你们说的话，璃儿都听到了。我和姐姐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璃儿相信，她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
殷梦玥眼底透着淡淡的嘲讽。
小白花这话看似在为她开脱，却每一句都在坐实她们之间确有龃龉，那殷梦玥想毒死她也不是不可能。
翡翠瞬间领悟了殷梦璃的意思，和她唱起了双簧，“二小姐，你心地善良，不知人心险恶啊！这一次是你运气好，才侥幸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但如果有下次呢？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才想找出害你的人！”
殷天段的脸色沉了下来，“不错！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凤星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别说将来带领镇国公府走上人生巅峰了，只怕他马上就要被陛下重责。
“璃儿本不想因为自身，将府里搅得不得安宁。但既然爹爹坚持，女儿也不愿姐姐被人误会，就只有委屈姐姐一下了。”殷梦璃善解人意地望着殷梦玥，“姐姐可愿意让人搜一搜沁月阁？只要没有找到毒药，就能洗脱姐姐的嫌疑了。”
殷梦玥目光微冷，“放肆！”
零儿适时道：“嫡庶有别。为了二小姐，就让人大动干戈搜大小姐的院子，只怕不合规矩！”
接到殷梦璃的眼神授意，翡翠冷声问道：“大小姐这样说，难不成是做贼心虚？如果你没有对二小姐下毒，为什么不敢让人搜沁月阁？！”
殷天段看殷梦玥的眼神，再次变得狐疑起来。
殷梦玥讥讽一笑，“我是堂堂嫡长女，院子任何人想搜就搜，日后在府里还有何威信可言？！若你们没有在沁月阁搜到证据，又当如何？！”
殷梦璃早有安排，自然有恃无恐，“若真是误会了姐姐，璃儿愿意向姐姐磕头认错，翡翠也任姐姐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