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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必须着盛装以示尊重，那些珠钗戴在头上分量可不轻。
小一看了零儿一眼，见她没有上前的意思，只好自己动手为殷梦玥歇下头上繁重的首饰。
以往这些活零儿都会抢着干，生怕她们借此跟她争宠。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一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道：“姑娘，帖子上说了些什么？”
“费了那么多功夫，鱼儿终于上钩了！刘小姐约我这个月十五，去护国寺上香。”殷梦玥有些意外，“只是我没想到，护国寺的那些人，会借刘小姐的手引我过去。”
小一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姑娘，难道刘小姐也掺和进去了？您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会恩将仇报吧？”
殷梦玥摇摇头，“她应该不知情。我向来深居简出，唯一算得上有交情的贵女就是刘小姐。从她这里入手约我，是最好的选择。给刘小姐回个帖子，就说我答应了。具体怎么回事，十五那天我问问她就知道了。”
“是。”
零儿福了福身子，“大小姐，离十五没几天了，奴婢先下去准备。”
“等等！”殷梦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摸着下巴道：“上香的事先不急，先告诉本小姐你是何方神圣吧！”
小一等人都不笨，瞬间挡到了殷梦玥身前，警惕地望着“零儿”。
“零儿”眼中满是迷茫之色，“大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你自以为扮得天衣无缝，殊不知破绽百出！”殷梦玥冷眼望着她，“首先，零蛋和我是从苦日子里互相扶持走过来的，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所以我特许她唤我的时候，不必用‘您’这个敬称，而是用‘你’。”
“其次，零蛋虽然性子单纯，没有坏心眼，却喜欢跟小丫鬟们争风吃醋，生怕她们在我面前越过她去。所以每次她在的时候，都会把小丫鬟们挤得远远的。但刚才小一为我卸发饰，你站在旁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零蛋什么样了？！”殷梦玥的语气染了一层寒意。
小一等人随时准备喊护卫进来，她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殷梦玥没有让人先把“零儿”拿下，而是直接拆穿了她，是因为暗卫甲和暗卫乙在暗中保护她。轩辕拓借给她的人，不可能这点用都没有。
“姑娘果然聪慧！”此人恢复了低沉的原声，竟是个男人，“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能识破我易容术的人，在下佩服！”
话音落下，“零儿”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骨架诡异地变大了！
“是你！！！”
岂止是殷梦玥，四个小丫鬟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这不就是一个多月前，殷梦玥在水木居遇到的那个，妻子跟兄弟跑了，儿子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倒霉蛋！
当时殷梦玥阴差阳错把人“劝”得跳楼了，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汪大锤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姑娘竟还记得在下！若没有姑娘，在下恐怕早就带着满腔怨恨，命丧黄泉了！这一个多月，在下打听过姑娘的身份，在水木居养好伤就赶过来了！”
小一依然一脸警惕，“既然你知道，我们姑娘于你有救命之恩，这又是何意？”
“这位姐姐别误会，在下没有恶意，姑娘的那个婢女也好好在房间歇息。”
汪大锤单膝跪地，解释道：“在下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千面郎君’。姑娘于我有再造之恩，我当初就发誓，以后要唯姑娘马首是瞻！为了让姑娘明白在下的本事，我才在姑娘面前献了一回丑，请姑娘恕罪！”
“卧槽！”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殷梦玥示意小一她们退下，一双眼睛都会放光了，“你刚才用的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和缩骨功？这种本领，我还只在电视剧里看过，没想到真的存在！”
汪大锤虽然不明白“电视剧”是什么，但还是点头道：“正是。只是没想到在下的小小伎俩，还是被姑娘识破了。”
“不不不！你已经很厉害了！从外形上来说，你模仿零蛋没有任何破绽。若不是时间太仓促，你不了解她的性情，我绝对看不出异常。”殷梦玥说的是实话。
汪大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姑娘的意思是，愿意留下在下了？”
殷梦玥将来要面对的，是姜皇后和太子这样的庞然大物。她的脑袋又没被驴踢过，怎么可能把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才往外推？
殷梦玥点点头，示意汪大锤起来，“……过去的那些事，你都想通了？”
汪大锤眼底闪过一丝释然，“姑娘当初说得没错，我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手刃了那对背叛我的奸夫淫妇，是时候往前走了。”
“那……那个孩子呢？”
“稚子无辜。”汪大锤苦笑了一声，“姑娘是不是觉得在下很没出息？被妻子和最好的兄弟背叛，还帮他们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到头来，对那个孽种却下不了手……”
“不。相反，我很敬佩你。”殷梦玥认真道。
汪大锤抬头错愕地望着她。
“就像你说的，那对奸夫淫妇固然可恶，可是稚子无辜。如果你对自己真心疼爱了多年的孩子，都下得了毒手……固然情有可原，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姐也不敢留下身边。”
“姑娘……”汪大锤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懂他！他发誓要用一身本领效忠一生的对象，没有选错！
殷梦玥吩咐道：“小一，你带汪大锤下去，给他安排个住处。小二，你去零蛋的房间看看她。”
“奴婢遵命。”
汪大锤只是使了点手段让零儿昏睡，小二将她叫醒后带到了殷梦玥的房间。
听完来龙去脉，零儿的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对汪大锤恨得牙痒痒，而是一脸危机地说道：“……有这四个小蹄子在，奴婢都觉得自己第一丫鬟的地位要不保。多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千面郎君跟奴婢争宠，奴婢怎么斗得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