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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见他愁,又不得不奉上密函。
“陛下,关于顾玄晔的密函,您可要过目?”
“顾玄晔?他不是辞官隐退了?怎一点也不安分?”璟释探出手去,李公公将密函递交给他。
“顾玄晔携妻女去杭州游玩……于炜也去了杭州?”他继续往下看,越看火气越大,“上次是与顾月篱泛舟,这次与他听戏摘莲蓬,我们的内侍监于总管何时这么悠闲了?”
“听乾清宫那边的眼线传话,太后对于炜所作所为颇为气愤,每日召他不来,便摔砸泄愤。”
璟释笑道:“如此甚好,只要他们二人心生嫌隙,不攻自破……”
李公公抬起眸子来看他,见他心情尚好忍不住要讲一些关于于炜的八卦,毕竟敌人的朋友是敌人,如今敌人有难可喜可贺啊。
“不过……乾清宫都传于炜有了新宠,还与太后闹僵了。”
“新宠?”璟释冷眸一转,哂笑道,“他莫不是真心喜欢顾月篱?”
“这……”李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他们做太监的终究异于正常男人,虽说喜欢女子无可厚非,可若付诸行动未免受人鞭挞。于炜这样的做法,他确实不甚理解。
“陛下,不管怎样,顾玄晔,不得不防呀。”
“顾月篱与于炜相处的怎样?”璟释问。
“不亲不热,不近不远,还算是恭敬。”
“嗯。”能有这样的态度已是不错了,说明顾月篱懂得隐忍,若是一般女子被太监追求,早就拿刀砍他亦或者跳湖自尽了。
璟释似乎想到了什么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又从檀木盒子中取出玉玺盖章。
这是一封招降信,这是一块试金石,玄晔若是与他一心便是友军,若否了他便是敌军,他是个聪明人,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派人,八百里加急务必将此信交于顾玄晔手中。”璟释吩咐道。
“诺。”
李公公刚想退下又被璟释叫了回来。
“朕交代给你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李公公审视他片刻,见他英俊的脸颊略有涟漪,心想定是与女人有关,一经推敲终于记起璟释所谓何事,赶忙回禀道:“陛下……金府并没有名为篱下的小姐。”
又是找不到!璟释有些气愤!他的篱下那么特殊那么扎眼怎会找不到!
“并非金府小姐,那便是外戚或者金府门客,与金府有关的人通通查个遍,务必找到篱下。”璟释一拳捶在桌上,他后悔了,心想就不该放她走。
“诺。”
那日一别,璟释心中对她甚是想念,不曾想寻她竟如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他晦涩一笑,原来不止他枉报姓名,这小女子的姓名亦是假的。
名字虽假,可人是真的,情意也是真的!所以他不会放弃寻找她的!
“陛下,这位小姐……”李公公虽已洞悉,但君主不说他也不敢断言。
“是你们未来的皇后!”璟释斩钉截铁道。
语出惊人,惊得李公公一脸惊愕,他日夜陪在璟释身边,竟不知他何时邂逅了这位叫篱下的小姐。
李公公扫一眼御书房里的挂画,五副画上皆画着同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应当就是他要找的篱下小姐吧,也是个绝美的人儿呢。
李公公笑吟吟道:“老奴这就去查!”
璟释终于开窍了,独身二十三年,终于碰见心仪的女子,枯木逢春,铁树开花,李公公甚是为他高兴。
杭州一别院中,篱下正与金浔坐在凉亭中休憩,金浔待字闺中时以琴技闻名,后来嫁于玄晔便拿起了刀剑扛起了大旗,皇城中的公子少爷无不为她惋惜。
如今她又归于深宅大院,偶尔也会抚琴一曲,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听篱下弹琴。
悠扬动听的琴音穿梭在青瓦白墙的园林中,园林山水相依,湖光潋滟,花香四溢甚是宜人。
在这儿待久了,不禁变成了文雅人。
偶尔也会念上一句:湖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玄晔被琴声吸引来,遥遥望见篱下在杨柳亭中抚琴,竟有些心酸,这些年,真是委屈她了。
风儿吹乱她的发,叶儿衬着她白皙脸颊,碧水长空一点红,连池塘中的红莲都没有她娇艳。
他缓步走向她们,再刚强的汉子,心也被这绝美安谧的一幕融化。
还未及凉亭,玄晔的心腹许子重便将他叫住。
“将军,君主的密信。”许子重将那封沉甸甸的黄色信封递交给他。
玄晔脸色一沉,蹙眉道:“金府可有人打听篱下的消息?”
篱下在金府时,有关金府的所有事宜皆由他处理。
许子重犹豫一下道:“未。”
“君主最近在忙什么?”
许子重不知玄晔为何打听君主的事情,但大体猜到信中的内容。
“最近太后正张罗着为君主纳妃,奇怪的是君主竟然允了,并吩咐将皇城中未出阁的女子画像皆送入宫中,名门望族的女子则由宫廷画师亲自为其作画。所以,君主近几日经常往画师那儿跑。”
“往画师那儿跑?哼……”去看看秀女的样貌,选一选心仪之人吗?
只见玄晔的脸色更加沉重了些,已一月有半,那个向篱下许诺的君主却将篱下抛之脑后,准备迎娶他人,枉篱下日日盼夜夜思却盼来这么一个负心人。
“好,你下去吧。”玄晔垂眸道,看他脸色不怎么好,许子重忧心忡忡的退下了。
玄晔瞟一眼手中密信,心中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闷闷的,重重的。
他本以为君主若对篱下真心他拼了老命也要助他得军权,可事实证明,他看错了人。
“朝堂之争与我何干?妻子儿女才是我心中最美的山河。”他为皇家守了一辈子江山,最后发现,徒劳无功,唯有亲情最为珍贵。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密信撕碎,扬入空中,与世无争,安度晚年,这便是他的决心。
许子重回头看时瞟见这一幕,不禁惊呆了,没想到一向中规中矩的玄晔,这次竟然如此果决的拒绝了君主的拉拢。
佯装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玄晔笑着走到他们娘儿俩身边,将自己沉浸在篱下美妙的琴声中,心也平静了些许。
一曲罢,篱下鸟儿般跳入玄晔怀中,又蹭又摸又撒娇,软软甜甜的将他心儿融化。
“篱儿,杭州物产丰富人杰地灵,杭州男儿大都英俊温柔,不如我们以后便留在杭州,不回皇城了。”
篱下一怔,不知玄晔为何突然生出这种想法,只是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爹爹……”篱下欲言又止,她心中挂念着释,总想着他即将忙完手中之事,不久就会去金府提亲。
玄晔何尝不知她的想法,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笑道:“伴君如伴虎,自古朝堂皆无情,爹爹为篱儿寻一书香世家或商贾人家的公子,一生无忧,远离世事岂不更好?”
篱下方才见他与许副官聊了许久,大体已猜到他们讨论的话题,不自主的摸一摸脖间血玉,不禁心中一疼。
她的初恋就这般化作泡影了吗?想想亦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她甚至不知他是什么人竟天真的想要与他厮守终身。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谁的一生未有过天真的爱恋?她笑着应允下来,不想让父母替她担心。
金浔捏着篱下的小手温柔道:“那日我在客栈观察过,杭州的男子温润如玉知书达理,娘亲没事儿多陪你出去走走,讲不准就能遇见心仪之人。”
篱下虽不情愿却乖巧的笑道:“好呀,篱儿听娘亲的。”
见他二人心情沉闷篱下像只小百灵一般跳到琴边笑道:“爹爹您极少听篱儿抚琴,让篱儿再为你抚琴一曲吧。”
“好好好!”玄晔笑道,“过几日杭州会举办一场才艺比赛,篱儿若能参加,定能拔得头筹!”
“爹爹……”被亲爹如此捧夸,篱下羞赧的很,她性情寡淡很少抛头露面,更不想参加什么比赛被人看来看去比来比去好不自在。
“权当散散心。”金浔笑道。
既然她开口篱下只好应了,想来总不能将自己关一辈子,出去见见世面磨磨性子放松一下心情总归是好的。
篱下抚琴时玄晔闭上眼睛聆听,他虽不懂风月,却也被琴音吸引沉浸在这风月之中。
一曲罢,篱下借口约了朋友去采莲溜走了,见她走远金浔方才抓住玄晔质问。
“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温柔的看着她,知道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君主近日忙于选妃,怕是把篱儿忘了。枉我们篱儿一直等着他,恐是黄粱一梦,梦醒皆空。”
金浔一听脸色铁青怒斥道:“没想到璟释会是这样的男人!”
玄晔抚慰道:“自古帝王皆薄情,篱儿与他错过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金浔一想也是,与其日后与后宫众多女人尔虞我诈争风吃醋倒不如寻一个寻常男人安度此生。
这样讲不假却甚为篱下担心,不知她那个情窦初开的篱儿会有多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