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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深蓝『色』的月光将原野映成深蓝『色』,细微的风和草叶摩擦都消失了，呼啸的海风变得舒缓而宁静，寂静无无息地笼罩了世界,神秘的气息钻出土壤，在原野上的每个角落里游『荡』。
然而在这宁静神秘的景象背后，叶槭流莫名察觉到了某种危险。
他迅速放下头破血流的护工，后退一步，消失在洞开的光门之中，紧接着出现在较远、但依旧能看清原野的地方,同时打开墨绿桌面，将一应遗物从桌面上拿下来，带在身上。
待了没几秒，最后的风也停息了下来,深蓝『色』的原野沉睡在一片阒寂之中，一切都静悄悄的，只男人痛苦的咒骂回『荡』。
叶槭流瞳孔微微收缩，指不自觉地虚握,放在随时能够触碰到遗物的位置。
霍然之间，原野上出现了一只只幽蓝『色』的教堂牲灵，在深蓝『色』的月光下，沉默地列队前行。
它们每一只都是身高超过十米的庞然物,形态也各不相同,远远望去，仿佛淡而缥缈的幽蓝雾气在原野上飘『荡』。
这些巍峨山的幽魂成群结队向着远处去，穿过植物和栅栏，穿过伫立的谷仓，穿过仍然在咒骂的男人。
突然间,咒骂从原野上消失了。
寂静再一次笼罩了这支沉默的队伍，蜿蜒的幽蓝『色』雾气流向遥远的群山，似真似幻，恍若梦境。
许久之后，巨的教堂牲灵渐渐消失，深蓝『色』的月光也重新变得清澈，海风重新吹拂着原野。
叶槭流深吸一口气，打响响指，返回护工的身边，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了一张残留着惊恐、扭曲而发蓝的面孔，不需要伸去试探脉搏，也能看出护工已没了任何呼吸。
教堂牲灵……我记得狗狗说过，这也算是异种的一种，在爱尔兰居然这么常见吗？半夜在原野上就能被带，甚至我种感觉，低阶的天命之人遇到这的教堂牲灵群也逃脱不了……叶槭流低下头，对着冷得发僵的双哈气，拖起护工的尸体，打开光门，来到之前他爬上来的悬崖边。
他把对方身上属于艾登·诺兰的东西拿，接着把尸体丢了下去，看着尸体消失在翻涌的浪花里。
做完这些，叶槭流重新回到小镇的房间里，摘下身上的遗物，重新放回桌面，随后打着哆嗦进了盥洗室，洗干净上沾着的泥土草屑。
水流冲了上的碎渣，叶槭流感觉暖意重新回到了身体，他无地吐出一口气，检查了一遍上没沾到血，回忆着艾登·诺兰洗的方式，仔仔细细洗干净。
过今晚的事，叶槭流察觉到，疯狂似乎是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定的痕迹。
之前消失的是“『射』击狂”的疯狂印记，眼下叶槭流身上剩下两种疯狂，“病态工作”和“毁灭狂热”，不需要用狗狗的牙齿来额外压制，再加上叶槭流和疯狂症状一直相处得不错，也就没太在意。
但当他用暴力解决问题时，那股破坏与毁灭的欲望就会猛地窜上来，感染他的思想，影响他的念头，缠绕在他的上，引诱他破坏他面前的一切——这只是“毁灭狂热”这一症状较为轻微的表现。
像是刚才，叶槭流完全以直接把护工带去悬崖，是当他一挡住对方的攻击后，他的里忽然萌出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想要把对方的脸砸进墙壁里，要不是最后叶槭流想到清洗墙纸很麻烦，现在他能就在拎着水桶擦墙了。
得控制一下，艾登·诺兰是个儒雅且身体虚弱的医，虽然在爱尔兰不能遇到他的熟人，但作为医，我也不能遇到人就想把人砌到墙里……叶槭流微微皱眉，想到狗狗在沉睡，不免些头疼。
他关掉水龙头，离开盥洗室，整理完艾登·诺兰的行李，打开机，找出旅游团的电子票，拨打了上面的联系号码。
……
印安纳州。
坐在前往阿奎利亚镇的车上，奥格双交叉，搭在腰腹间，望向窗外飞逝的深红与明黄相间的秋景。
他已听秘书简单汇报过伦敦之夜的调查结果。在三教会毁于怀特掀起的水前，圣杯教会的调查已取得了很程度上的进展，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早已汇总成报告，递交至教会内，以奥格在纽约教会的身份和地位，权调阅其中的绝分资料。
苍白之火……白焰之神铸造的城市……怒银之刃……白王冠……奥格缓慢地咀嚼着这些名词，将它们一撕碎吞下去，通过这种办法，记住了每一个名字。
自从成为先的信徒后，奥格就不止一次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拥足够强的力量，他将成为先的和眼，出现在祂需要他前往的所地方，用鲜血绘出敌人的名字，为即将发的毁灭掀开猩红的帷幕。
然而当这的机会终于到来时，他却只是无知无觉地待在别墅里，直到一切结束，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和神灵的战争擦身而过。
这次涉及神灵的事距离他是这么近，整件事的层次已完全超出了他能够触碰到的范围，以至于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怀特·克朗在伦敦追逐密教，对抗教会，寻找神灵……而他那时候居然在别墅里研读爱情小说！
奥格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瘦削的背缓缓凸显出青筋，苍白的皮肤渐渐泛起红意，这一幕却不会让任何人觉得美丽，只会觉得那是血河的波澜，激流与漩涡隐藏在波澜下，随时准备吞噬命。
他从未过此清晰的感觉，下一次，再下一次，密教组织的图谋，神灵降临的灾厄，古代遗迹的异变，会更多类似的事发，先也会继续派出信徒，帮助祂完成更多的事，但以他现在的阶，他只会一次次错过这些事，无法参与其中。
我需要更多，无用什么段，我都应该为自己拿到更多的东西，这是毫无疑问是我应的资格……为什么我才发现？我的处境是此危险，只拥更强的暴力，才能在这的世界里完成我的渴望和想法……奥格闭上眼睛，阳光从窗外洒落，在他脸上映出金斑，衬得他纤细而透明。
……
二天，叶槭流在旅馆用了一顿爱尔兰风格的早餐，接着离开旅馆，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把“无痛的朝圣”从桌面上拿了下来。
过一夜的休息，布莱克再度恢复了精神，按照叶槭流的要求，变成了白发红眼的少年模。
“我们要一直维持这吗？”狗狗们转了一圈，很长地叹了口气，“这不太舒服，我们很怀念在荒原上尽情奔跑的感觉。”
“离开城市你们就不用维持人形了，现在先忍忍，抱歉。”叶槭流收起提箱，『揉』『揉』他们的脑袋，安慰道。
他把昨天打包好的行李寄回艾登·诺兰在洛杉矶的家，去找了一家银行，把从护工身上找到的钱存进去，转给他的前妻和女，最后搭上一班去都柏林的巴士，前往旅游团集合的地。
半小时后，巴士在都柏林的车站停下，叶槭流带着布莱克，拎上自己的行李下车，打开机，叫了辆出租车，前往旅游团的会合地。
路上，叶槭流右搭在膝盖上，食指轻轻着膝盖，侧过头，欣赏窗外的都柏林街景，脑中则在思索关于“雾之国旅游公司”的信息。
昨天晚上，他查了“雾之国旅游公司”的资料，从官网来看，这是一家资质俱全的正规旅游公司，主要业务爱尔兰境内的徒步旅游团和自驾游，路线多是其他旅游公司不会选择的那种，但意外地好评很多，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唯一要说比较奇怪的，概是这家旅游公司只十月之后的冬季路线。
爱尔兰的旅游旺季是夏季，夏季时岛上绿草茵，阳光充沛，历上排满了各种各的节庆典。但其他季节，这座岛屿都处于雨云的笼罩下，一个月二十多天下雨是常态，甚至一天之内能会十几场雨，更别提从海岸到荒原的风会带陆地上的绝分温度，准备不够充分的话，很容易因为低温症而失去命，怎么看，冬季都绝不是爱尔兰适合徒步的季节。
出租车很快停下，叶槭流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已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是电子票上提及的酒店。
付掉车费，叶槭流也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现金，他沉痛哀悼了一下自己的钱包，让狗狗留在门外，自己进了眼前的酒店里。
他站在堂里，环顾四周，视线很快锁定了待区的几个人，其中个穿着一身旧夹克的中年人，看上去应该是旅游团的向导。
叶槭流带着布莱克缓步过去，对着几个人『露』出微笑：
“上午好。”
向导的形象很符合外国人对于爱尔兰人的刻板印象，『乱』糟糟的红发，胡子，轮廓深邃得像是岩层，一根根皱纹在皮肤上镌刻出岩石的纹理。
戴着帽子，夹克口袋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不少东西的向导『露』出一个笑容，向叶槭流伸出，问道：
“艾登·诺兰，是吗？我是柯根。你打算退出旅游团，是吗？”
这个笑容称不上友善……叶槭流歉意地笑笑，伸和他握了握，回答道：
“是的，很抱歉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柯根先。我认为我做出了一个草率的决定，订下行程时，我的内被激情和意气所支配，于是我匆匆忙忙、不加考虑地下了决定。但是在来爱尔兰之后……”
他停顿了一下，留足了遐想的空间，接着说道：
“我发现我考虑得不够清楚，显然我严重高估了我的能力和体力，对我来说，你们提供的行程实在太过严峻和艰难，我无法负担行程中的压力，在这时候退出，对你我来说都是利的。”
他话音落下，柯根沉默一瞬，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叶槭流。
虽然对方的身形隐藏在剪裁得体的衣里，但以柯根的老练，一看就知道，这具身躯绝对没过多少锻炼，只是虚其表的空架子，深棕『色』的羊绒围巾衬着他脸『色』发白，几乎是肉眼见的虚弱。
确认了这，柯根里也了数，终于不太情愿地接受了这番解释。
“我明白了，”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信用卡，“那么按照昨天我们在电话里说好的，扣除不会退的那些钱，剩下10万欧元我会退给你。”
昨天在记忆里看到我就想吐槽了，是不是因为没竞争对，这个旅游团简直贵得离谱啊……艾登身上的钱就算了，旅游团这笔钱不直接退了拿到，虽然对面肯定不是很爽就是了……其实流程也不太正确，正常来说不应该由向导来退钱，这更像是游客交的钱是直接交到向导上的……
惜费雯丽现在没联系我，应该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看来在离开城市之前我是没办法拿到钱了，我们彻底进入森林和荒原，想要取钱就更难了……
想到卡上即将多出的钱，叶槭流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个真实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