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小说网】biquge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确定卡尔德隆对“失序之国”的影响不大之后，他便停止了对历史孔隙影像的维持。
站在卡尔德隆的外围区域，亚伦感受着安静到如同整座城市都已经死去的诡异气氛。
彻底掌控“失序之国”后，他返回源质内只需要一个念头，因此虽然感受到了异常，但心中依旧有底气，只是还有些许的疑惑：
“当初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将卡尔德隆拔起，扔到灵界深处时，并未提前让城里的居民离开，而且平时偶尔也会有些灵界生物进入。”
“可此时，这外层区域别说活动的生灵，就连骷髅，活尸或是其他灵界生物的影子都没有。”
亚伦将“黑皇帝”与“审判者”牌融入体内，感受到灵性再次拔高后，金色的瞳孔审视着四周肉眼无法观测，苍白泛着阴绿的“秩序之链”。
“这里的底层规则已经被侵蚀，生灵进入卡尔德隆，会自然地往亡者方向转化，这一点和冥界有些类似，但又有本质的不同。”
“在这里，活着的生物不会突然死亡，再慢慢成为毫无思考能力的不死生物，而是直接成为亡灵。”
“不过对于半神以上的非死神途径以及某些特殊的灵界生物而言，就算被转化为亡灵状态，只要及时离开卡尔德隆，都可以恢复正常的状态。”
“不过，这样与卡尔德隆发生交互后都会留下印记，就算顺利离开，印记也会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融入卡尔德隆深处....”
利用“失序之国”加持的“秩序之眼”解读着卡尔德隆异变扭曲的规则，亚伦控制着“审判之域”笼罩自身，防止自身与卡尔德隆发生交互，被留下印记。
做好准备后，亚伦沿着一圈圈蔓延向下的奇异建筑，向着核心区域，地底深坑的尽头走去。
随着不断的深入，隐藏在这座奇异城市中的各种怪物，却没有一个敢于出现，“失序之国”的气息让它们求存的本能战胜了疯狂的倾向和捕食的习惯。
而越往地底深处走，亚伦的周围越是安静，那些稀奇古怪的建筑明明保持着完好，却仿佛已死去很多年，就连气息都变得阴冷，腐朽。
“这些怪物胆子也太小了，看来这次没机会收割一波灵性材料与非凡特性了。”
心中嘀咕了一声，亚伦有些失望的看了眼周围，但也没打算真的展开“审判之域”搜寻，当前最重要的还是顺利获取“永暗之河”的河水。
寂静的世界中，时间的流逝总是容易被忽视，亚伦只在真实视野覆盖的区域内进行短距传送，前行了许久，终于看见了深坑的底部。
一座巨大，深黑的宫殿伫立在那里宛若深渊张开的巨口，稀薄的灰白雾气自敞开的大门涌出
这宫殿由一根根巨柱撑起，镶嵌满了各种各样的骨头和不同部位的尸体，某些地方甚至还蒙着血淋淋的，属于不同种族的皮。
亚伦凝望了几秒，颇有一种回到廷根，看到亚当那座尸骨教堂的既视感。
没有犹豫，亚伦用古赫密斯语低声颂念：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绯红之主，隐秘之母；”
“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黑夜印记荡漾微光，狼首蛇身的奇异怪物雕像出现在亚伦手中。
看着那笼罩宫殿的稀薄雾气，以及手中没什么动静的雕像，亚伦脚步不停进入了宫殿内部。
大厅的两侧摆着一具又一具不同形制颜色各异的棺椁，它们静静地安放于那里，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已经被死亡风化。
随着亚伦入内，这些棺椁内部，突然发出了些许声音，如同生锈关节在依次打开。
雕像上魔狼头颅眼中冒出幽光，所有的棺椁骤然安静了下来。
没去理睬这些事物，亚伦一步来到了大厅的深处，这里有一座向下的灰白石制阶梯，入口处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石碑顶端立着一个体态修长，仿佛由青铜打造而成的巨鸟雕像，它的羽翼上有各种各样的苍白符号。
鸟型青铜雕像下，石碑的表面，一个个源于“亡者之语”的文字仿佛像是不同形状，非常简化的鸟以及盘成不同模样的蛇，组成了两句含义模糊的话语：
“哪怕神灵，也无法摆脱；
“哪怕死亡，也会被拘禁。”
这是在警告所有来到卡尔德隆的生灵，不要沿这座阶梯往下？它直接通往“永暗之河”？
也不知道这个石碑是谁放在这里的，格蕾嘉莉又或者是萨林格尔？
轻轻摇了摇头，亚伦收回目光，绕过顶着青铜雕像的石碑，沿灰白的阶梯，一步一步下行。
幽暗无光，死寂冰冷的环境下，一直萦绕在亚伦周身的“审判之域”金光璀璨，照亮了很小一片区域，就如同在死亡浪潮中苦苦支撑的生命小船。
不知下行了多久后，亚伦眼前骤然浮现浓郁的暗金雾气，“失序之国”轻轻颤动，感受到这种变化，没有丝毫迟疑，便开启了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戒备的看向四周。
与此同时，他微侧脑袋，听见了轻微的，虚幻的哗啦声。
这似乎在表明，地底深处，距离当前位置不远的地方，有一条暗河在缓缓流淌。
下一秒，亚伦低头，看向了脚下。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涌来了一片深暗的，没有实感的水流。
它的表面，连光都无法存在。
石制阶梯的底部，深暗潮水涌来的地方，淡薄的灰白雾气弥漫往上，与虚幻的水液结合，膨胀成了更偏雾气的灰白水汽。
水流涌到亚伦的脚边后，又静静往后缩去，仿佛在做周期性的涨落。
想起黑夜女神的警告，亚伦立即远离，看着那悬浮在水流之上，仿佛隔绝了世界的灰白雾气，扬起了手中的“诡秘之戒”。
作为从“诡秘之主”身上分离出的物品，在克莱恩还没有完全掌握“源堡”时都能造成一定的影响，更何况只是一条支流上的灰白雾气。
稀薄的雾气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道口子，上涨的虚幻潮水仿佛没有了阻碍，死寂冰冷的气息迅速蔓延，仿佛连思绪都在逐渐衰亡。
若非周围有“失序之国”的气息保护，亚伦很怀疑就算自己已经是序列3，也会被动地，无法抵御地融入这片潮水。
手中的狼首蛇身雕像被引动，自行没入了那片虚幻潮水中，在水流中起起伏伏，随着潮落，缓慢抵达了阶梯的尽头。
尽头之外是一片虚无，虚无之中流淌着一条宽阔虚幻，没有颜色的幽暗河流。
这条河流是那样的模糊，难以看清，因为它的周围笼罩着一片灰白色的，如同屏障的淡薄雾气。
“这就是‘永暗之河’吗？”
亚伦眸子眯起，意识勾连“失序之国”，以“真实视野”看向那虚无的幽暗河流。
对于这种场景，他其实并不陌生，曾经在班西围猎那位被“灾祸之城”污染的“天气之神”时，就亲眼目睹过被“源堡”封印的其他源质。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这条“永暗之河”已经有部分水流穿透了灰白雾气，并与后者产生了一定的融合，时而深暗，时而苍白。
这部分河水不断卷起，又不断下落，仿佛一条奔腾于虚黑的支流。
支流两侧，竖立着一根又一根巨大而苍白的石柱，它们仿佛在支撑着什么，不让对方垮塌下来。
此时，这些石柱间，支流的边缘，数不清的略显模糊的半透明身影来回走动着，徘徊着，缓慢但不停息。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道时而走入支流深处，时而转身回来，却怎么都无法脱离河水的茫然身影。
它是那样的巨大，和周围的石柱差不多，它披着深沉的黑袍，侧面已经苍老。
忽然，它转过脑袋，望向了亚伦。
它的脸庞有着明显的南大陆特征，但已腐烂出了一块又一块痕迹，长出了一根又一根沾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
亚伦认识祂，祂是阿兹克先生的父亲，第四纪那位“死神”：
“冥皇”萨林格尔！
这位茫然徘徊于“永暗之河”千年的“死神”，那双苍白火焰即将熄灭的眼睛内，瞬间映照出缓慢汲取“永暗之河”河水的雕像。
下一秒，低沉的吼声从祂腐烂的口中传出，回荡在了河流的上空，让整个卡尔德隆城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那条时而卷起，时而下落，时而深暗，时而苍白的支流随之高涨，向着石制阶梯的尽头，向着亚伦疯狂涌来。
灰白的洪流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起亚伦的身体，却无法摧毁他有着“失序之国”以及亵渎之牌加持的“审判之域”。
“死神”萨林格尔腐烂的身躯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支流的边缘，可怎么都脱离不了，只能站在那里，疯狂地嘶吼。
亚伦的目光越过祂，越过了支流两侧徘徊的难以数清的模糊身影们，看向了虚幻河水里不断扩大的阴影。
那是一只被“永暗之河”支流完全淹没，悬浮于水中的巨鸟。
这巨鸟体表覆盖着苍白火焰和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但已被“永暗之河”消融了大半露出部分漆黑腐烂，流着淡黄脓液的皮肤。
巨鸟的眼睛仿佛青铜铸造，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这是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
开辟冥界的那位远古死神！
-----------------
贝克兰德，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揉了揉手腕，看着桌子上一堆纸屑中，硕果仅存的几个勉强能辨出人形的纸人天使，叹了口气。
看了眼已经昏暗的天空，正打算准备晚饭的他听到了门铃的声音，迅速将可以使用的几个纸人收起，克莱恩打了个响指，一道火焰腾起瞬间将纸屑燃成灰烬。
随意的将几份报纸放在桌子上，克莱恩走到大门，伸掌握住了把手。
他的脑海内自然呈现出了访客的样子，那正是英俊但不够阳刚的红瞳吸血鬼，埃姆林-怀特。
还没到两天呢，都不用催促，是个守信的家伙.....克莱恩拉开房门，微笑道：
“晚上好，怀特先生。”
埃姆林扬起下巴，将一张羊皮纸递了过去，让不耐烦的神情溢于言表：
“这是你要的‘驯兽师’魔药配方，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看着这位嘴上说着两清，但身体很诚实的停在门口没有离去的吸血鬼先生，克莱恩打量了他身上的褐色教士袍一眼，心中啧了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请他进入了客厅。
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克莱恩对这份魔药配方的真实性进行了占卜确认。
埃姆林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拿起桌子上的报纸看了起来，看到了克莱恩圈起来的那则新闻：
“下周二到下周五，每天上午九点到下午六点，王国博物馆将再次举办罗塞尔大帝纪念展览。”
嗤笑了一声，埃姆林将报纸扔回了桌子上，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没看出来，你一个侦探居然还对罗塞尔纪念展感兴趣。”
“啧啧，不过，我估计今年纪念展里面，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应该都被更换了。”
克莱恩眸子微眯，将那份“驯兽师”魔药配方收入怀中后，装作不在意的随口问道：
“哦，为什么？难道是教会担心罗塞尔大帝的物品保存不当？”
说着的同时还在胸口画了一个三角圣徽，尽全力装成一个虔诚但不太熟悉贝克兰德近状的蒸汽信徒。
哼了一声，埃姆林四十五度角看着天花板，用一副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外乡人当然不知道，王国博物馆三年前就失窃过一次，我之前在族中聚会听说丢的好像是一个书签。”
“啧，蒸汽教会那帮蠢货，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他们眼皮底下将东西偷走了。”
说到这，埃姆林才猛然想起，对面这家伙好像就是蒸汽信徒，干咳了一声迅速补充道：
“嗯，我的话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
你不是针对我，你是在针对整个蒸汽教会...“伪信徒”克莱恩在心中嘀咕着。
在听到王国博物馆三年前便丢失了一个书签后，克莱恩总有一种被捷足先登的感觉，但无法确定的他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