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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佐夫勾肩搭背，嘴里一股子宿醉之后的嘴臭味，身上还弥漫着一股香水，脖间不知道昨晚那个女郎给他留下的吻痕。
两人相伴走上二楼，门口的竹篮里堆满废弃报纸，不过被整理的很好。
临走时，陈迁在这里订阅了一年的报纸，每天都有专门的送报小童来送，日复一日，从不断绝。
“钥匙。”陈迁一伸手。
马佐夫愣住：“你的钥匙呢？”
“能活着回到租界已经很不容易，钥匙丢了。”
“好吧，稍等我下楼去拿备用钥匙。”
不多时，马佐夫拿来备用钥匙，看见对方躲闪的眼神，陈迁就知道这小子绝对没干好事，趁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决定用备用钥匙潜入屋内翻找值钱东西。
房门还未打开，陈迁转动钥匙说道：“如果我发现里面少一件东西，你就等着老太太揍人，趁现在把拿我的东西全部交出来。
不然的话，你会有幸看见破产之人是如何报复资产人士，有兴趣吗？”
举起手，马佐夫尴尬一笑，后退两步跑下楼。
见对方直接给溜了，陈迁冷笑一声，屋内没有关于特务方面的东西，只有一些钱和手枪。临走之时，陈迁为了掩饰，特意在卧室抽屉里放了几百元钱，但肯定被马佐夫给偷走。
推门走进屋内，陈迁感慨万千。
家具上面已经布满灰尘，屋子里冷冷清清，跟之前一模一样。
走进卧室，与陈迁料想的一样，抽屉里的钱被偷了，衣柜暗盒倒是没有被发现，里面的小黄鱼和银元、武器都在。
最让陈迁难以接受的是床榻，上面还遗留着某位女子的兜子，地上随意可见小雨伞，丢了十来个，看样子马佐夫没少带女人来这里睡觉滚床单。地毯上的呕吐物已经干涸，洁白的床单上一块一块污渍，还有各种酒瓶丢在地上。
“马佐夫，老子要杀了你！”
跑去厨房，陈迁抡起一把生锈的菜刀跑下楼。
一脚踹开房东家的大门，正在做饭的房东老太太见怪不怪，抬手一指马佐夫的房间，暗示对方在屋内。
“开门！”
陈迁大喊道：“马佐夫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带女人去我家里滚床单，没脸见人！”
“你个王八蛋，把我的钱还给我，不然今天你完蛋了！”
“开门呀！”
敲了半天门，马佐夫羞愧的出门想要解释一二，掏出兜里一把钞票，好说歹说才把陈迁安抚下去，多的钱算是给陈迁的赔偿，让他清理杂物和更换床单。
算到有这么一天，房东老太太默默给陈迁准备客房，留他在家里过夜。
认识多年，老太太对陈迁印象十分不错，知道自家侄子理亏，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有什么事，等晚上马佐夫带陈迁去酒吧潇洒潇洒，搂着女人睡晚上就没事了。
时隔数个月，陈迁再次吃到房东老太太做的美食，破天荒的，老太太还拿来一瓶酒，三人小酌一杯。
马佐夫拿着叉子，很是高兴：“陈，现在你跟我一样，都是没有国家的人。咱们是一路人，在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这样。”
“闭嘴！”
低下头，陈迁专心对方眼前炖的极烂的牛肉。
他是个出名的畜生，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说话不经过大脑，小头把持大头。
吃完晚餐，马佐夫换上一身衣服，搂住陈迁的胳膊。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现在我由衷的赞美这场战争，俱乐部里来了许多漂亮女孩，她们都很年轻，只需要两元钱就能带她们回家睡一个晚上，你一定会喜欢。
那些女孩真年轻，皮肤跟丝绸一样滑嫩，欲拒还羞的样子让我留念忘返。”
捏紧拳头，陈迁还是婉拒马佐夫的邀请。
没管陈迁兴致阑珊，马佐夫还在绘声绘色讲述俱乐部里新来的女孩，以往那些女孩绝不是花两元钱就能带走的，现在任意让他挑选，可谓是把他腰都给累断。
借口回到二楼房间收拾东西，没管马佐夫这个混蛋，他乐呵呵离开公寓，估计今晚不会回来。
走进厨房，陈迁从橱柜里取出一瓶酒，还好马佐夫没有混蛋到把酒全部偷走。
独自坐在阳台上自饮自酌，举起酒瓶对准夜空。
月光洒落人间，霓虹灯依旧闪烁，而遥远天边的华界则是一片寂寥。
曾几何时。
华界的霓虹灯比起租界更为繁目，就连天边都给映照成橘色，这样的景色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重现。
看着窗外夜色，脸上浮现出忧伤笑意。
······
“你好，冒昧打扰了。”
房门虚掩，在阴影处站着一位男子，西装革履。他正在探出头往里看，这间房已经许久没有人住，他以为是新来的租客，路过正好见房门半掩，屋内亮着电灯。
坐在阳台的陈迁回头看了眼，疑惑挂在脸上。
阴影处，那人走出。
“哦，原来是您啊！”
“您是？”陈迁有些陌生，觉得对方在何处见过，记忆并不深刻。
楚声极有礼貌的站在门外，堪堪让电灯照射到，在未经主人家邀请之前绝不踏入屋内。
见陈迁正在思索，楚声微微一笑：“楼上301的住户，之前与先生有过照面。”
“哎呀！”
一拍脑袋，陈迁起身伸出手：“原来是楚经理。”
简单寒暄几句，楚声告明来因，他是见房门虚掩，里面还亮着灯光，以为有宵小之辈潜入偷窃，正好路过才过来一看。两人并无深交，也只是同住一栋公寓的租户。
见无事发生，对方也不久留，挥挥手便离开。
打发走对方，陈迁找来行李箱将藏在衣柜暗箱内的钱财武器收走，带了两套换洗衣物便下楼。房东老太太已经准备好客房，今晚陈迁打算去老太太家凑合一晚上。
······
翌日。
一大早，陈迁从客房内出来走去盥洗室，就看见马佐夫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而老太太嘴里用俄文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手里同样忙个不停。
老太太要为公寓楼里的租户准备早餐，准备的餐点都是有定数的，如此多年，她也已经习惯。
路过马佐夫身旁，陈迁拿脚踹了几下，见对方没有反应，伸手将马佐夫的腕表和口袋里的钞票揣进兜里。洗漱完之后，跟厨房里正在做饭的老太太打了一个招呼，拎着行李箱便离开。
在路边某个小吃摊上喝了碗云吞，踩着自行车去地产公司。
刚走进经理室，彭淑凝便推门而入。
“上面来讯，三级密电。”递来一封未破译的电文交给陈迁，彭淑凝头也不回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