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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渠道,无非是找谁的问题。
现在租界内有能力,而且愿意提供低价粮商的也只有一个人,恒社杜老三。
他是苏浙行动委员会委员,目前戴春风正在扩编苏浙行动大队,一共扩编五个行动支队,共计一万人,其中有三千多人都是他的门徒。
听说魏承志命大没死,还被任命为第二行动支队副大队长,官至上校军衔,已经授衔完成,从青皮混混成为正儿八经的革命军军官。
不过扩编之后的排长、连长、营长,由青浦、松江两个军事培训班出身的干部达到半数之多,其中松江班知识青年最多,担任的连营干部也最多。
杜老三的门徒在自己的学生手里当兵打仗,加上自己又是苏浙行动委员会书记处候补书记员,陈迁觉得他会卖自己一个面子,顺带给他哭哭穷,捞一笔经费,狠狠敲诈这个黑帮头头。
想到这里,陈迁就觉得有必要去见一见,不然日军彻底占领沪上,杜老三就会跑去香江避难。
忧心忡忡的陈迁拿起桌上的报纸,这是昨天的战报。
标题是‘10月7日,南路日军第九师团强渡蕰藻浜,向大场、南翔进攻,企图切断沪宁铁路。’
国府军队与日寇双方展开激战,国府守军阵地不断失守,死伤惨重,且战况日渐愈下。沪上外围阵地不断失守,华界市区也与日寇反复争夺,日军彻彻底底在沪上站稳脚跟。
沦陷,已经成为一个不可避免谈论的问题。
放下报纸,这时秦小飒将这几个月卖粮食所赚取的钱财拿来,都兑换成银元、黄金亦或美金、外资银行兑换劵之类等硬通货,如小山般堆在桌上。
陈迁将小黄鱼和美金拿走,现在法币贬值飞速,银元和黄金价格持续走高,原本一元法币等同一枚银元,现在三元法币才能兑换一枚银元,五十枚银元兑换一条小黄鱼,总体是这么个行情,大差不离。
“我给你留七千元,用以采购其他物件售卖,剩下的我拿走。”
“没问题。”秦小飒看着小黄鱼眼馋,但还是忍耐住。
陈迁笑了笑,拿出两条小黄鱼丢给他:“这是给你的,别一个人私吞,给店里的兄弟们分分,大家同舟共济才行。”
接过两条小黄鱼,秦小飒咧着嘴笑出皮褶子。
“晓得,放心吧。”
“注意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触,更不能擅自行动。”
秦小飒说:“放下,属下不是雏儿,知道规矩。”
“知道就好。”
将东西收起来放进随身公文包,陈迁起身离开粮店,临走时顺了一袋十多斤的大米。店内顾客也没有多在意,只当是买粮的顾客。
将粮袋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费力踩着自行车,陈迁还要去见周伟龙。
算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估计现在这位沪上区长官已经焦头烂额。
······
静安寺路,亨元茶馆。
陈迁一露面,茶馆掌柜便紧张起来。
这里是特务处秘密联络点之一,原先是陈迁、刘策两个人与区部的固定联络点,一直很隐秘,除却沪上区最高长官,鲜有人知晓。
提着自行车走进茶馆,掌柜的默不作声暗暗注视陈迁将自行车放在堂内,随后起身引陈迁入内堂。
前脚刚步入内堂,忽然一道黑影闪出,手持匕首架在陈迁脖子上。
哑巴拿着匕首架在陈迁脖子上,而掌柜的抬眼看了门外。
“区部内出了叛徒,督查室的人到处在捕杀咱们自己人,现在我不知道该信谁。前段时间赵副区长过来,见了一个生面孔,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迁幽幽的说:“待会儿周长官会来,你自己去问他。”
身后的哑巴依旧没有放下手中匕首。
掌柜的说:“如果周长官不来呢?”
“那你可以撤离,合情合理的撤离。”
暗自跟哑巴点点头,见眼色行事,哑巴这才放下手中匕首,退守在内堂一处阴影内。
掌柜的心有余悸:“算了吧,长官您不会惦记我这样的小人物,如果周长官没有出现,我会杀了您,再去杀赵副区长,连同那个生面孔。”
“你办得到?”陈迁问。
“尽力而为。”
让哑巴放开陈迁,掌柜的从柜台拿出一块牌子,亲自领着陈迁上二楼茶室。焙上一壶新茶,恭恭敬敬放在桌上,如果周伟龙不来,他会毫不犹豫的与陈迁同归于尽。
刚才从哑巴身上,陈迁感受到对方腰间有异物,那应该是炸药之类的东西。
新茶煮沸,掌柜的给陈迁倒上一杯。
“你刚才说督查室到处捕杀咱们自己人,是怎么回事?”陈迁好奇的问。
掌柜的拿起抹布擦了擦落在茶桌上的水渍:“我自己的消息,督查室亲自动手查了两户,被查的兄弟家里无一人存活,除了咱们自己人能做的这么利落,不会有其他人了。”
“为什么被查?”
“通敌,亦或有通敌嫌疑。”
“通谁的敌,日本人还是说红党?”
掌柜的拿起抹布摇摇头:“您自己去问周长官,如果周长官会过来的话,如若不然,您今天走不出茶馆。”
茶室的门被关上,陈迁起身看了一眼窗外。
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已经乌云蔽日,淅沥沥落下几滴小雨。
沪上的怪天气,七八九月是台风季,现在都十月了,还莫名其妙下了一场急雨。
······
等了莫约一个多小时,掌柜的上来加了两次水,威胁两次。
特务处的规矩,对于叛敌者人人可以诛之,并且会得到嘉奖。
细雨淋漓的马路上有一辆汽车驶来,停在茶馆外。
不多时,茶室外响起脚步声。
茶室的门被推开,掌柜的低耸着头伸手请周伟龙进去,两名护卫站在茶室外。
陈迁站起身想要敬礼,却被周伟龙挥挥手免去。
“多事之秋,此等繁琐之礼能免则免。”
落座后,陈迁仔细打量对方,发现数月不见,对方眼窝深陷,精神状态比较之前很差,眉目中尽显疲惫不堪。
坐在太师椅上,周伟龙手指关节轻叩桌面:“雨农兄说你一星期前便已回沪,接应的人迟迟没有接到你们,要不是你向区部发报,我怕是以为你已经被日寇所捕获。”
“总得小心些,太多人知道我回沪并不是一件好事。”陈迁给他倒上一杯香茗。
“之前的事情我不过问,你总得处理自己的事情,无可厚非。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你就能者多劳,如今区部内可谓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督查室乱捕乱杀,这不是聂存的风格,我带的人没这么蠢。”
周伟龙抬眼说道:“是鲁昭国下令的,雨农兄让你负责监视红党驻沪办事处,鲁昭国把担子接过去。你想要我继续说下去,还是你自己坦白。”
忍俊不禁一笑,陈迁说:“他把担子扛在肩上,查了档案,发现我根本没有派人去监视红党办事处。于是派人去监视红党,被督查室的人发现有原委?”
“跟你说的差不多,区部都快被红党渗透穿了。”
“所以说我不愿意派人去监视,红党会借刀杀人,督查室错杀了。”
周伟龙面色一怔:“跟你说的一模一样,红党办事处在错捕之后便撤离,咱们与他们作战总是落入下风。”
“现在红党驻沪办事处最高负责人是潘华年,之前是李为农,败在他手里不冤枉。”
“你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