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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莫眼中一闪狡黠说道:“听闻公孙兄琴艺颇佳,还望不吝赐教。”
接下来几日,宫莫和公孙策几乎形影不离,除了吃饭,睡觉和出恭。
司徒宸并未表现出什么,一切都一如既往,可在暗中少撮合让宫莫与公孙策交流,并琢磨着两人的对话。
当司徒宸再一次被噩梦惊醒,宫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道:“陛下,你怎么了?”被人斩首的滋味不好受吧。
司徒宸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安抚道:“朕想到还有折子未批,朕去批折子,爱卿快睡吧。”
宫莫应了声,翻身睡去。
司徒宸攥着手中的奏折,眼中风起云涌,他看到了宫莫和公孙策欢声笑语,而自己却被当众斩首。
为什么每次自己都是被斩首,朕不会死,不会…
这日宫莫与公孙策相约亭台,公孙策为宫莫抚琴,宫莫为公孙策作画,一曲作罢,一画已成。
画中翩翩公子低首抚琴,旁还有一连小字: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画中亭上,公子无双。
公孙策亲自教宫莫抚琴,宫莫在前,公孙策在后,却不料这一幕,却成了公孙策一生中最安逸最怀恋的时光。
一曲作罢,宫莫皱眉道:“公孙兄可听我一言?”
公孙策点点头,笑道:“贤弟,但说无妨。”
宫莫说道:“公孙兄,琴音虽美,却过于压抑。人生苦短,万事且随心,少些遗憾,方不负红尘走一遭。”
宫莫垂眸,双手放于琴弦上,琴音忽高忽低且快且慢,低如湍湍溪流,高如穷山瀑布,快如雷霆万钧,慢如老翁止步,瞬如临战场金戈铁马,又瞬情诉红尘咫尺天涯,转瞬已是迟暮黄土白骨,最后却是幼儿学语蹒跚点步。
宫莫一曲终,已是泪两行,双眼直直的看着公孙策,“公孙兄可懂?”
公孙策抬手擦了擦宫莫脸上的泪痕,复又垂眸不语。
宫莫闭目趴在琴弦上,淡淡道:“是宫莫失态了,此曲就送与公孙兄,它不需要名字,正如公孙兄不需要画地为牢。”
公孙策把宫莫脸上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随我走吧,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宫莫勾唇一笑,轻声道:“可惜太迟了。”
公孙策垂眸道:“太迟了吗…”
而司徒宸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没有半点开心,心中的那抹怅然若失,想要抓住却无法挽留。
狩猎中旬,司徒宸应劫,中了埋伏,身受重伤躲在一人高的土坑里,半昏迷之际,就看到司徒宸的脚踢向自己面门,嘴咬着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以无济于事。
宫莫深思后,手指狠狠点向司徒宸的睡穴,可能是用力过猛,司徒宸一声闷吭,竟然还有力气向宫莫挥出一掌。
宫莫被打得吐血,伏在地上喘了很久才平复过来,起身把司徒宸拉到树荫下,苦笑道:“陛下,臣从未背叛过你,是你从未信任过臣。”
宫莫声音淡漠道:“公孙兄,他不是你的对手,放过他吧。答应我,我便救你。”
公孙策大笑几声,咳出几点血沫,“为了一个不信任你的人,值得吗?”
宫莫闭目道:“答应我。”
公孙策笑道:“好,我答应你。”
………
公孙策临走时,说道:“我允你权臣,半壁江山,跟我走吧。”
宫莫面无表情道:“记得答应过我的,不动他分毫。”
公孙策委屈道:“若他不自量力,我又答应你不动他分毫,岂不是把大好河山拱手相让?”
宫莫无奈道:“大可不必,我知公孙兄所言何意,不让我助他也可以,当他起兵攻打你时,让他三城。”
公孙策叹了口气,走出几步又回首道:“宫莫,他不会容你的,跟我走吧。”
宫莫勾唇一笑道:“司徒宸被捉时,莫要让他受辱,就给个痛快吧,我这命就送你了。”
宫莫抽出腿间的匕首,深深的扎在了自己的胸口,踉跄着倒在地上。
公孙策大惊,快速上前抱住宫莫落下的身体,哽咽道:“这不是我本意,你没有懂我,从来都没有,我要的只有你。”
宫莫吐了几口血,艰难道:“图个安心罢了。他的人快来了,你快走吧。”
宫莫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公孙策走了。
宫莫,你是这天下唯一可以让我忌惮的,你的走或留都不可能让人安心,可惜你太聪明了,知道自己会有一死,为什么到死还在护着他!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司徒宸必须死。
宫莫所说的条件都是原剧情中,司徒宸救了公孙策时,公孙策心存感激,给自己定下的底线,也确实做到了,所以宫莫才干脆的死掉。
公孙策走后不久,司徒宸的暗卫就来了,抬着宫莫的尸体回去禀报了。
司徒宸看着宫莫就这么死了,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埋了吧。”
某天司徒宸醉酒,一人独坐金楼,笑道:“朕想朕是疯了,曾想过,就随你云游天下,做你一人的登徒子。”
可是司徒宸喝断片了,全忘了。
宫莫用两颗晶币复活后,逍遥于山水,没碰到什么隐藏任务,偶尔听闻公孙策和司徒宸的消息,司徒宸连攻两城,公孙策要迎娶女主稳定朝臣。
又过了四个月,司徒宸看着公孙策一点点强大,内心不断恐惧,情绪也暴躁易怒,他已经不适合做一个帝王了。
他究竟还是为了私心,举兵攻打公孙策,百姓民不聊生,一连三次大获全胜,第四次举兵攻打,直接被活捉了。
宫莫带上人皮面具,混进公孙策的宫中,看着公孙策把司徒宸绑在柱子上,俊美的容颜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听旁边的小兵说是公孙策干的。
半月前,公孙策把司徒宸绑在了这里,公孙策冷哼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能耐能与我公孙策一战?”
司徒宸说道:“你连败三城,此战不过是侥幸而已。”
公孙策大笑:“好一句侥幸!你可还记得宫莫。”
司徒宸怒道:“若不是他背叛了我,你早就死了。哈哈哈,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想来也是,宫莫的滋味可是很好呢,他在你身下是怎么婉转求欢的,嗯?”
公孙策双目充血,怒道:“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司徒宸大笑道:“你喜欢他,哈哈哈,他已经死了。”
公孙策狠狠的在司徒宸脸上划了一刀,沉声道:“是啊,喜欢,很喜欢。死了,他死了。”
这一刀让司徒宸疼得险些昏迷,精神状态也平静了很多,听着公孙策娓娓道来,司徒宸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你总是让朕不要小瞧你,到底怎样才算不要小瞧你?
.........
司徒宸虽然被绑在柱子上,可一日三餐俱全,可每次都是吃一点。午时,士兵来给司徒宸喂饭,动作并不温柔,宫莫接过饭菜,说道:“我来吧。”金手指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物很管用。
宫莫接过饭菜,用湿手帕想要擦掉司徒宸脸上的脏污,司徒宸撇过头并不领情,宫莫淡淡道:“陛下,别动。”
司徒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陌生的容颜,熟悉的声音,宫莫用汤水湿润了司徒宸干裂的唇,淡淡道:“陛下,可悔过?”
司徒宸声音沙哑道:“…宫莫。”
宫莫点了点头,微微垫脚吻去司徒宸嘴旁多余的汤汁,笑道:“陛下,臣在呢。”
司徒宸说道:“…没死。”
宫莫勾唇一笑,“没有什么事是臣做不到的,可惜你从未信过臣。”
司徒宸大笑道:“是朕败了。”
宫莫笑道:“陛下诚然,臣告退。”
司徒宸被压到刑场,宫莫拿着一壶酒,不顾众人的非议,走到司徒宸身旁,说道:“敬你一生帝王成王败寇,敬你一时执妄万念俱灰。”
司徒宸饮下一壶断头酒,听着宫莫小声道:“陛下先去,臣随后就到,黄泉碧落岂能容你只身一人。”
司徒宸看着宫莫的背影即将被人海淹没,喊道:“朕悔了!宫莫,朕悔了!”
宫莫转身笑望着空中的几泊红梅,勾唇道:“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