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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路可退了。”元钟握着宫莫的手笑道,漫天火海,熊熊燃烧着,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显得太过卑微。
“无路可退?那就不退跟着我往前走,信我吗?”宫莫看着自己手上还捆着绳子,把自己的手放在火堆上烤,火烧断了绳子也烧伤了宫莫的手。
元钟看着宫莫的眼睛,“我只信你。”那里面是燃烧着的自己,与其等死,不如拿命去赌一场。
宫莫解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和元钟身上的绳子,一根梁子掉落下来,宫莫飞身一脚把木梁踹偏,外面来了救火的人,元钟身上有伤,这又被烟熏了许久,宫莫捂住元钟的口鼻,奋不顾身的向外冲,门板落下来,宫莫把元钟扔了出去,自己退了两步浓烟呛得睁不开眼,宫莫伏低身子一股作气冲了出去,有个小厮手中带着匕首靠近元钟,宫莫一脚把他踢在地上,夺下匕首,脚尖踩断了他的脖子。
“我会杀了这里的所有人,谁都逃不掉。”宫莫冷笑的看着众人,抱起元钟的身体,迈着大步远离了火场,刚刚被摔了一下,好像伤得更严重了。
“元钟,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宫莫拿起绣花针开始扎针,又是止血又是上药,撑到了最后一刻,而自己已经没了精神再治疗自己,满身的烧伤无处安放。
“你要开始反击了吗?”零落在窗外看着累趴在地上的宫莫,他现在满身狼狈却比任何人都耀眼,这是从内到外的释放,零落有些好奇一开始束缚着他的枷锁会是什么?不到绝地都不卸掉伪装,竟能锁住这么有趣的灵魂。
“殿下,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姚何问道。
“去把王府的线人全部灭口,我要看他该怎么办?现在所有证据都是指向了三皇子,星尘那家伙可不好惹,哈哈哈,真是一场好戏。”零落笑道,“我饿了,吩咐厨房,备膳。”
元钟醒来歪着头看见宫莫倒在地上,环顾四周,门口抵着桌子板凳,窗子都被插上了,天已经亮了。
“宫莫,宫莫,你醒醒,你醒醒啊!”元钟现在身体特别疼,一翻身摔在床下,爬到宫莫身前,他的发梢被烧焦了,身上衣裳也被烧破了,就连那双喜欢弹琴的手,股着血泡,手背被烧焦了,元钟看着就心疼,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宫莫睁开眼,笑望着元钟,“你哭什么?你还活着,我还活着,这不是挺好吗?”
“嗯,好,你还活着,真好。”元钟的手抚摸着宫莫的脸,擦拭着额头上的脏污,眼中宫莫的模样模糊不清,原来劫后余生的感觉是这样的。
元钟和宫莫从小便换了身份,小王爷和侍童,宫莫喜好风雅,厌极了勾心斗角,元钟担任着小王爷的身份,一直铭记着老王爷说过的话,就算是身死也要护着宫莫安然,宫莫被老王爷认做为干儿子,荣素同享。
一场阴谋自从宫莫出生就已经在策划了,就在昨日,宫莫的15岁生日,刺杀,鲜血,疯狂,屠戮,在刀光火影中宫莫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葬送在了火海。
宫莫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用结痂的手把元钟抱到床上,“安心等我,我去请郎中。”
宫莫抓着桌椅拉到一旁,双手抓着门框,打开是光将宫莫吞没,眼前人都站着没动,该逃的都逃了,剩下的应该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愣什么?去请郎中,世子还没死呢,乖乖听话,好好赎罪。”
宫莫看着一群丫鬟婆子跪在地上,轻笑道:“你们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还是活的不耐烦了?你们的卖身契都在我手里,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卖到青楼窑子,余生快活,比在这受罪,岂不是更好?”
宫莫说完他们就有些怕了,这些人就像是懒驴,没了老王爷这个顶梁柱,他们是不打不转。
宫莫坐在门槛上,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嘴角笑意不减,偌大王府真是可笑,仅仅一夜之间的事,不堪一击。
宫莫想着元钟肯定会比自己更加难过吧,老王爷和夫人给他的疼爱就像疼爱自己的儿子一样。
也确实如此,元钟很感激宫莫能留他一人在房间,就不会看到这样一个懦弱的自己,哭都不敢哭出声音,现在的自己必须坚强,逼自己,站起来。
多希望这是时间撒的谎,再找理由给自己递块糖。
宫莫的做事能力很强,仅仅一天就把灵堂布置好了,宫莫不能有一刻松懈,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王爷府这块肥肉,任谁都想咬一口,宫莫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宫莫忙中偷闲把自己身上的伤给清理了,衣服也换了,换成了宫莫喜欢的狐裘,狐皮柔软暖和,毛茸茸的还可以藏些别的东西,主要是睡觉方便,想休息就闭起眼。
元钟想要把世子的身份还给宫莫,宫莫笑着摇摇头,“是不是世子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元钟抱着宫莫痛哭流涕,你是我唯一的弱点,也是我坚强的理由。
元钟很感激宫莫,能把最后的联系交给了自己,元钟和老王爷只有这一个身份的联系了,他很珍惜。
宫莫竖起了尖刺,亮出了利爪,这个王府虽然是个空壳却也是宫莫最后的,也是最无力的保护囊,是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
老王爷的王爷头衔顺其自然的传到了元钟的头上,那个被火踏过的宴楼,宫莫下了禁令,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宫莫曾见过元钟跪在那嚎啕大哭,那种无助,让人心疼。
“元钟要出去走走吗?”宫莫只有和元钟独处的时候才会笑,元钟看着宫莫,手中的笔滴在纸张上一滴墨,“船已经备好了。”
“船?游湖吗?”元钟问道,“那么多水,很危险的,还是多写…”
“钟哥哥,我想去。”宫莫轻咳两声,笑道。
元钟手中的笔都滑掉地上了,“你…我写字有些累了,去游湖也不错。”刚才是不是显得有点慌了,元钟自认为很镇定的走在前面,地上的狼毫孤零零的躺着。
宫莫捡起狼毫放在桌上,可惜了一张好字,宫莫看到椅子旁的洞里夹了一张纸,打开一看,这不是自己吗?就是画的丑了点。
宫莫把画放回原处,听着元钟在叫自己,元钟进来时正看着宫莫在涮洗狼毫,狼毫落在地上,刚才自己走得快好像都没捡起来。
“可以了,走吧。”宫莫把狼毫挂在晾架上笑道。
游湖时,风景确实很美,杨柳荡荡,微风悄悄,天色微凉,宫莫笑道:“王爷,下次再来时,柳芽应该已经长大了,两岸绿油油的一定更好看。”
“嗯,更好看。”元钟看着四周皱起眉,“那是不是三皇子的船?”
“嗯,是他的船。”宫莫点头道。
“那我们走吧,我不想看到他。”元钟揉了揉眉间,心中满是躁动,杀了他,报仇!
“元钟,现在还不到兵戎相见的时候,而且…我感觉不是他。”宫莫拍了拍元钟的肩膀,轻声道。
“不是?那所有查到的线索都指着他,即使不是他,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元钟说着眼中神色完全变了,会让人感觉很危险,宫莫叹了口气,人家就在看着你,你这眼神实在是在惹火。
宫莫脱下狐裘盖在元钟的身上,说道:“困了就睡吧。”你什么时候能掩盖好自己的情绪,在羽毛还没长出就这样狂妄,也只有被泯灭的份。
宫莫走出船舱吩咐人把帘子都拉了下来,“王爷要小憩一会儿,都安静点,不要吵到他。”
宫莫坐在船头喝着茶,三皇子的船划了过来,宫莫看着里面的三皇子,举起杯点了点头,宫莫看着对方竟然也点了点头,笑着饮一口手中茶。
“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霸业一壶茶。”宫莫看着茶水晕出几波涟漪,呢喃道,“难过,我们都很难过,坚强,我们都会坚强。”
“他就是老王爷的养子?”星尘笑道,“比那个小王爷有意思多了。”
“老王爷死了一月有余,王府就能井井有条的运作,听说就是他一手撑起来的。”元路侧耳说道。
“现下天色转暖,是该打马球了吧。”星尘垂眸道,“别忘了给王府下请帖,两张。”
“这草还没长齐…”元路疑惑道,不怎么适合打马球啊!
“马球赛上男女皆有,小王爷正是年盛,家中没个女人怎么行呢?”星尘笑道。
“三皇子,你不是也没有吗?”元路说道。
“女人多祸事,算了,你也不懂,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星尘皱眉道,元路是个实性子,不怎么善于变通,确是最忠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