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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沈总旗命令。
魏一倩,赵十一两人挥手前摆做出进攻的手势。周宓,姜云明两人握拳回拐做出轮转的手势。凌云楷手臂往天下划,他领着十人退后数步。魏一倩和赵十一各自领人前进两步,纷纷解下黑袍,从背后拿出一把长统火枪,即是所谓的鸟铳。举起摆开架势,对着城墙之上的人。周宓,姜云明领着抬着鸟铳等待第一拨发射完毕!
沈炼站在阵后,瞧着张五仙道:“现在投降,缴枪不杀!”他瞧得张五仙脸上怪异不屑的模样,面无表情:“开枪!”
张五仙立于守墙之上也是大声喝道“开枪!”
魏一倩和赵十一所领导的第一梯队登时扣动扳机,然后蹲下第二梯队周宓和姜云明二十人手持鸟铳起身托枪对着城墙的人发射,然后继而在蹲下来。
不顾手臂的震麻,锦衣卫快速而熟练的放置硝烟炮弹,然后完成轮换。这原本是三组轮换的神机营打法,由燕成祖布置,随着火器的发展,换药简化,如今两人轮换也是勉力做得到。
“嘭!嘭!嘭!......”
锦衣卫的轮换制令他们的枪火攻击宛如暴风雨般连绵不觉,好似不会停止一般!开枪后硝烟涌出的烟雾,甚至将他们自身都给罩住了,与江岸边的迷雾混合在了一起!
枪声之响,在江水幽境中流淌回荡的,也让工组和清水堂的人心中惶恐,好似天空雷鸣。
芦苇水阁所拥有的火器完全不能跟锦衣卫的相比,他们所使用的是百年前的老式火枪火器了,射程近,威力小,后坐力还大。发了几发便是手臂酸麻!不由得心中惶恐,对于对方的火力压制,心中隐隐有些畏惧,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清水堂的人只是芦苇水阁基础弟子,执行任务少,见过世面少,就像是一个学院的孩子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心中退意和恐慌也是难免的。
张五仙瞧着对方的火枪凶猛,心中略微有些苦涩。他天资聪慧,自小不喜武功法术,反倒欣赏机关巧器,自鲁班传说,墨家记录到大燕火器,外邦火枪的发展,他一直倾淫其中,江湖上的豪杰人物给他几分薄面,叫他一声‘巧手天王’。郑六弦继承阁主之位后,甚至特别建立的‘工组’封他为工组长老,令他心中好不得意。
如今自己引以为傲的守城护甲,机关巧簧,竹甲,石头混泥土都在对方的长铳火枪下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不免有些沮丧。
其实张五仙完全不必如此灰心,因为他是一个人,而火器的强大和改进的背后是一个国家无数的钱粮物资,数十个经过重重关卡被选拔来的天才呕心沥血联合制作的。虽是不如,却也并不可耻。
如今火枪对持,张五仙等人一触即溃,一旁的战组长老卢八通倒是坐不住了。瞧得自己师兄失魂落魄的迷茫模样,前进一步喝道:“众弟子!海神劲!护墙!战组长老负责进攻!”
清水堂众人于手足无措迷茫之际,听得卢八通一声呼喝,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听从命令,挥动玉尺,施展第三重分流或者第四重凝聚。改变火枪弹药轨迹和震开!而七八名战组长老的海神劲都已经第六重传气,将手身边的石头,施展内力附加其上,朝着锦衣卫的阵地砸去,虽然威力仍旧跟火枪差上许多,但是被打中的话,不免也是有些影响了。不过八人那么一通乱扔,却是砸中少,仅仅只有数人轻伤,还是因为他们不敢移动阵营才扔中的。
随着战局的胶着,沈炼一抬手,所有人都同时停手或站或蹲,瞧着守城上方,趁着这个机会活络自身酸麻的手臂。
沈炼朗声道:“你们还要打吗?现在放下武器,死罪可免!”
卢八通在沈炼下令停止进攻后,也是传令停止进攻,清水堂众弟子和战组长老早就因为长期施展海神劲而内力枯竭了,当即气喘吁吁的大口喘气起来。卢八通和陈七彩两人是芦苇水阁两大战狂,陈七彩是喜欢和强者过招的武学狂热者,而卢八通是喜欢打架不论强弱,弱者肉搏,强者搏命,对于他而言,只有战死,没有投降!而他,现在仍旧活着!
卢八通大声道:“你说你是锦衣卫你就是锦衣卫了么!”
沈炼明知他们是在拖延,但他们三翻四次提起自己不是锦衣卫,也有些怀疑,便解释道:“天下除了锦衣卫和神机营,还有谁能同时带五十支火枪的!”
卢八通冷笑道:“你可听说过幽冥宫?”
沈炼皱眉不语,魏一倩知道这位大人不懂江湖格局各派强横之处,上前解释道:“大人,幽冥宫金甲部也有火枪,也有五十支以上,不过他们的火枪跟我们的不一样,而且基本没有使用,只是当年潜龙派到金甲部总部打斗的时候用来守城过。威力应该不会低于我们。”
沈炼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朗声道:“幽冥宫金甲部的火枪从未离境!否则早就被官兵扣下了!”
卢八通又大声道:“那你又是否听过潜龙派呢!”
沈炼瞧他东扯西扯,冷冷道:“我这一身锦衣卫飞鱼服便是证据,天下除了锦衣卫可没人敢穿!”
卢八通沉默片刻,嘿的一笑道:“未必!”
沈炼眼睛一睁!大声反问道:“你敢说我的飞鱼服是假的!”
卢八通道:“非也,我只是说除了锦衣卫也有人敢穿。”
沈炼皱眉喝道:“谁?”
卢八通淡淡道:“当今皇上。”
沈炼沉默下来了。他完全明白了,卢八通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他只是想拖延时间给众人休息恢复的时间而已,而他其实也在给锦衣卫一些休息的时间,当即冷冷道:“也罢!多说无益!让你见识一下锦衣卫的身份!”抬手大喝道:“准备!”
卢八通和众人一愣,奇异的瞧着一直都没动静没开枪的凌云楷等十人,只瞧他们从背后各自抬出一架宛如碗口大的铁器,似乎是加大版的火枪,缩小版的大炮。众人只觉心中打鼓,有些畏惧!
沈炼大声道:“佛郎机!能够攻城拔寨,人马洞穿的手托大炮!”说着在芦苇水阁众人惊慌之中,面上煞气腾腾,喝道“发射!”
凌云楷等十人听命,将佛郎机架在地面木架之上,点燃发射。
只一瞬间的事,十枚炮弹宛如雷霆一般轰然落下。
“砰砰砰砰!!!”
卢八通等人只觉得脚下守城一阵颤抖!整个守城竟然在瞬间损坏严重!众弟子纷纷施展海神劲抵御,而惊慌交际之下,竟然施展不出!而凌云楷等人已经在度填充弹药,而且前方周宓,魏一倩,赵十一,姜云明四人再度轮转,连连发射鸟铳,一时之间,芦苇水阁,死伤惨重!
包括上一批战损,已经死了将近五十人了!清水堂全员弟子不过百人,一下子死了半数之上的师兄弟,四周断肢残手,鲜血铁片,硝烟滚滚,众弟子都是又惊又怕,又怒又哭。
卢八通皱皱眉,片刻之后大吼一声,喝道:“全体下城墙备战!”众人听到此话只觉劫后余生,纷纷下了守墙。
卢八通一人立于城墙之上,瞧着他们的动静。他心知火器机械芦苇水阁已经战败,如今只有近战了。一心打算消耗锦衣卫的火药,因此立于守城上,要么你们用光弹药,要么就绕过城墙跟我动手!
沈炼自然也知道他的意图,他微微一笑,下令停止进攻留下两队轮转,与守城对持。命令凌云楷,周宓,赵十一三人从侧面走入森林绕到敌后,准备近战搏杀。
清水堂的弟子纷纷叫喝提气,鼓足精神,手持长剑,在八位战组长老的带领下在左右相望,等待敌人攻来。工组长老张五仙此刻已从迷茫和失落中清醒过来,他本身天赋甚高,不过他自幼痴迷技巧机关之术,因此海神劲和内力都弱于师弟师妹们,此刻战端已开,当即跟着后勤补给的药组一同离开,负责接送中弹受伤的弟子,因此整个清水堂防御就交到了卢八通的手中。
不需多久,凌云楷,周宓,赵十一三人穿过树林来到了守城后方。清水堂众人纷纷持剑拿尺,激动颤抖着,他们本该因为最不熟悉海神劲和战斗而被分配至此处用工组长老张五仙的守城器械和长弩,改良火枪来震慑来人的,谁曾想锦衣卫竟然每人都持着火铳,而且完全超越了张五仙的火枪。
其实也不怪张五仙,他为人痴迷又自傲,自认才华无视天下能人俊杰,自成立工组后十余年来从不踏出江湖,自在芦苇水阁中闭门造车。而且大燕对于火枪火器的管理又十分严苛,在外驻军有神机营看守,在内屯兵又有将领看守,而且火器火枪失窃,属于谋反罪,会被朝廷通缉的。
故此,张五仙一则没有与天下接轨,二则没有完全掌握这个时代最新的技术,最终落得伤仲永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