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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丑丑改道向西奔走,不过半日路程便抵达了紫云镇,唐茉茉指路去到镇内的素心医馆,唐茉茉对着医馆店主买了十数种药材,这些药材尽都是止血、止渴、补肾、去脾火这类的伤药补药成分草药。
陈丑丑心中又是奇怪又是着急,师姐怎么买这些没有什么用的东西?耐不住性子,他上前故作平淡道:“有砒.霜吗。”
那素心馆的老板小小的眼睛瞧着陈丑丑笑道:“你是暗手部的新弟子罢。”
陈丑丑诧异道:“你怎知的?”
唐茉茉苦笑不得,想要拍陈丑丑的头,忽然发现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和自己差不多了,缩手笑道:“这位素老板,是我们暗手部的老相识啦,我们制作毒药,伤药都在这儿采购的。”
素老板抬眼瞧了瞧陈丑丑笑道:“小茉茉,这位小兄弟是你爱人,还是你情郎,还是夫君。”
唐茉茉面色绯红道:“老不正经的,他是我师弟,七年前就已经入门,只是看完了毒药百解,还未自己配过毒,让你见笑了。现在才......师弟你现在几岁来着?”
陈丑丑红着脸道:“十九了。”
唐茉茉笑道:“你听,他可比我小了五岁!”
素老板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两金砖。你两要是成了,我这医馆六年不收你两药费和药材费。”
唐茉茉笑骂道:“呸呸呸,师弟,我们走!”
陈丑丑看着唐茉茉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师姐前凸后翘,婀娜多姿的身材,此刻他正在青春期,往日里虽然有看四师兄的小黄书,但一来太过年幼,二来整日修炼,见不到女子,暗手部武功又要求心静,因此对于男女情爱他倒是没有想过,现在被素老板一说,才想起,师姐也是女子啊,而且,还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如果和师姐......
陈丑丑甩了甩脑中龌龊念头,在素老板猥琐的目光中,红着脸追上唐茉茉。
陈丑丑红着脸问道:“这素老板既然是我们朋友,怎么不向他求助?”
唐茉茉趴在陈丑丑头上,用手一敲道:“我们江湖事江湖毕,我们又不是名门正派,不要跟他们一样去伤害普通人。”
陈丑丑道:“师姐说的是。”
两人默默无语,唐茉茉忽然道:“听说你也跟老四拜把子啦。”
陈丑丑道:“有这回事。”
唐茉茉道:“那你叫他四师兄,还是大哥?”
陈丑丑道:“还是叫四师兄。”
唐茉茉道:“那倒不错哩,有两个兄长保护了。”
陈丑丑眼神一暗道:“也就剩下这个大哥啦。”
唐茉茉叹了道:“其实你不必太过伤感,这个年代,谁家没死一两人?”
陈丑丑心中不悦道:“我没本事的,除了伤感,也不能如何了。”
唐茉茉拍了拍陈丑丑道:“你道我是冷血,又怎知我比你的身世好些。”
陈丑丑心中一紧,从唐茉茉平静的语气中感到悲凉,他犹豫了一下道:“师姐......你是怎么加入咱们暗手部的。”
唐茉茉淡淡道:“倭寇从我大燕开朝以前便为祸东南了,二十年前我刚出生,爹爹妈妈就被倭寇杀死了。是师傅和大师哥救我的。”
陈丑丑讶异道:“大师兄?那大师兄怕是有三十多岁了吧?”
唐茉茉道:“大师兄今年已经三十二了,不过大师哥当年才八岁,功夫虽然普通,但是暗器手法,毒药使用都已经不俗了。”
陈丑丑道:“那之后你拜师加入青龙堂了。”
唐茉茉点点头道:“因此我比大师哥小了八岁,比韩无小了五岁,我入门早过从武。虽然我年龄要小一些,但却是师姐。”
陈丑丑道:“那你还记得你爸爸妈妈的样子吗?”
唐茉茉淡淡道:“不记得了。”
陈丑丑叹道:“不记得也好。”
唐茉茉一愣道:“倒也是,不过我还记得妈妈的声音,记忆里她叫我‘茉茉’,叫我好好吃饭。现今在这世上孤独一人,再也没有亲人了。”
陈丑丑道:“茉茉......”
唐茉茉道:“怎么啦?莫非你村子里也有叫琳琳的。”
陈丑丑道:“不是,我是想,师姐你不是一个,咱们师兄弟都是你的亲兄弟。”
唐茉茉笑道“年纪小小的嘴倒是甜。”
两人走到镇子外十里的一座山中。这时已到秋季,秋风凉爽,山上的稻田已经干涸如泥,稻谷被镰刀收割后拍去大米,搭在田野上做出一个谷堆。两人所到的山上有一大片田,大大小小有二三十个谷堆。这是秋季,又是夜晚,砍柴喂鸭干农活的农民已经回到家中歇息了。
爬山涉水后,陈丑丑扶着唐茉茉轻轻坐在一颗柿树下,树木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流动,唐茉茉捧水欲饮,陈丑丑急道:“茉茉,且住!”
唐茉茉瞧向他笑道:“好你个陈丑丑,敢吃师姐的豆腐。”
陈丑丑红着脸道:“你妈妈不是这么喊你的么,我以为我是你家人了。”
唐茉茉默然,又道:“叫我怎么了。”
陈丑丑从腰间拿下一壶皮革水袋递给唐茉茉道:“这溪水上应当是鸭圈,水中说不定有些家禽粪便。”
唐茉茉面色一变,松手弃水,接过陈丑丑的水壶道:“你来过这儿吗?”
陈丑丑笑了笑道:“以前在鱼龙学院读书,我自己住在山上,应该相差不多。”
陈丑丑瞧着唐茉茉喝水,便道:“师姐,你先疗伤,今夜指不定要在这儿过夜了,秋风凉我去捡些干净的稻草给你铺上。”唐茉茉瞧向陈丑丑,见其面容平淡,身子稍微高过自己,低头轻声应了应。
唐茉茉瞧得陈丑丑离开,便是运转内功调息自己气血内息,龙息心法在浑身经络流畅,调息十几分钟后脸色便是好了一些。心中忽然想起方才陈丑丑的有些低迷的语气和脸色,不由得有些奇异想法,心道:“但愿师弟只是当我是家人,是姐姐,未必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唐茉茉婴儿之时,父母双亡,被师傅吴青捡回抚养。
彼时青龙堂换代之中,吴青日日夜夜都在外奔波,忙于青龙堂内事,将不适合的弟子分到其余各堂各部,只留下大师兄秦无恙照顾,唐茉茉五岁前的日子,都由秦无恙照顾,直到秦无恙十三岁之时出去见识江湖。
之后吴青也将青龙堂的尾事尽数处理完毕,眼瞧她已五岁便收她为徒,指点武功。韩无比之唐茉茉大了五岁,只当他是个小鬼,韩无又为人沉闷不语,醉心武功,又过了三年连韩无也外出历练。之后又陆续收了宋从武,李迷踪,何默为弟子。不过这时候的唐茉茉少女早熟,心中只想着除倭寇,报血仇,是以拼命学武。
二十年来她接触的都是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直至陈丑丑的加入,唐茉茉只把他当做小弟弟,如今突然发现在这个小弟弟似乎对自己有些超脱姐弟朋友的情谊,她生平要么在杀人,要么在青龙堂,哪里有过发展爱情的机会,如今眼看自己同门的师弟似乎喜欢上自己了,二十年来的心境忽然就乱了。
唐茉茉恍神片刻,听得身边脚踩稻草声,抬头一看陈丑丑拿着一只鸭子走过来,拿出腰间一柄用以练习暗器的小刀在鸡头一划,放了血丢在一旁。
唐茉茉疑惑道:“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陈丑丑笑道:“溪流上游果然有鸭圈,偷了一只给你吃。”
唐茉茉道:“咱们幽冥宫虽然听着像是邪门魔道,但是却是正人君子。”
陈丑丑道:“对极了,所以我留了一两银子在那。”
唐茉茉笑道“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