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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瀚眼睛濡湿，在林清面前坐下了。尽管先前那两个人的身份很奇怪，但陈瀚现在也来不及追究这些，而是握住了林清的手，“你走的时候，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你这两年也不跟我联系，你过得是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陈瀚一门心思地倾诉者自己的想法。
他没注意到的是，林清一直没说话，微微低着头。
林清坐在那里，只觉得连脊背都是僵硬的。
陈瀚说的话，让她有点忍不住想笑。
林清是真心不明白，陈瀚说这些话有什么用。难道是想表现出，自己是个多么负责任的父亲吗？
可是，如果陈瀚真的有一丝一毫的负责，那么在她和梁英母女被杨若云欺凌的时候，他又怎么会像只缩头乌龟一样，一句话都没说过。
“行了。”
林清实在掩饰不了心底的厌恶，直接把手从陈瀚手里抽走了。
陈瀚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一阵子愣神：“清，清清？”
“爸，您还是别那么叫我。”林清淡淡说，“咱俩的关系，可没那么亲近。”
陈瀚听得身子一晃！
回过神来，他有些恼怒地看着林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爸爸，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们俩更亲的人了吗？”
“你是我爸？”林清嘲讽地看着他，“你是说，血缘上的父亲？”
“你……”
陈瀚忍不住想发作。
“你没资格对我发脾气。”林清轻飘飘却冷漠的声音，抢在陈瀚之前先开了口，“我没靠你吃饭，没靠你过上一天好日子。倒是因为你，给我带来了不少灾难。平心而论，爸，你应该跟我说句对不起才对。”
“我怎么对不起你了？”陈瀚怒火高涨。激动之下，他也顾不得自己是刚跟失踪已久的女儿见面了，指责林清，“是我生了你。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你的生命。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啊？”
“生了我的，是我妈。”林清语气冷淡，“爸，说穿了，你就负责那一哆嗦。你又不是那真正受了怀孕之苦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什么生育之恩啊你。占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陈瀚听得一愣。
等他明白林清是什么意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一样指着林清：“你！你……”
“行了。”林清看着陈瀚的样子，心底一阵厌倦。她强忍着把陈瀚直接撵走的冲动，“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些你没有发现的小事情。”
陈瀚怒瞪着林清。
林清也不管陈瀚想不想听她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杨若云这些年做的那些脏心烂肺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了陈瀚。
起初，陈瀚还在跟林清置气。可是到了后来，他被杨若云做的事情给惊住了，也就顾不上再跟林清置气，而是颤抖着嗓子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他朝夕相对的枕边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蛇蝎？
天！
陈瀚简直不敢相信！
“我为什么要说假话。”林清凉飕飕地看着陈瀚，“陷害杨若云，我有奖吗？”
陈瀚摇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没奖倒是没奖。但是清清，你和你杨阿姨相处得一向不好，这件事我知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嘴里说出的，那些关于你杨阿姨的坏话。”
林清听着陈瀚的话，心里一阵冰凉。
要不是因为陈瀚这些年对杨若云的态度，她在杨若云手底下，也不可能活得那么惨。
陈瀚越想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很对，问林清：“清清，你有没有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一切？要是没有证据，你这些话，我可是不认的。”
“证据？我当然没有证据。”林清轻轻笑了，看着陈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过，爸爸，你未免太会装聋作哑了。这些年来你跟杨若云在一起，我不相信你就没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陈瀚表情一阵僵硬，强辩：“我不能冤枉好人。就算杨若云她看上去确实有点不对头，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林清打断了陈瀚：“其他的事情，我都没证据。不过，你看看这个东西。”
说着，林清就把一截衬衫袖口递给了陈瀚。
陈瀚接过袖口看了看，问：“这是啥？”
“一件衣服的袖子。”林清顿了顿，盯着陈瀚，“确切地说--这是当初那个把我拐卖走的人，在我身上留下的唯一证据。我当年就是扯着这截袖子，被她远远地送到了一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大概她是觉得，只要把我送到那，我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陈瀚听得一阵僵硬。
“你可以回去看看，杨若云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件衬衣。”林清看了陈瀚一眼，“当然，爸爸，你也可以继续装聋作哑。你要选择哪一条，我都不反对。行了，你可以走了。”
林清说着，直接站起身来，强行把失魂落魄的陈瀚给“送”了出去。
裴晗站在门外，看着陈瀚一步步离开宾馆。
目送着陈瀚离开后，裴晗看向林清：“事情都说完了？”
“嗯。”
林清点点头，有些疲惫地坐到床上，闭上眼睛。
和陈瀚交流，是真的累。
难怪梁英当初会跟他离婚。就这种男人，谁又看得上呢。
也就是杨若云，不但不嫌弃陈瀚，还把他当块宝。
这对公母，可真是瞎到一块儿去了！
林清不快地想着。
身旁的床垫一沉，裴晗在她身边坐下了，轻轻握住林清的手：“行了，别想那些事情了。有我在你身边呢。”
“嗯。”
林清勉强扬了扬嘴角，点头。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把怀疑的种子，在陈瀚心底种下了。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陈瀚又会怎么想，那就不取决于她了。
……
当晚。
陈瀚在外头晃荡了一整天，大半夜才回了家，整个人就跟掉了魂儿似的。
杨若云在家里等了陈瀚半天。看见陈瀚回来，她终于松了口气，埋怨地走过去，给陈瀚递了双拖鞋：“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