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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笑着摇摇头。刚要自谦几句，前头的门忽然就开了。
李栩走进店里，姿态跟前两天比起来，完全就是一模一样。
林清现在一看见他，就觉得头疼，笑容也忍不住淡了几分。
周婶子一连几天看见李栩，也觉得有点奇怪。
在这个年代，能下得起馆子的人家，都不算太多。更别提像李栩这样，连着好几天下馆子吃饭的了。
要说李栩没有别的目的，周婶子都不信。
周婶子看林清表情不对，凑过去小声问：“东家，这人到底是谁啊？”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林清为难地皱眉，“很久之前的一个朋友吧，本来好多年都不联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他忽然就来找我了。”
“哦哦。”周婶子看着林清的脸色，也就明白了她和李栩之间的大概，忍不住感慨，“照东家你说的，这人可真够不靠谱的。先前你在这里开店三四年，他都没来找过你。怎么现在你结婚了，他忽然就来了？”
周婶子话里的气愤，显得有点古怪。
林清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周婶子话里的意思。不过她对周婶子的猜测，倒是不太同意：“可能只是凑巧吧。”
就先前李栩那反应，看上去还真不像是知道她结过婚的模样。要说他是知道自己和裴晗结婚之后才不甘心地跑过来的，林清还真不相信。
“也有可能。”周婶子想了想，也点头，“不过，这个凑巧，未免也太不凑巧了。”
林清嗯了一声：“有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是啊，谁说不是呢。”周婶子叹气，“造化弄人啊。”
林清没说话。
另一边，李栩在她和周婶子谈话的时候，已经往柜台这边走了过来。
他隔着一张柜台，深深地看着林清。眼神里掩藏的灼热，简直不容忽视。
林清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要是想吃饭，就自己进去坐吧。”
“行。”李栩点点头，转念想想，又叫了她一声，“小清。”
林清皱眉：“你还有事吗？”
“嗯。”听见林清如此冷淡的语气，李栩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然而他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笑着说，“店里厨子做出来的菜虽然跟你很像，但毕竟不是你亲自做出来的。所以小清，你能不能帮帮忙，这次亲自做几道菜？”
周婶子一听这话，就暗暗地“啧”了一声，有点鄙视李栩。
他明明都知道林清跟裴晗结婚了，还跑过来跟林清勾三搭四的，这是干啥呢？
真不要脸！
周婶子在心里，把李栩唾得够呛。表情上，也无法维持先前的淡定。
李栩接触到周婶子带着鄙夷的视线，神色稍稍有些僵硬。
比起周婶子的七情上脸，林清就要淡定多了。
她很平静地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李栩的提议：“不好意思，这个菜，我不做。”
“小清……”李栩一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难道咱俩之间的情分，还不够让你帮我做个菜吗？”
林清听得有点不舒服。
李栩这样做，几乎是在用他们之间的感情，去绑架她了。
她不讨厌李栩，也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但她一不会给李栩这样的机会，二来，也不会接受李栩的道德绑架。
“李栩，我不给你做菜，是有理由的。”林清放下笔和账本，淡淡地看着李栩，“第一呢，我现在是老板了，自己轻易不下厨。这第二呢，你对我做的菜印象好，那是因为先前我们都没饭吃。一年到头吃不到一顿好的，你对我做的菜当然印象很好。但是呢，你要是现在再去吃这些东西，感觉就未必赶得上当前了。”
李栩连忙摇头：“不会的。小清，你的手艺我清楚。”
“没有，李栩。”林清笑笑，打断李栩，“我觉得，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个饭，我是不会做的。你不用再劝，劝了也没用。”
李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清已经下定了决心，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超乎老板和顾客之间的接触了。
李栩叹了口气，表情失落又难受。
林清只看了他一眼，就别开了视线：“你要吃饭的话，就去坐下吧。要是不想吃，我也理解你……”
“凭什么？”
李栩没有回答林清的话，而是幽幽地问了一声。
“啊？”林清一怔，“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你能对昨天那两个人那么好，却对我？”李栩默默看着林清，眼神无奈而痛楚，“小清，你说你不轻易下厨，可你昨天分明就已经为了他们下过厨……难道在你眼里，他们就那么特别吗？”
“李栩，你说什么呢？”林清回过神，觉得有点好笑，“那两个人一个是我丈夫，另一个是我丈夫的同事。我丈夫的同事也就算了，我丈夫呢？我对他难道不该特别吗？”
“可是……”
李栩还想说什么。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周婶子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嘴里“哎呀”了一声，从柜台后头大跨步地走出来，把李栩往外撵：“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这么纠缠不清的客人呢。我们老板说得都够清楚了，就连我这把老骨头都听懂了，你一个年轻人还装什么不明白啊！快走快走。”
李栩想反抗，却没法跟一个老人动手。
无奈之下，他只能被周婶子推到了大门外头。
看见李栩的身影渐渐消失，林清松了口气。
转眼，周婶子就从外头回来了。
她一边拍着手，一边义愤填膺地摇头：“好好的大小伙子，有手有脚。正事不干，却跑到这里来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呸，真掉份儿！”
“好了，周婶子。”林清笑笑。李栩已经不在她面前，她也就不怕让他再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感情，说起话来也温和了不少，“他就是一时想不开，人有点傻。不过，这个人倒不是坏人。”
周婶子想了想，砸吧砸吧嘴：“可这也太傻了吧。简直就是认死理儿！”
林清笑着点头。对周婶子这句话，她很赞同：“他的确是有点认死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