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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面前摆弄这些玩意无异于触碰他们的底线,侮辱他们的人格。
但眼前的这四人既然能通过韩枯荣那一关,那就说明眼前四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两方权衡下来,她一个小小的歌姬哪方面都得罪不起。
而就在苏琴为难之时,一道琴音缓缓压过了嘈杂的人声,瞬间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琴声悠扬悦耳时而婉转连绵、时而高荡起伏,婉转处如泉水叮咚,清脆如鸣佩环……
一曲终,众人仍旧沉醉中琴声中不可自拔,一个个脸上尽皆露出痴迷沉醉的模样,就来了明坤都点头道:“不错,此人的功力已经有我的三成,在这偏远的国度能听到如此悦耳的琴声,也算是不枉此行。”
郑直撇了撇嘴道:“你小子真是不怕把牛吹死了,还三成,小样,我吹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直接说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更为妥当……”
“哥,我真的会。”明坤委屈道。
郑直没再搭理这个爱吹牛的人,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
“小苏,来者皆是客,万般乐器以琴为尊,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乐器不能在此地演奏。”
“柔琴小姐说的对,是我等眼界狭隘了。”
“柔琴说什么都是对的,柔琴,我爱你……”
“柔琴姑娘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
……
人群大声呼喊着,像是在找自己爹妈一般,郑直三人面面相觑,因为岳琅轩也在那吆喝。
“这些人是吃撑还是怎么着,怎么感觉这个叫柔琴的女人比他们爹妈还要亲的样子……”
“我不知道。”小黑老实回答道,明坤也不懂这些家伙的脑回路。
“柔琴姐是我琴楼的楼主,容颜盖世,琴音冠绝天下,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王公贵族的子弟,他们都想通过柔琴姐设置的难题而见到柔琴姐。”
苏琴主动介绍道。
“哦,什么难题?”明坤倒是来了兴趣。
“声临其境,只要达到音律的声临其境,那便可以进入柔琴小姐的闺房,与她共赏良辰美景。”
“我还以为是共赴黄泉呢?”郑直看着快要发疯的公子小姐们,暗自心道。
“哈哈,这个简单!看来小的今日有幸能一睹柔琴姑娘的美貌了!”明坤笑着道,不过目光清明,无半点杂念。
他只不过是纯粹的想要较量较量琴技而已。
“哦,既然公子有如此雄心壮志,那这次的考题便是这声临其境如何?”
……
苏琴到现在陪着这四人,心里多少有些火气,见到明坤放下大话,便立刻将其推了上去,为的便是让这四人出丑。
“怎么样二哥?有没有兴趣试试。”
小黑点了点头,郑直自然是欣然允诺,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声临其境,岳琅轩有了郑直撑腰,此刻也是底气十足。
见到四人答应下来,苏琴款款离去,不多时,原本平坦的地面缓缓浮现出一处高台,高台之上率先出现的是一把二胡。
“下面有请岳琅轩公子挑战声临其境。”苏琴的声音响彻四周,看来是借助了什么阵法。
岳琅轩一定到叫他的名字,马上屁颠屁颠的顺着楼梯爬了上去,见到岳琅轩准备完毕,苏琴朗声道:
“现在开始!”
随着一声刺啦的噪音,岳琅轩开始了他的表演,郑直也不知道他拉的是什么曲子!
但他能从曲子中听到那充斥在胸腔中的低沉和消极!其中更是隐隐夹杂着刻骨的仇恨和迷茫。
就像是一个心怀仇恨的孩子在一片迷雾中丢失了方向一般。场中已经有不少人掩面而泣,他们被岳琅轩用他的二胡带进了他的世界。
不过也就在这时,二胡音调开始改变,这些阴沉和消极逐渐的化开,甚至连仇恨和怨毒都听不到了,虽然曲子整体还不是太明亮,但众人已经能在低沉中感受到几分的坚毅与自强不息。
一曲终了,岳琅轩神色肃然的缓步走下了高台!
就在这时,一个模样娇小可爱的女子突然开口道:“好!拉的真好,岳琅轩,你终于长大了!”
“原来二胡也能演奏出如此令人凄婉心伤的乐曲,之前是我狭隘了!”
“我也是……”
“不过就事论事的话,岳琅轩的二胡水平虽然不错,但始终难以将人彻底拉入他的意境中。”
……
岳琅轩回到郑直三人跟前,明坤点头道:“不错,努力一番绝对能达到声临其境的水准。”
岳琅轩一个劲的点头,不过兴致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
“岳琅轩公子的二胡的确感人,但仍旧差了一些,希望他再接再厉!下面有请我们的另外一个挑战者……”
苏琴有些愣住了,因为他没问小黑的名字,但就在这时,小黑轻轻一跃便跳到了高台上,低声道:“无名之人,不足挂齿。”
“此曲名为万马奔腾!”
说完不等苏琴说开始,便拿起眼前全新的长笛开始了表演。
郑直是从来没有见过小黑吹笛子,但此刻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小黑有两把刷子,刚才那一曲万马奔腾吹得他都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骑在明坤的脖子上策马奔腾,场中也有很多人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挎着腿,抓着虚无的缰绳,嘴里大喊着驾!驾!驾!
“啧啧,小黑你可以啊,吹笛子都这么厉害,吹起萧来岂不是更厉害了!”郑直真心赞美的。
小黑前半句还保持着一副高冷的样子,后半句一出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郑直这张臭脸按在地上使劲的摩擦。
就在这时,苏琴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看来她刚才也骑马来着……
“好一曲万马奔腾!气壮沙河,豪气干云!掌声送给我们的无名前辈。”
……
一阵欢闹过后,明坤也自觉走上了高台,从他踏出那一步起,他整个人的气势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等到他端坐在一把瑶琴前时,他整个人仿佛已经和那把琴融为一体。
但他的手触碰到琴弦发出第一缕琴声的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波动瞬息笼罩全场。
……
当第二缕琴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的脑海已经出现了一副高山流水的静谧景象,这便是声临其境的乐曲境界。仅凭两个音符便可将倾听之人带入他的世界中。
随着琴声的不断响起,众人脑海中的高山流水突然活泛起来,琴声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涂涂流过。
远处是青翠的苍山,漫天云卷云舒,极尽世界之尽头,平静无波的海面飞过几只海鸥。
一切是那么的平静,在场除少数人以外,其他所有人的心神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时,琴声一转,画面也开始变了,只见一眼幽泉自群山中流出,汇成一弘碧玉般的深潭,水潭里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水中播曳着一轮金黄的明月。
在那明月下一个少年缓步前行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少年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少年很是开心。
琴声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众人的心间缓缓流过,谁都能体会到此刻那少年的开心。
但就在这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两人困在了房子里,到处都是狰狞的火焰,两人的生命随时都会受到威胁。
琴声也在此时变的低沉哀怨,如泣如诉,像一个孩童在向别人诉说自己苦难的遭遇。
最终,那个黑衣男子拼着自己的命将少年抱在怀里冲出了火海,琴声也在此刻变得急骤如雷电风雨,忽而如游丝、时而如鹰击长空,发出阵阵戾鸣!
最后的最后,黑衣男子再次牵着少年的走迈步走进了高山流水图中,琴声也再度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直到曲终。
……
场中,小黑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泪滴,台上的明坤此刻早已泪流满面,这是他的记忆,这是他的遭遇,这也是他和二哥的痛苦回忆。
当明坤回到郑直跟前时,郑直笑着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后可得对你二哥好点!”
“恩恩,我会的!”
小黑翻了个白眼,想要踹郑直一脚,但却发现这小子已经很是骚包的纵身飞上了高台。
郑直清醒的原因是他不想被别人左右自己的心境,而小黑则是不想去回想那段往事。所以他们两人才保持着清醒。
而四周众人此刻的表现就有些夸张了。
有的人相互拥抱着大声哭泣着,有的人蜷缩在地上,一个劲的磕着头,有的则抱着柱子喃喃自语。
而此刻全场最震惊的莫过于某一处闺房中的女子,女子青纱掩面,面容看不真切,举手投足之间可令无数男人臣服。
女子轻轻的掀起轻纱,拭去眼角的一滴泪水,而后向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这首琴音的主人功力远胜于我,可以安排和我见面了!我想要看看他……”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