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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的菜不和你胃口么?”
翠翠见景月已经盯着面前的那道桂花鸭发呆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特别对我的胃口。”
景月赶紧夹起一只鸭翅放入碗中,咬一口滋味十足。她方才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去跟姜来开口谈合作,所以才一脸深思熟虑,无心吃饭的模样。
“小姐,最近京城中有一个话本说的很好,公子小姐们都时兴去听,你要不要去看看。”
近来景月总是一副心思深重的模样,翠翠不免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想要劝景月也出去热闹热闹。
“不过是那些豪门大家中的爱恨情仇,听来听去也没什么新意。”
景月从前去听过几次话本的,因为对这些套路都已经很熟悉,所以寻常的故事并不能勾起她的兴趣。
“这一次可不一样,说的是南诏国国主的一段爱恨呢。”
“看来京城里的故事大家真是都听腻了,把南诏国国主也拉出来编排,这是吃准了人家山高水长不方便来找麻烦啊。”
“不论如何,至少也能了解一些南诏国的风土人情呢。翠翠记得,小姐有一阵子不是还对南诏国挺好奇的?”
“你说的这点倒是真的,听说南诏国人穿衣打扮跟我们这边很不一样,风俗饮食习惯都不一样。只是恐怕因为离得太远,到我们这里都是以讹传讹了。”
“小姐是不是因为和六王爷在一起待的时间太长了?怎么也学的四王爷那样的严肃了。不过是取乐的玩笑,小姐就当带着翠翠去长个见识如何?”
“哎呀,你要是想去就早说嘛。”
景月将筷子一放,拿帕子将嘴巴抹了抹。
“小姐,你这是要?”
“不是要去听话本么?我已经吃饱了,咱们这就走吧,应该还能赶得上下午的这一场。”
翠翠已经习惯了景月想一出便立刻办一出,所以没说二话,立刻替她更衣。景月把翠翠和洁尔一并带上,去了京城最大的茶楼,那里说话本的先生是口才最好的。
“你们俩想要吃什么,尽管点。”
景月小手一挥,示意翠翠和洁尔报菜名就好。
“小姐果然是赚了大钱的人了,现在出手如此大方,还记得在辽城的时候,小姐生平第一次请我吃饭,那一次差点因为没钱付被扣住。”
翠翠的记忆有些偏差,但景月可是对第一次上街吃东西的前因后果记忆犹新,若不是因为那个偷她荷包的小贼,还不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遇见司徒风。
“我现在赚的都还是些小钱,不过请你们大快朵颐一顿是没有问题的。以后等我真的赚到大钱了,你们那真是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景月谦虚地说道,她那副表情逗得翠翠和洁尔都笑了起来。
茶果点心小吃摆了一桌子,说话本的先生刚好登上了他的舞台,在他身后还坐着几位配合他表演的人。
有人敲响了小铜锣,听见那锣声,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那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
“诸位客官,今日我们说的,还是南诏国秘史中最活色生香的那一段,各位可算是来着了。”
底下有人叫起好来,景月却有些想笑,若不是知道他会说这则故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听呢。
“话说南诏国主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身高九尺的健硕男儿,发色是异于中原人的棕色,双眼更是重瞳。”
听见南诏国主生着重瞳,景月倒是真的来了些许兴趣。若果真如此,那南诏国主倒的确是天生异象,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建功立业、扬名四海的。
“起初那少年只是南诏国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因为武艺不凡,在南诏国的军队中渐渐拼杀出些名头。之后又凭着出色的领兵能力,一步步的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将领,直至成为元帅。不过我们今天的故事,倒不是立在他的军功之上的。行军打仗只是个引子,因为在一次与中原的战争之中,少年将军救下了一名少女,那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美貌非凡。”
“这少女究竟有多美,可比得上咱们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齐三小姐呢?”
忽然间底下有人扬声问道,众人听她提起齐三小姐,都饶有兴致地等着答案。那说书先生不着急回复,只是将胡须一捋,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若说那少女究竟有多美,老夫深觉已经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所以特意请人按南诏国一首形容那少女的民歌谱了一曲,相信有缘人定可以从曲中感知到。”
说书人一抬手,坐在她身后的一个中年女子便抬手奏起琵琶。
在醴朝,贫苦人家年轻貌美的姑娘大多会选择去做清倌人,甚至把这视作一个还不错的去处。京城无论是大人们还是公子哥,都有附庸风雅的一面。即便是去到秦楼楚馆之地,对于那真正有才华的女子,不仅不会轻薄,反而还大把撒赏钱。
而像是眼前的这个中年女子,想必是因为年老色衰,所以沦落到茶馆为说书先生伴奏了。不过饶是如此,转轴拨弦间,景月倒是真的体验到了曲中的深意,甚至能看见眼前闪过一婀娜身影。
一曲终了,那说书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的众人问道。
“不知诸位客官有没有听懂这首曲子,从中体会到几分少女的模样呢?”
这个问法问得人不得不点头,若是谁要再说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暴露了不通音律的短处了。
“少年救下少女的时候,她正因为被想要轻薄她的南诏士兵们追逐而坠下山崖,伤到了脑子,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所以当她醒过来之后,将眼前第一个看见的人视作至亲。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这个人便是少年将军。”
听到这样的开头,景月心里不免一凉。少女正是因为南诏士兵的缘故才坠下山崖,在混混沌沌的时候即便将那南诏少年视作至亲,待神志清醒,也是绝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