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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而来的翠翠和洁尔手忙脚乱地将油灯和蜡烛点亮,看清屋内的情况后都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三小姐?!”
别说翠翠和洁尔觉得难以置信,就算是方才差点儿死在林梅莹手下的景月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林梅莹?”
景月走到林梅莹面前,轻声唤了她的名字,她的目光炯炯,想必听得出景月是在叫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景月,却不说话。
“将她放开吧。”
“小姐,她很危险。”
林良并没有松开手,想必在他看来,放开林梅莹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听我的,没有关系,就将她放开。”
景月很淡定地说道,她在心里笃定林梅莹一击不中,在这样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定然不会再动手。
见景月的态度坚决,林良也只得依照她所言,将林梅莹的胳膊和肩头松开。
果然,恢复了自由的林梅莹并没有想要再次伤害景月,她站直了身子,冷冷地和景月对视着。
在看见这个眼神的瞬间,景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的病都好了?”
林梅莹的脸上之前一直挥之不去的呆滞之气荡然无存,而掩饰不住的是她的精明清醒。
“可以这么说,却也不尽然。”
“此话怎讲?”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疯过。”
林梅莹淡淡吐出的这几个字几乎把景月震得魂飞魄散,难道林梅莹是受了自己的启发,也想要通过欺骗所有人,来达成她的某种目的?
然而景月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伪装是成功的,林梅莹完全没有理由看出些什么。
“既然你没有疯,为何要扮做那般疯癫模样。”
“因为我没办法以林梅莹的身份面对所有人,倒不如彻底疯了,这样做什么都有理由。我还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将我害到这个地步。”
“我想你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将你害成这样的人是山匪,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他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我当然不会为了那些无名之辈隐忍,我一直等待的,是幕后真凶浮出水面,我从来都不相信当年的事情真的就那么简单。”
林梅莹如此说,倒是让景月的心一惊,她没有想到,林梅莹居然离真相那么近,幸而自己应该是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她查访的蛛丝马迹。
“那你等到了么?”
“长姐觉得呢?”
“我觉得什么都没用,还是你觉得有用才行。”
景月看了一眼翠翠,当年的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唯一知情的就是翠翠了。翠翠的表情很是淡定,景月确信她是不会说漏嘴的。
“说来惭愧,一无所获。”
林梅莹顿了顿,终于苦笑道,景月的心悄悄放了下来。对于林梅莹,景月是有愧的,但因此就把她定性为幕后真凶却也有失公允。
“所以没有找到元凶,你就来杀我?这都是什么逻辑!”
景月的语调提了起来,直直地看向林梅莹的眼睛。
“当时的那伙山匪出现的蹊跷,消失的也蹊跷,除了伤害我的那几个,其余山匪居然一个都没有被抓住。这些年,有那么多难熬的黑夜,我辗转反侧,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又觉得好像没有哪一种可能是对的。”
“所以你怀疑是我?”
“毕竟在那件事之后,真正获得利益的人,便是你。”
“荒谬,你别忘了,那一次我为了保护老夫人也失足摔下深沟,差点一命呜呼。”
“谁知道那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我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只是为了多获得这么一点利益,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过于短视。再者,既然已经等待了那么久,你以疯癫为掩护,一定也听过各种各样的言论,我只问你一句,可曾有一个人说过半点我与那件事有关的蛛丝马迹。”
确认了林梅莹毫无所知,景月便开始自由地反击。林梅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摇,她抬起头冷冷地笑道。
“即便不是你,我也不后悔今日动手杀你。”
“为什么?我们俩之家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
“因为六王爷,他居然要娶你这种人为王妃!这是在太可笑了,他难道忘了从前你痴傻的笨样了么?”
听了林梅莹的这番话,景月当真有些诧异了,她如何也想不到林梅莹居然会暗暗喜欢司徒风。
“你心中爱慕六王爷?”
景月脱口而出,或许这问题太过于直接,林梅莹愣了半晌,继而呆呆地笑道。
“是啊,我爱慕六王爷。怎么了,连这点你都不允许?”
“当然不会,我只是终于醒悟为何你这次如此急着动手。”
“你根本不配嫁给六王爷,我只是想要帮王爷做出正确的决定罢了。”
“不,你不是他,也永远不可能帮他做出任何的决定。而他,从始至终都喜欢着我,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景月上前一步,凝视着林梅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子,也可以拥有今天这一切!这些原本都该是我的。”
林梅莹的情绪忽然间有些时空,愤怒地朝着景月怒吼道。景月将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现在再去讨论这些原本该属于谁已经毫无意义,他们此时此刻在谁的手里,那就是属于谁的。”
“就是我的,都怪你抢走。那天为什么被劫走的是我而不是你,你这样一个傻子,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没有什么分别的。但对我,却毁了我的一生。”
林梅莹流下泪水,似乎有些崩溃,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娇美的容颜依然令人我见犹怜。
可景月的心却丝毫都没有被触动,林梅莹心中的执念竟会是如此之深,这让景月感到惊讶且愤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个被她们欺负至死的林月影。
“没有谁的人生是没价值的,莫说我现在已经全然好了,就算是我还痴傻着,也没有义务替你背下所有的罪。该受的罪,该受的罚,你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