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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晓眼神中的痛苦和迷茫，绝不是在演戏，景月不由得想起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也曾拥有片刻的欢愉，然而如今，却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已经失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来。而今无论王爷如何的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一切了。”
景月垂下眼眸，神色淡然地说道。
“是否能够挽回，总有一天，本王说了算。”
司徒晓上前一步，景月却也岿然不动。
“王爷说是，那月影不敢说不是。不过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是请王爷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更深一些吧。”
“好，就依你所言。”
司徒晓的脸上，似乎是闪过一丝笑意，他见景月低头不敢抬起的模样，缓缓地收回一步。
“王爷，明日淑妃娘娘就要下葬了。今日您既然来了，就好好地送淑妃最后一程吧，也别再和五公主置气，更不要为难自己。”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是，月影希望王爷能够解开心结。”
景月笃定地点了点头，她有直觉，司徒晓会卖自己这个面子。
“其实听到你说这些，本王的心里的确稍感安慰。”
司徒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景月说的话。
景月转脸看向司徒晴，用眼神示意她过来。
就像约定好的一样，司徒晴当真主动走了过来。司徒晴走到他们二人面前，话还未说半句，眼泪又落了下来。
见司徒晴梨花带雨的模样，司徒晓的心也软了。
“五妹。”
“四哥，你今天总算是露面了。先前无论我怎么求你，怎么拜托别人替我去求你，你都不为所动。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有心，完全不顾母妃的死活。”
说着，司徒晴又用手中的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可是司徒晓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
“当初并非本王不肯站出来，而是既然于大局并无影响，又何必多此一举。”
“四哥，你现在代理太子之职，在前朝也是一呼百应，只要你肯说一句话，就会有无数人会站到你那一边，愿意为母妃进言，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
司徒晴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先前多次求见司徒晓未成，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就那样涌了出来。
听司徒晴如此口无遮拦，景月不禁为她捏把冷汗，她若是再一次惹得司徒晓不快，自己恐怕也圆不回来了。
不过司徒晓这一次或许是听进了景月方才的话，并没有因为司徒晴说的这番话而不快，只是平静地看向她。
“她这辈子做过的错事太多，得罪过的人也太多，即便救得了她这一次，也救不了她下次。”
无论崔淑妃曾经做过什么，在司徒晴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个疼爱自己的母妃。如今听到司徒晓如此说，当然受不了，正欲开口，却被景月抢先。
“五公主，其实方才同四王爷说的话，月影不妨对你再说一遍。逝者已矣，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向前看。与其纠结四王爷为何无所作为，不如想一想如何惩治凶手。”
景月的一番话，成功地吸引了司徒晴的注意力，她看向崔淑妃的牌位，若有所思。
“我不相信母妃只是方婉莹那个小贱人杀的。”
“可方婉莹的一切说辞都对应的上，即便不只是她，也只能是她了。”
司徒晴看向景月，眼睛微微眯起来些。
“这是何意？”
“方婉莹若不吐口，谁都拿她无可奈何。”
“那本公主便想办法让她开口。”
说这话时，司徒晴的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厉。
“五妹，本王知道你报仇心切。但她以戴罪之身而死，原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莫要惹出更大的乱子。”
发现司徒晓连一声“母亲”都不愿用来称呼崔淑妃了，这不由得更加激起司徒晴心中的那股火气。
“四哥，你待母亲，就这样无情无义么？她就算有千错万错，毕竟是给了你生命的人，难道就吝啬到连她的仇都打算袖手旁观么？”
面对司徒晴的质问，司徒晓沉默了。半晌，他最终是妥协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本王给你兜底就是，也算是为她尽一份心力了。”
听到司徒晓如此说，司徒晴总算是破涕为笑。景月的心放了下来，一直站在旁边战战兢兢的沈以诚也松了一口气。
景月离开的时候，司徒晴特意将她送出去。
“今日多谢六王妃了，日后定当找机会感谢。”
因为一直有母亲和哥哥的呵护，所以司徒晴想来心高气傲，长到这么大，几乎不曾对什么人言谢。今日听她说出这句谢，景月都有些受宠若惊。
“五公主客气了，能够帮助你们兄妹化解一些误会，是月影的荣幸。不过如果五公主当真想感谢我，倒也不必那么大费周章。太后的寿辰将近，这次寿宴定在宫外的蓬莱阁，已经交给月影全权打理。到时候五公主若是能携驸马一同来捧个场，就已经是对月影最大的支持了。”
“六王妃说的哪里的话，太后的寿宴，岂有不去之礼。放心吧，不仅会准时参加，还会备上丰厚的贺礼。”
“那就先谢过五公主了，我们到时候见。”
景月正欲和司徒晴作别，没想到她竟然又多说了一句话。
“六王妃，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跟月影说话，不必有什么顾虑的，请直言。”
“听说六王妃和方婉莹从前也是认识的，后日我打算审问方婉莹，不知你可否过来帮个忙。”
没想到司徒晴竟然主动邀请自己一同去见方婉莹，这对于景月来说，无异于一个意外之喜，只不过面上依然做出一副很矜持的模样，低头沉吟道。
“虽然月影从前与方婉莹的确认识，但也谈不上交好，我去了也未必会有什么帮助，而且于法度也不合。”
“即便是本公主，也没有权利提审方婉莹的，我做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急于查明真相。六王妃没有十足的把握撬开方婉莹的嘴巴，这我很清楚，但你已经是当下能找到的，最了解方婉莹的人，有你在旁陪同，能够成功问出来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当然，如果最终当真一无所获，我绝对不会迁怒于你。”
似乎在向景月作保证，司徒晴很认真地说道，末了郑重地看过来，等待着她的回答。
